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合的脣張合着,帶着濃濃醉意的嗓音便溢了出來。
“因爲,因爲,他是你的孩子。”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眼眸微動,又繼續問道:“還有呢?”
說着,視線便緊盯着她張合的脣瓣,就怕錯過了什麼似的,一動不動。
“還有,還有,他是我的孩子。”
這依然不是他要的答案,皺着的眉頭更緊了。
眼眸頓沉,眼裡逐漸浮起思量琢磨神色,隨即再次開口,卻是帶着隱隱的期盼和緊張。
“你愛誰?”
尤瀟瀟停住了,透着迷濛的小臉上逐漸浮起痛苦神色。
關深甫看着她臉上這明顯的神色變化,眼裡的墨色頓時沉冷了下來,繼續開口,而這次嗓音卻是帶着一絲異樣的冷凌。
“你愛誰?”
說着,那抱着她身子的手也逐漸施加力道,是他自己完全所不能察覺的力道。
尤瀟瀟張了張脣,半響,終於緩慢的張口,說出了她心底深處最終的答案,也是讓關深甫欣喜若狂的答案。
“關深甫。”
沉黑的眸頓時浮起萬丈光芒,那周身的冷凌也瞬間散了去。
而那緊貼在她耳廓處的脣卻是激動的一下便不停的啄吻起來。
“我愛關深甫,可是,我對不起卓越哥,我對不起他。”
激吻的動作在聽見尤瀟瀟這飽含痛苦和愧疚的話後瞬間停住,眼裡的笑也立刻消失,就像煙花燦爛一瞬一樣,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即,墨色回緩,遮住了原有的顏色,裡面逐漸翻滾出騰騰的怒意。
而那夾雜着騰騰怒色的雙眸就這樣看着緊閉雙眼的尤瀟瀟,半響,把她的小臉轉過來,看着她臉上痛苦的不減一絲一毫的模樣,嗓音摯冷,開口:“爲什麼對不起他?”
尤瀟瀟聽見這樣摯冷的嗓音,臉上的痛苦卻是更甚了,但她張了張脣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鐵臂緊緊的箍住她嬌小的身子,眼裡的騰騰墨色逐漸浮起嗜血的顏色,而那涼薄的脣也是緊抿成一道凌厲的弧線,眸更是緊緊的盯着那始終緊閉着的小臉。
半響,嗓音就像從地獄裡出來的一樣,這次卻是開口反問:“你愛他?”
尤瀟瀟眉頭皺了起來,張了張脣,依舊毫無意識的說着,卻只是說着:“我對不起他。”
在尤瀟瀟的心裡,她是不喜歡欠人的。
而卓越對她付出的早已多出了很多很多,可以說已經超越了一般的親人所付出的東西。
本來在英國的時候她便答應了他的,如果不是被關深甫強逼着留下,便不會出現這些事。
但也就是因爲被留了下來,經歷了痛苦,彷徨,掙扎,猶豫,她才知道關深甫愛她。
而她也愛關深甫,她們還有孩子,她也就不可能離開了。
因爲,她愛他,便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可這樣的話,她終究虧欠了一個人,那個真心對她好,無私付出的人,在她心裡像親人一樣存在的人。
她對不起他。
所以,在尤瀟瀟下定決心和關深甫在一起的同時,心裡卻是存有愧疚的,讓她難安的愧疚。
而她對關深甫的愛是建立在這份愧疚上的,自然的,當關深甫問出這句話的同時,也就遷出了她的愧疚,痛苦的愧疚。
這一輩子,對卓越哥的情,她將永遠欠着了。
關深甫看着眼前緊閉雙眼的痛苦人兒,心裡的怒意更加甚了,滾滾的就像一個小火苗逐漸燃燒成大火,正快速的燃燒着他的理智。
而那一直存有的懷疑也在漸漸冒了出來,在此刻逐漸燒燬的理智中就像一顆小樹苗快速的長成一顆參天大樹,讓他緊貼着她的耳,就像情人間的呢喃,輕聲開口,問道:“你們有做過?”
說着,那隻大掌緩慢的在她身上柔嫩的皮膚上游離起來,而眼裡的血色卻是越來越重了,看着很是駭人。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她被那個男人擁有過,他就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
尤瀟瀟沉醉的意識裡,感覺到周圍氣息的變化,心裡生出一股害怕的情緒,而就是被這股害怕情緒給覆蓋的忽略了關深甫的話而沒有回答。
嬌小的身子甚至下意識的往他懷裡縮了縮,是害怕的意識。
眼眸暗沉的不像話,手上一動,便把尤瀟瀟背靠着的身子給猛的一個翻轉,她頓時跨坐在他的身上,面對着他。
一手緊摟着她的腰,恨不得掐斷一樣,帶着兇狠的力量,一手擡起她的下顎,眸看着她緊閉的眼,依舊沉冷開口:“有沒有和他做過?”
同樣的話,在昨天問的時候他雖然憤怒,嫉妒,可他還能控制。
可此刻,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瘋掉。
這次尤瀟瀟聽明白了,脣瓣張合着,顫抖的嗓音,很是迷濛,卻也肯定着回答:“沒有。”
在她迷濛的意識裡,雖然自己醉了,但她還是能聽清楚這是誰的聲音的。
說完,周遭的氣息帶着一股冷意的可怕,讓她下意識的往那溫熱的胸膛裡偎去,小手也伸了出來,抱住那片暖意,把頭埋在那股滾燙裡,輕蹭了蹭。
可因爲她赤裸着身子太久,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是最冷了時候。
所以,她前面偎進了關深甫的懷裡,後背卻依然是冷的。
脣瓣張合着,可憐兮兮的開口:“冷……”
關深甫沒有動,沉沉的眸裡還帶着嗜血的顏色,就這樣垂眸看着在他胸前像小貓似的輕蹭的人兒。
眼裡血色沒有消失,反而越見濃厚。
忽然,身形一動,便把她翻身壓到牀上,脣湊到她的耳廓,輕聲開口:“我是誰?”
當關深甫問出這三個字時,很明顯就昭示了他此刻的心。
他不相信尤瀟瀟剛纔說“沒有”的心。
這沉啞的嗓音雖然柔柔的,可聽在心裡卻是一陣害怕,迷濛的意識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委屈。
“我是誰?”
這次聲音更柔了,卻也更冷了。
尤瀟瀟聽着這讓她心裡不斷生出害怕的嗓音,委屈越發大了,但還是開口說:“關深甫,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