仇別離和童千戰憤然離去,兩人的背影在視線中漸行漸遠,龍風揚緊繃的臉頰驀然一鬆,代之是一派落寞的神情,他何嘗不明白十殿閻羅計劃即便是成功了不過是多了一羣沒有思想的死士,被抹去記憶的古武者本身實力也會大打折扣,因爲他們丟掉了最擅長的東西。
這個道理龍風揚明白,其實上面那位也明白,但對於掌權者來說最不需要的就是思想,他們更希望手上握着的是一件純粹的武器,說穿了就四個字,指哪打哪。十殿閻羅計劃是一個此消彼長的計劃,削弱了古武者和異能者的整體實力,增強了中央集權。
一旦十殿閻羅計劃成功,華夏武魂和兩支特戰隊的作用也就可以漸漸忽略,無論是人力還是物力都可以大大節省,威懾力量反而會更大,這種兩全其美的好事作爲掌權者來說是喜聞樂見的。
龍風揚會作爲這支隊伍的暫時管理者,如果有一天湊齊了十位最強大的古武者,他就會失去這份權力,有在重新給這些受控的閻羅們植入一份新記憶並非難事,只不過需要耗費些時間而已。
道理不難懂,但做起來卻不容易,龍風揚內心深處也不願意眼看着華夏武魂走向衰敗,但他卻不得不這樣做,他只是一個執行者,其中還包含着一些讓人無奈的東西。
做人要問心無愧,這句話其實錯了,應該說,做人要儘量做到問心無愧。人生在世,沒有誰能真正做到問心無愧,只是虧欠的程度不同罷了。
此時遠在大洋另一面的徐青卻在收着別人欠他的東西,他正把一張瑞士銀行的本票揣進口袋,這張本票面額是三千萬美金,限期一年內都可以憑這張本票無條件提取現金。他對面坐着一個滿臉笑意的女人,那就是木川寬子,這女人已經如願以償了,她今早已經得到了北條秀吉帶着哽咽的求婚。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對於根本不可能存在愛情的婚姻而言就意味着天堂,木川寬子得到了她想要的婚姻,以後除了可以順利接手北條英進的生意之外還可以過她喜歡的生活,無限偷人,只要她有錢,包多少男優都行。
木川寬子很難掩飾住內心的狂喜,倒茶時手掌不由自主的發抖,以至於茶水倒進杯子一小半灑在外面一大半,跟第一次泡茶時的氣定神閒判若兩人,好不容易倒上了兩杯茶,手一抖,茶壺打了個偏。
徐青皺了皺眉頭,已經沒有了跟這女人喝茶的興趣,原本他就是來拿錢的,現在東西到手也越發覺得無聊了。他伸手捏起一個茶杯一口喝乾,放下杯子說道:“寬子小姐,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再見。”心裡卻補了一句,最好是永別,話落準備起身離開。
木川寬子淺淺一笑道:“多餘君慢走,寬子有一件小禮物送給您。”說完彎腰從身旁拎起一個黑色小皮箱遞了過來,瞧她輕鬆的模樣就知道箱子沒多少份量。
徐青甚至懶得用透視之眼去看,伸手一把接過來不冷不熱的道了聲謝轉身離開,反正這玩意是白給的,不拿白不拿。
拎着皮箱繞了一圈回到房間,徐青進門就聽到皇普蘭正跟人聊天,聲音的主人分明也是女人,走幾步過去發現客廳裡坐着昨天的三個女人,唯獨不見唐國斌。
徐青隨時放下皮箱,詫異道:“鳳歌姨,怎麼不見唐哥呢?”說話間他把臉上的面具一把揭下來,揉了揉放進了口袋。
曹鳳歌笑道:“國斌在酒店外的車上,就等你來了一起去神戶坐船了,你倒是好雅興,大清早就跑出去置辦土特產了。”她見徐青拎着個黑皮箱進來,猜測這小子一定是去外面買東西了。
徐青微笑道:“什麼土特產,一個朋友送的小禮物,還不知道是啥玩意來着。”他發現皇普蘭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奇怪的是她身邊的白露晞身邊也有個旅行箱,好像要出遠門的模樣。
曹鳳歌淡笑道:“朋友多不壞,跟島國人交朋友不好,特別是島國女人。”其實她剛纔已經知道這小子跟誰在一起,只不過沒有當面說破。
徐青笑道:“放心,很普通的朋友,幫她做了點小事,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際了。”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曹鳳歌:“咯!這玩意用不着了,還是。”
曹鳳歌搖頭道:“不用了,帶着上船吧,到時候丟進海里就好了。”這種手機屬於一次性消耗品,銷燬了纔是最好的保密。
“行,那就動身吧。”徐青偏了偏頭,把手機揣進了口袋,上前兩步伸手拎起了一個行李包。
皇普蘭只背了個挎包,顯得輕鬆愉快,反倒是白露晞手中的大號旅行箱看上去有些沉重。
曹鳳歌見狀閃了徐青一眼,低聲埋怨道:“你一個大老爺們不會幫露晞拎個箱子嗎?這一路上還要託你好好照顧人家,到了江城自然會有人來接你們。”
徐青詫異道:“她也回國?”曹鳳歌點頭道:“出了這檔子事還是先回國休息一段時間最好,等事情平息下來再回來不遲,或許就這樣不回來了。”
徐青笑着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伸手要從白露晞手中接箱子,這女人還扭捏推辭了幾個回合,最後在曹鳳歌的勸說下才紅着臉道謝同意,還主動幫徐青拎着那個輕飄飄的黑皮箱。
三女一男下樓出了酒店,在停車場見到了唐國斌和小高,車子是一輛商務車,裡面寬敞舒適,曹鳳歌並沒有跟着去送行,只是在車頭囑咐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徐青分明見到她眼眶裡噙着淚花,或許她選擇離開纔是真正的不捨吧!
小高開車一如既往的穩當,副座上的唐國斌偏頭望着窗外的景物表現得相當安靜,跟以前喜鬧的模樣判若兩人,這也讓徐青有些納悶了,這哥們不會是捨不得島國吧?其實他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唐大少站在島國經歷了太多腥風血雨,真要離開了,心中卻又有種莫名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