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國總算到了。
陳爭被安凌雪各種問題轟炸得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他就是想不通,安凌雪對他這麼好奇幹嘛,還好,烏蘭國到了,也把安凌雪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烏蘭國一面靠海,一面與平原接壤,特殊的風季氣候,讓這裡的花朵大都在五月份盛開,而每年的這一個月,就是烏蘭國的花節。
從高空俯瞰,可以看到在這個不大的國度內,平鋪着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花田,有的七彩炫麗,有的五彩斑斕,也有單純一色,在簡單中綻放迷人色彩。各種花香瀰漫在空氣中,即便數百米的高空,都能在風中聞到醉人的花香。
安凌雪眼神迷離的望着下方,指揮着飛毯朝烏蘭國降落。陳爭則站在邊緣,對這次花朵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另外一種感覺,卻讓陳爭臉色有些凝重。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越是靠近烏蘭國,越有這樣的感覺。
修真者的身體已經達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除非有外力影響,否則不會有任何病痛,當然也不會有這種心慌胸悶的感覺,那影響陳爭的外力,又來自哪裡?
烏蘭國只是一個凡人的小國家,如何能影響到陳爭?
飛毯已經降落地面,眼前是一片白牡丹花田,舉目瞭望,純白勝雪,端莊秀雅,儀態萬千,好像萬千秀女於雪地起舞,婀娜多姿,秀色可餐。當中最爲美麗者,自是奔入花叢中的這個白衣少女,像靈動純潔的仙女,惹萬千牡丹花容失色。
“前輩,來。”
安凌雪又跑回來,拉起陳爭的手,將他拖入花叢中。
修真者就是有特別的好處,花田四周有無數的凡人賞花,卻無人敢進入花田之中,在烏蘭國,進入花田而破壞花朵者,杖責五十,但安凌雪顯然不會在乎這個。
陳爭雖對花兒無感,但看着身邊歡欣雀躍的安凌雪,卻還是會心的笑起來,看着比花還美麗的容顏,翩翩尤勝彩蝶的體態,陳爭心中漸漸多了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安凌雪一下躺到地上,張手張腳大字般的仰臥着:“前輩,你也躺下來。”
“好。”
陳爭躺到她身邊,順着綠葉與白花間隙仰望天空,在花香的包裹中,登時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
安凌雪握住陳爭的手,道:“我最喜歡這樣的感覺了,好像自己被無數的花朵簇擁着,自己就變成了最美麗的一朵花,前輩,我美嗎?”
安凌雪別過臉,含情脈脈的看着陳爭,卻見陳爭猛的坐起來,凝視着遠方:“那是什麼?”
安凌雪隨着陳爭的目光望過去,卻見遠處一片烏雲從地平線升起,不斷的朝烏蘭國這邊涌來,烏雲的速度極快,轉眼已經稍微能看清,那絕不是什麼烏雲,而是貼着地面飛行着,像濃煙般不斷翻滾的東西。
這些東西速度奇快,已經更加能夠看清,那是一個個黑色的氣團聚攏在一起,隨着翻滾,能看到那氣團狀如人臉,卻猙獰可怖,好像無數的鬼臉聚集在了一起。
陰寒的氣息已經瀰漫了整個烏蘭國,四周的花卉不斷枯萎,好像生機都被吸乾了一樣,耳邊也能聽見一種鬼哭神嚎的尖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烏蘭國無數的凡人已經看到洶涌而來的鬼頭,只是這一片鬼頭飛得太快,頃刻已經席捲了半個烏蘭國,無數的人被鬼頭捲到空中,身體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血肉噴灑四濺,卻有聚攏起來,被某一個鬼頭吸收。
這種吞噬凡人的場面,在數米的半空不斷的出現,鬼哭狼嚎的尖叫聲與凡人絕望的慘叫交織成恐怖的旋律,好像來自地獄深淵的協奏曲,攝人心魄。
“走!”
陳爭摟住安凌雪的腰,一步天地施展,轉眼已經離開烏蘭國數百里,懸浮半空,遠望着烏蘭國度。
那些鬼頭像蝗蟲一樣在烏蘭國肆虐,短短數秒鐘就覆蓋了整個烏蘭國,又不到十分鐘,所有鬼頭朝天空匯聚,逐漸形成一團黑色人形,最終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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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繁花似錦的烏蘭國,此刻焦黑一片,到處是殘亙斷瓦,卻無半點生氣,已然成了一個死國。
“前輩,那是什麼?”
安凌雪目睹了這一切,臉色發白,聲音也打顫。
陳爭還摟着安凌雪,能感覺到這個佳人驚嚇不輕,渾身都在瑟瑟發抖,這也難怪,修真者也是凡人走過來的,修爲越低,心神越接近凡人,看見無數人被分屍吞噬,整個國家頃刻成爲死國,這樣的場面,不是什麼人都經受得起的。
“別怕。”
陳爭也是心有餘悸,卻還安慰道:“那些東西只是針對凡人,我已經感覺不到它們的氣息,應該是離開了。”
安凌雪摟着陳爭,將臉貼在陳爭胸膛以求一種安全感,驚魂未定的問道:“是修魔者嗎?”
陳爭也不清楚那些到底是什麼,絕非陰鬼,一來陰鬼一般不會在白天出現,二來,陰鬼只吞噬靈魂抽取生機,如果是陰鬼,烏蘭國內會留下無數的乾屍,但那些東西顯然連血肉也一起吞噬了。
也不像是修魔者,因爲修魔者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對這麼多凡人下手,特別是連這些凡人的生魂都吞了,如此多的生命印記,足夠引來天罰了。
換句話說,如果是修魔者,此刻肯定死在天罰之下。
可是,爲什麼天罰沒有出現?整個烏蘭國的凡人,加上無數慕名前來觀賞花節的人,這裡少說也得有一兩億人吧,若是陳爭這種經歷過一次天罰的人,一兩億人未必能引來天罰,但沒經歷過天罰的人,一兩億條生魂,絕對能引來天罰了。
莫非,製造這一切的人,已經經歷過天罰?
普天之下,除了偷天魔道傳人能偷天道之火,還有誰可以?
疑問,讓陳爭神色凝重,但回頭一想,施展這些鬼頭的人實力必然無比強悍,似乎並不想對付修真者,否則此刻追擊陳爭跟安凌雪,兩人未必能逃脫,既然如此,想那麼多幹嘛呢?
天塌下來,還有木靈星的修士頂着呢。雖然如此,此地似乎也不宜久留。
“走。”
陳爭正要施展一步天地,心頭忽然一悸,卻見一道紫光飛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