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的子彈破門而入,下一刻就會射入郝建強眉心,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一隻手掌閃電般從旁探了過來,五指一合抓住疾速行進的彈頭就是一甩,緊接着響起一聲低喝:“歐陽極,保護房間裡的人。”
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奪門而出,原本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歐陽極突然睜開了雙眼,腳下一動身如魅影般飄到了門口,擡手一揮,敞開的房門嘭一聲關上,就連門旁的落地式窗簾也好像被狂風掃過,哧溜一聲橫拉開來遮住了窗口。
歐陽極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門外的槍手失去目標,此時槍手若不馬上離開就只有束手就擒,因爲他的主人已經追出去了。
徐青衝出門外目光左右一掃,門外走廊兩邊連個人影都沒見着,由此可以推斷那打黑槍的傢伙肯定不可能是在走廊上開的槍,那就只有找臨近的狙擊點。
想到了這層意思,徐青定下心神目光似電在不遠處的一幢相鄰大樓窗口一掃而過,江思雨辦公室在五樓,只有這裡幢相鄰的辦公樓上纔有最好的狙擊點,如果槍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話一定就藏身在這幢辦公樓內。“好朋友,我看你往哪裡逃!”他雙瞳驀然一縮,淡笑着低聲自語了一句,雙腳往地上一蹬直接躍過走廊上的水泥護欄,身如鷹鷲翔空般向對面六米開外的辦公樓飛掠過去。
與其說是槍手膽大包天,倒不如說是郝建強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被雙規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因此不惜一切代價要殺人滅口了。
徐青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他身形在半空中輕巧一折,用一種顛覆常人認知的運動方式往上拔高了兩米,雙臂一伸直接搭住了對面六樓一間辦公室窗沿,一個引體向上縱身跳了進去。
這間辦公室應該是個資料室,兩邊都是四層的金屬櫃,中間只留有兩排狹窄的走道,徐青動作輕盈如狸貓般跳窗入內,雙腳落地反手就是一掌重重拍在左側的金屬櫃上。
轟隆!不堪重擊的金屬櫃在一聲悶響中偏倒下去,只見櫃子彈動了幾下,好像壓住了個人,徐青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握緊右拳湊到嘴邊吹了口氣,對準櫃子動靜最大的位置一拳捅了過去。
呯!鐵拳把薄皮金屬櫃轟得陷下去一塊,徐青整條手臂毫無阻礙的探入了櫃子,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便靜寂了下來,他單臂往後一提,整個人順勢後退了兩步,把倒下的櫃子扳正了過來,拍拍巴掌閒庭信步的繞到了櫃子後面,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歪倒在地上,臉上一大片烏青漸漸顯了出來。
這男人身旁還放着個小皮包,裡面赫然是裝着一把西格公司製造的p210手槍,這種手槍號稱世界上精確度最高的,百米內精確度可媲美步槍,同時它又被稱之爲手槍中的勞斯萊斯,一把槍的售價至少在三千美元以上。
徐青在對面走廊上用透視之眼朝這邊掃視,剛巧見到這傢伙包裡的p210手槍,試問一個管資料的普通公安在沒有大行動的時候怎麼能佩槍呢?還是佩這種世界級的‘豪槍’,因此完全可以認定這貨就是槍手。
徐青上前彎腰撿起皮包夾在肋下,順手拎着槍手脖頸提起,大步朝門口走去,當他打開資料室大門時根本沒人看到,就在他拎着人走到樓下時,一票後知後覺的公安才持槍圍了上來。
剛升任代局長的江思雨走在最前面,她幾步走到徐青跟前,望了一眼他手上拎着的槍手,低聲道:“剛纔開槍的是他?”
徐青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道:“包裡有把手槍,應該就是這傢伙開的槍。”
“這不是看資料室的小王嗎?他上個月才調來市局的……”一旁居然有人認識槍手,忍不住發出一聲訝異的低語。
江思雨眉頭一皺回頭掃了一眼道:“你們有誰能告訴我這人是誰麼?”她今天接到組織部任命爲濱海市公安局代局長,意外之餘多少有些驚喜,局長郝建強被雙規後立刻讓資歷最淺的她來做這個代局長,用意相當明確,一般來說有了這個代字離正式任命已經不遠了。
現在江思雨的地位今非昔比,一句話下去立刻有好幾個人站了出來,其中一個滿臉雀斑的中年公安嘴兒快人一步,低聲道:“江局,這人是管資料室的小王,全名王新林,是上個月十五號才調來,他還是海關塗關長的小舅子。”
“塗關長!”江思雨眉頭微蹙,做了多年刑警的敏銳洞察力讓她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麼,然而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論,她朝圍在一旁的公安們擺了擺手道:“沒事了,大家散了吧,汪隊長留下。”
汪隊長就是滿臉雀斑的那位,他是刑警副隊長,正隊長昨天跟徐久金一起被抓了,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小黑屋裡涼快着,要知道以前郝建強當局長時他就是個小鞋穿不斷的邊緣角色,猛不丁被江思雨留下來可把這貨樂壞了,心裡頗有幾分鹹魚翻身的感慨。
現在公安局內不少人心裡都是吊桶子打水,忽上忽下的沒個底,江思雨的話對他們而言有着絕對的權威,一聲令下除了滿臉興奮的汪隊長之外都自覺散了個乾淨。
江思雨伸手從徐青肋下拿過皮包,打開來望了一眼然後直接遞給了一旁的汪隊長,低聲道:“汪隊長,這案子性質極其惡劣,我需要馬上突擊審訊嫌疑人,你馬上通知證物科的同志,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比對證物,涉及本案的人員對案情必須嚴格保密,明白嗎?”
汪隊長接過皮包,一臉正色的應道:“明白,我馬上去辦。”說完立刻轉身一溜小跑去了,從今天開始或許就是他時來運轉的日子,江局長吩咐下來的事情他一定會下死力氣辦好。
徐青單手拎着昏迷不醒的槍手一晃,苦笑道:“江局長,這條死魚不能老讓我拎着吧?你也不找人幫把手的,合着哥就是一苦力啊!”
江思雨俏生生的閃了他一眼,故作嚴肅的說道:“繼續拎着,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