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遇認真回想,只有一點點印象,長什麼樣是沒注意看的,就隱約記得那女助理穿工裝就跟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不理就是了。”顧謹遇將他總結的經驗傳授給了許辰。
許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反正開了免打擾,隨她怎麼發,他不回覆就是了。
如果再煩他,他輕則拉黑她,重則解僱她,根本沒必要爲此煩惱。
本來這個女生也是藉着她哥哥跟顧謹遇有交情纔到他律所的,顧謹遇提都沒提過一次,想來開了也沒什麼。
這一晚,顧謹遇睡得很不踏實,各種想偷偷溜到蘇慕許身邊去,可他不敢。
難以入眠,又不敢輾轉反側,顧謹遇決定出去自在一會兒。
剛下牀,許辰問:“你去哪兒?”
顧謹遇早有準備,語態平常:“我去看看許鐸和許爲怎麼樣了。”
許辰:“有許言照顧,不用你操心。”
顧謹遇:“……”
差點忘了許言忙着直播根本沒喝酒,他們結束了才一起回來。
許辰:“你最好老老實實睡覺。”
顧謹遇:“我知道了。我去倒水喝,然後打個地鋪。跟你睡,我不自在。”
“謝謝。”許辰立即往牀中間挪了挪。
說的好像他習慣跟人睡似的。
許言小的時候,膽小,不肯分房睡,就在他的房間放了一張小牀,先適應一下。
結果臭小子還是害怕,總是半夜鑽他被窩裡,輕則嚇他一跳,重則睡的正香,他一腳蹬到他臉上。
他一度有點埋怨爸爸媽媽爲什麼要生二胎。
顧謹遇再回來打地鋪時,許辰往牀邊挪了挪,問他:“謹遇,你支持你媽媽再婚,支持她再要個孩子嗎?”
顧謹遇被問住了。
他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一般來說,重組家庭會要個孩子的,這樣更爲穩固。
可是他媽媽年紀也不小了,他都已經和許許在國外註冊結婚了,再給他添個弟弟妹妹,總感覺有點尷尬。
顧謹遇只頓了幾秒,笑道:“我中立,要不要我都支持。”
許辰:“嗯。”
一室寂靜,顧謹遇打好了地鋪,準備睡覺,象徵性的問了一句:“許大律師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許辰已經挪到中間閉上了眼睛,聽到這話,沉吟片刻,問道:“謹遇,你是男人嗎?”
顧謹遇:“……”
許辰:“是不是?”
“你這話問的,我很難回答!趕緊睡覺吧!”顧謹遇直接背過身去,假裝生氣,拉起空調被矇住頭。
他那話裡有話,就是想問他跟許許有沒有發生關係。
即使被猜到,也絕不能承認!
這不是他慫不慫的問題,而是……她七個哥哥寵着她長大,輕易接受不了這顆小白菜被豬給拱了。
誠然他不是豬,而是挺優秀一男的,特別得他們小妹喜歡,但在他們的眼裡,只要對她小妹有念想的,就是豬。
許辰靜默片刻,覺得自己是不該問。
這種私密問題,只要沒有親眼看見,是絕不可能承認的。
即使親眼看見了,當事人非說只是蓋着被子聊天,又是你情我願的事,旁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夜,一片寧靜,隱約聽見有蛙鳴。
顧謹遇半夢半醒時,想起一件事來。
唐乾要找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許許,他需要儘快確定下來。
一早醒來,顧謹遇直奔蘇家,陪蘇老爺子一起打太極。
蘇老爺子很開心,三個孫子都去忙了,孫女也跟許家那四個小子在一起,他連個可以說說笑笑的人都沒有,正好顧謹遇來了。
顧謹遇陪着蘇老爺子吃了早餐,張口欲言又止,看的蘇老爺子拿柺杖敲他:“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幹啥呢?真以爲我相信你只是來陪我這個老頭子的?我能有什麼好陪的。”
顧謹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想看一下你們家裡的老照片。”
蘇老爺子:“多老的?”
顧謹遇的笑意慢慢僵硬:“十幾年前的吧。”
“你是……”蘇老爺子欲言又止,總是不忍心直接提起他的父親。
顧謹遇點點頭:“嗯,我想看看許許爸爸這裡有沒有和我爸爸的合影。”
蘇老爺子見他神色正常,並沒有多麼悲傷,稍微放鬆了些,笑道:“直接去問他不就好了,他在家。”
“不敢。”顧謹遇一臉慫樣,超怕捱打。
蘇老爺子懂了,拍拍他的肩膀,笑的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也是,誰讓你拐跑了他女兒,他沒有打你都是輕的。這樣吧,我帶你去他書房看一看。”
這個上午,顧謹遇在蘇俊南的書房待了兩個小時,找到了他爸爸和蘇俊南的不少合影,其中還有和陸添陽的一張。
蘇俊南站在中間,三個人都看着鏡頭,畫面很和諧,且養眼。
顧謹遇將照片翻拍下來,心中有一個疑惑。
陸叔叔之所以會認識媽媽,是在媽媽祭拜父親的時候遇見的,說是和蘇俊南是哥們,蘇俊南和他父親又關係超好,曾介紹他們互相認識,很是合得來。
他曾懷疑是陸叔叔接近媽媽的藉口。
如今看來,是真的。
問題是,爸爸離開多年,若是蘇俊南真的和他父親關係超好,爲什麼那麼淡漠?
他的生日,也是許許去的。
是因爲爸爸的身份很危險,他才這般小心翼翼嗎?
媽媽也說過,知道爸爸和蘇俊南認識,但沒帶她一起見過,她並不熟。
可蘇俊南和陸叔叔就不一樣,他們有不少四個人一起的合照。
陸叔叔的身份也挺特殊的,怎麼就沒有避諱?
顧謹遇的疑惑越來越深,卻是無從解答,拍了幾張蘇慕許五歲時的照片,便離開了蘇俊南的書房。
蘇俊南早在客廳裡等着,等顧謹遇出來,叫住了他,“你過來一下。”
顧謹遇心神一晃,見蘇俊南神色凝重,連笑也沒敢笑,慢慢的走過去坐好。
“你有事想問我吧?”蘇俊南開門見山的問。
顧謹遇是有事想問,但還沒想過問蘇俊南。
他來蘇家這麼多次,若是有什麼事需要他知道,蘇俊南不會至今未提。
可他這麼問了,顯然是在給他機會,他若是放過,也許再難有機會解開心中的疑惑。
“蘇爸爸,我想問一問,在陸叔叔的口中,您和我父親關係極爲要好,稱得上知己好友,爲什麼……我媽媽卻並不知道。”顧謹遇謹慎的措辭。
其實他想問的直白一點,爲什麼這麼冷漠,未曾關照過他們孤兒寡母。
可他的直覺告訴他,蘇俊南不是那種無情的人,他這麼淡漠,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