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昨夜鄣樂公主回宮時,因爲和熊青口角,心情鬱悶的鄣樂公主仰天長嘯一聲,結果薊都方圓百里內就下了一夜的暴風雨。大清早的時候,應該是鄣樂公主心情恢復的關係,雲散雨收,東邊天空露出了一片紅光,又是一個好天氣。
一夜的風雨將薊都刷洗得乾淨宜人,空氣中盡是清新的水氣,站在屋頂上面朝東方調息運氣的勿乞心情大好,只覺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土、木、火、水四大先天罡氣在雙臂靈脈中奔流不息,土之厚重,木之活力,火之熱烈,水之輕靈,四種美妙的感覺在體內不斷翻滾,勿乞雙眸中隱隱有四色祥光隱現,周身充盈着舍而不吐的強大力量。
距離得到無垢燈中三大先天靈物已經一個月。因爲有水源篇奠基的關係,加上水靈脈中已經結成了兩顆水屬性金丹,勿乞修煉土源篇、火源篇、木源篇的速度絕對是一日千里,每日都有極大的進展。如今這三篇功法都已經修煉到了先天養脈階段,周身經脈由分別由三屬性先天靈罡仔細的淬鍊了上百次,勿乞的經脈強度、柔韌度,幾乎達到了元嬰期地仙的水準。
此刻站在樓頂,面對東方朝霞吞吐每日天地滋生的第一縷先天朝霞紫氣,勿乞身周氣流滾動,身體飄飄欲飛,直如要騰雲直入九霄。過了足足一刻鐘,當朝日從東方地平線上升騰而上,放出無量紅光照耀天地時,勿乞才緩緩收功,嘴裡鼻腔中噴出三道白氣直噴出了一丈多遠才緩緩消散。
此刻站在樓頂,面對東方朝霞吞吐每日天地滋生的第一縷先天朝霞紫氣,勿乞身周氣流滾動,身體飄飄欲飛,直如要騰雲直入九霄。過了足足一刻鐘,當朝日從東方地平線上升騰而上,放出無量紅光照耀天地時,勿乞才緩緩收功,嘴裡鼻腔中噴出三道白氣直噴出了一丈多遠才緩緩消散。
身邊瓦片一響,盧乘風也縱身跳上了屋頂,草草的對着東方做了一番吐納功夫,這才揉了揉惺忸的睡眼,長嘆了一口氣:“以後,能不讓熊青和鄣樂公主碰面,那是最好。那莽貨言語中容易得罪人,昨天不是你拉着,鄣樂公主真要生劈了他!”
用力舒展了一下身體,靈識透入儲物戒指,看了看戒指中堆積如山的各色上品靈石,勿乞無所謂的說道:“沒事,沒事,鄣樂公主面惡心軟,說是要殺人,其實下不了手。她也知道熊青兄弟幾個就是一樣沒腦子的蠢貨,怎會和他們計較?”
儲物戒指內,堆滿了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上品靈石。
這些靈石有一些是盧乘風領地上開採出的靈石礦,有一部分是勿乞如今的食邑淮揚之陽一百三十城上供的禮物,還有一部分是都樂公主這個月來偷偷摸摸送給勿乞的——她知道勿乞在修煉裂天劍宗的五行運氣術,唯恐勿乞進度慢了,所以忙不迭的將五種屬性的靈石都給勿乞送了許多。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勿乞打量着戒指內的各色靈石,很有點幸福的苦惱。他下定決心,如果下次熊青再在酒後胡說八道,說什麼要勿乞和鄣樂公主趕快上牀生娃之類的話,他一定會親自找根鐵槓子,好好的讓熊青明白什麼叫做臀痛!
“這些話,私下裡和我說就可以了,何必當着人家鄣樂公主的面胡說八道?人家小姑娘面嫩,你這莽貨熊精不是自討苦吃麼?”想想昨夜被一通狂雷劈得皮焦肉爛的熊青兄弟幾個,勿乞只是連連搖頭。
盧乘風也伸了個懶腰,望着天空一羣高飛過去的鳥羣笑道:“也是,鄣樂公主明知道熊青他們是什麼人,也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麼樣。
熊青兄弟們,怎麼都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皇室供奉,也不怕都樂公主真下令殺他們的頭,吃點皮肉苦頭,他們皮粗肉糙的也不在乎。”
兩人正在這裡討論昨夜熊青一句話讓鄣樂公主發飆的情形,下面後園裡,已經傳來了熊青兄弟幾個晨練的動靜。十二頭身高在二丈到三丈不等,通體青黑,密佈着鱗甲和黑毛的異種暴熊恢復了本體,磨牙擦掌的在後園裡相互撲擊毆打,好好一座後花園被撞得花木碎裂一片狼藉,地面隱隱震動宛如地震。熊青一羣莽貨晨練就好像和死敵拼命,每一招每一式都用足了力氣,看得勿乞都是眼角直抽搐。
一聲巨響,熊青最小的弟弟熊不飽慘嚎着被三個兄長聯手一熊掌拍飛了近百丈遠,當場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盧乘風看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跳下屋頂轉身就走。這羣莽貨又打上了癮頭,一旦發狂,那是六親不認無差別全力攻擊,好幾次差點沒被他們打死的盧乘風,再也不敢在他們身邊湊合。
看到熊不飽那等慘狀,勿乞也是激靈靈一個寒戰,急忙轉身就逃。
一邊追上盧乘風,勿乞一邊大叫道:“今天高令國和離山國爭奪蒼狼江上游金礦的事情,可得左國正丵府做出裁決了。那金礦到底是刻分給高令國還是離山國,或者讓他們均分,這可得馬上弄個對策出來。兩國三十萬大軍,可早就隔江對峙,就要動手開戰了哪!”
盧乘風腳步一停,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兩人一邊並肩往外走,一邊商量着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
身爲大燕朝左國正,自責大燕朝西方三十七諸侯國的各種國務監察和調解重責,兩國相爭,爭奪各色礦產資源的案子,也是需要宗主國的主管國正丵府進行調解的。
但是這種爭執往往牽涉到巨大的利益,爭執的雙方不是兩個私人,而是兩個擁有強大國力的諸侯國,這一個處置失當,就是天大的麻煩。
一路商量着,勿乞、盧乘風都有點頭痛。兩國爭奪金礦,這個案子是半個月前提交上來的。但是提交的資料含糊不清,蒼狼江上游那一塊山林到底屬於哪個國家都沒弄清楚,這樣的葫蘆案,讓盧乘風怎麼判?
計議了一陣,眼看就要到燕樂公府大門口的時候,勿乞長嘆一聲,雙手一攤冷笑道:“不如這樣,他們不是雙方一共出動了三十萬大軍對峙麼?讓他們三十萬大軍開戰好了。以三日爲限,按照死剩的士卒數量刻分金礦的利益分成比例,這樣公平合理。”
聽了勿乞極端不負責的話,盧乘風差點沒摔倒在地,他惱怒的斜睨了勿乞一眼,低聲罵道:“你怕陛下不找我的砒漏不成?這主意做不得,萬萬做不得。”
勿乞聳聳肩膀,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說到燕丹,勿乞也覺得奇怪。一個多月前,燕丹他們的確是進入了碎丹成嬰的過程 這幾日,燕丹已經開始正式上朝了,卻沒有傳出他和荊柯等人結成元嬰的消息。難不成他們有意隱瞞了這個事情?勿乞對此雖然有點疑慮,但是還沒蠢到到處打探這個事情的程度。他只是將這事藏在了心底靜靜的看燕丹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鄣樂公主結成金丹都大肆慶祝了一番,這一次這麼多人一齊結成元嬰,居然沒有絲毫動靜,實在古怪。
帶着疑問走出燕樂公府大門,恰好看到門前大道上,一列黑漆馬車正快速朝燕樂公府行來,一路喝退了幾位正要趕去自己衙門的大臣隊伍,帶着一股子毫不遮攔的囂張氣焰,徑直來到了門前。
那些被大聲呵斥被逼帶着隨行護衛避到路旁的大臣似乎也認出了這支車隊的主人是誰,一個個面帶怨怒之氣的遠遠躲閃開,更有幾個大臣不斷朝這邊看了過來,對着燕樂公府指指點點的談論着什麼。
看着那隊馬車,勿乞輕咳了一聲,張虎、胡威率領大批護衛衝下臺階,攔在了車隊面前。羅克敵、馬良一左一右護住了盧乘風,羅克敵厲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停下車駕,此乃燕樂公府,不得衝撞!”
那車隊好生蠻橫 雖然有張虎等護衛攔在了車前,他們依舊做出一副收不住繮繩的架勢朝前狂奔了數丈,逼得張虎等人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了府門前臺階上。最前面的那輛黑漆馬車拉車的四頭狂賁獸一直踏上了燕樂公府門前的車階,這才氣鼓鼓的打着響鼻緩緩停下。
勿乞雙眼一瞪,身邊寒芒一閃祭出貪狼劍就要一刻斬下,盧乘風已經上前了幾步瞪着那輛幾乎衝上臺階的馬車輕喝道:“閣下未免太驕橫跋扈。驅車直衝本公府邸,意欲何爲?”
那些馬車的車門突然開啓,魚貫走出了數十名黑甲護衛。
居中的一輛馬車上一條猩猩紅地毯滾了出來,一個肥頭大耳身穿金色冕服,手持一根銀色手杖的老人緩步踏着地毯走了出來。這老人擡頭看了看勿乞和盧乘風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抖手將一個尺許方圓的木匣子丟向了盧乘風。
盧嘉風身體一閃避開了那黑漆木匣子。
勿乞上前一步,一把接住了木匣,毫不猶豫的打了開來。木匣子裡墊着白色的綾羅,上面端端正正的擱放着一個麪皮紅白,宛如生人的人頭。看這人頭的模樣,大概就是二十歲許的青年,生得英俊英武,好一副小白臉的容貌。只是這樣的一副好容貌被放在了木匣子裡,就帶上了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勿乞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着那肥胖老人怒道:“大清早的送死人頭,閣下有意觸我們黴頭麼?”
那肥胖老人又咳嗽了一聲,無比倨傲的斜瞥了一眼勿乞,淡淡的說道:“原來是天運侯啊,嘿,到了現在,薊都內還沒人知曉爲什麼陛下突然賜封你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兒爲侯!只不過,都說天運侯運道無雙,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冷笑了幾聲,肥胖老人沉聲道:“這人頭,是拓跋木香的人頭,是本公親外甥的人頭。”
面色古怪的朝盧乘風看了看,肥胖老人沉聲道:“還請燕樂公告訴秦清水那條瘋狗,本公和燕樂公不羈之死無關,不要再找本公麻煩。爲了拓跋木香能繼承燕樂公遺留的職位,本公長子拓跋青葉已經被殺,他秦清水如果再找本公麻煩,休要怪本公和他沒完!”
拓跋木香?拓跋青葉?勿乞突然知道了這老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