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差不多後,徐璐又佯裝不經意地嘆口氣說:“時辰不早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萬一大姨母等得不耐煩,又要衝我發火了。”
劉夫人微慍,“妹妹可是好心替她辦事,她還敢埋怨妹妹?”
徐璐嘆口氣道,“大姨母倒也不至於真衝我發火,不外乎就是賞妾賜人這些手段吧。唉,繼室就是這點不好,在親戚長輩面前沒什麼地位。人家想拿捏我,我還得受着。前兒個,大姨母初次登門,就帶着楊老夫人,說要送幾個妹妹替我分憂呢。”
劉夫人怒了,“天下還有這等長輩,我倒是開了眼界。還有那楊老夫人老糊塗了不是?自己的孫女堂堂的正頭娘子不做,偏要給人做妾,真丟人。”
徐璐覺得火侯差不多了,委婉地表示了感謝,就起身告辭。
“我送送妹妹。”劉夫人起身,徐璐客氣了一番,扭不過她的熱情,二人又親熱地並肩往外走去,。
徐璐挽着劉夫人的手,忽然看到她手腕上的暗紅色的鐲子,笑着說:“姐姐這鐲子倒是漂亮。”
劉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是瑪瑙,不值幾個錢。”
瑪瑙確實不值幾個錢。
“可戴着還真好看呢。”徐璐興趣非常大地摸了摸鐲身,“有人說,佩戴紅瑪瑙能夠增強運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這陣子運氣總是很背呢。”
劉夫人就趕緊把鐲子擼了下來,“我聽算命的說,戴紅色佩飾能夠避邪鎮神。這瑪瑙雖不值幾個錢,但因本身帶紅,倒是避邪的現成之物。我這才佩戴在身。”
“原來如此,姐姐可否割愛?把鐲子借我戴幾天?順道借姐姐的好運氣,也好讓我避避黴運。”徐璐笑着說。
劉夫人欣然同意,不說她與徐璐的交情,單說徐璐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她努力巴結的對像,瑪瑙本來就不值幾個錢,送了也就送了,就是真金白銀,她也捨得相送的。
徐璐接過鐲子,二話沒說就戴在手腕上,暗紅的顏色配上雪白的皓腕,確實滿相配的。盯着徐璐袖子下那撩起的一小截耦白,劉夫人不無羨慕地道:“妹妹的皮膚可真白,不管戴什麼都好看。”
徐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擡愛了。我除了皮膚較白外,也沒別的優點了。”她捧着自己肉呼呼的臉,很是苦惱地道:“太胖了,唉,減不下來。”
劉夫人笑着說:“妹妹雖胖了些,卻胖得好看,連身爲女人的我,都忍不住想掐一把了。”劉夫人說得倒是實話,如今都以瘦爲美,再也不復盛唐時期的喜好,與時下流行的小巧玲瓏,或高佻纖瘦相比,徐璐卻是呈嬰兒肥的傾勢了,一點都沒有纖細女子的嬌柔文弱。但徐璐卻胖得好看,圓乎乎的肉臉不見橫肉,卻只有嬌憨與可愛,身上雖有肉,也並不顯胖,也就是豐臾而已。雖然不合大衆的審美,但依然有不小的吸引力。
在回來的路上,徐璐又把楊老夫人罵了一遍,不過既然劉夫人已主動當她的刀,倒也不必擔心楊老夫人的那點子伎倆。
在快要抵達凌府時,又想到徐夢蘭一事。
她是凌峰的枕邊人,夫婦倆配合了無數回,算計人,整人坑人的事兒也沒少幹,早已形成默契。也多少猜出了凌峰對徐家一打一放的用意,主要就是爲了對徐家挑拔離間,讓徐夫人與葉家反目成仇。
可以想像,等徐夢蘭回到京中,母女倆四處宣揚她與吳家分府別過的內幕原由,葉家肯定是沒臉的。葉家沒臉了,與徐家自然就疏遠了,凌峰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徐家雖然已式微,但到底還是堂堂公侯之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葉家交惡,就算傷不了葉家筋骨,至少也可以噁心一下葉家。最重要的是,徐夫人會特別感激徐璐。
徐璐也知道,今日凌峰故意擡她的轎子,而她又着實“幫”了徐家一把,徐夫人再是不把她一回事,也必須承她的情。
說來說去,還是凌峰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給她掙面子,徐璐還是非常感激凌峰的。
回到凌家,早已過了萬家燈火的時辰。主院裡的燈光卻還大亮着,顯然,徐夫人確實坐不住了。
面對焦急而憔悴的徐夫人,徐璐也沒有拿捏什麼,就一句話,“大姨母可以安心睡覺了。”
徐夫人小心翼翼地問:“成了?”
“成了。”徐璐重重點頭。
徐夫人的高興不用多說,對徐璐語無論次地說着感激話,顯然是真的激動了。確實,徐夢蘭隨她回京,帶給徐家的好處實在太多了。畢竟徐夢蘭那四十萬的嫁妝,真不是小數目的。
徐夫人大喜之下,又分析了徐夢蘭回京的種種好處,冠冕堂皇地說了一大堆爲了女兒好的話來,徐璐聽得膩歪不已,忍不住看了凌峰一眼,以她對凌峰的瞭解,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
成氏也一改往日的矜持冷淡,喜悅地道:“這下好了,妹妹總算脫離苦海了。”不知情的還以爲她是真心關心自己的親妹子呢。只有徐璐知道,成氏對徐夢蘭可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徐璐非常高尚地沒有倨功,而是謙虛地說:“大姨母不必如此客氣的,主要是劉夫人生平最見不慣吳太太那樣的人,我也是投其所好而已。大姨母真要謝的話,就謝劉夫人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卻不倨功,反而把功勞大方讓給別人,徐夫人就更是高看徐璐了。又見她始終側着腰,一隻手還捂在腰間,愧疚之意又涌了上來,“璐兒的傷勢如何?還要不要緊?都要怪我,當時一時情急,手下沒個輕重。”
“高尚”的形象已經形成,徐璐自然要一直“高尚”下去,當然不會怪罪她,反而還安慰徐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她至多再休養幾日就沒事了。
徐夫人果然被徐璐廣闊的胸懷給打動了,大受感動之下,居然主動向徐璐說起了另外一件與徐璐休慼相關的事。
“那個,璐兒,你嫁給峰兒也有近一年了吧?怎的這肚子還沒動靜?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峰兒年紀確實不小了,可送子娘娘卻一直不肯眷顧他,你身爲他的妻子,也該多加上些心思了。”徐夫人飛快地把話說完,又低聲道:“楊家不知從哪個渠道得知你不能生養的事,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可得有個心理準備。”
楊老夫人一事,已經在劉夫人那聽過一回,徐夫人此刻再提,徐璐倒也沒有過多震驚,於是就故意冷笑一聲,“楊家離凌家可不近,她們消息倒是靈通。”
徐夫人臉上帶着尷尬神色,也不敢看徐璐的眼神,“早在先前峰兒直接了當說只要嫡子,她們家就已經死心了,不過後來又不知從哪聽說你不能生養,所以就又活泛了起來。”
徐璐心頭冷笑,楊家果然是賊心不死,其心可誅。
徐夢蘭攜龐大嫁妝回京的事兒已是板上釘釘,徐夫人興奮之下,對徐璐又感激又愧疚,見徐璐臉色不好,又趕緊寬慰道:“峰兒媳婦放心,不管外頭傳言是真是假,大姨母都堅定地站在你這邊。你還年輕,不要灰心。更何況,你才嫁給峰兒,不急的。就算身體有漾,依凌家的財力,何愁找不到好的大夫?只需調養兩年就成了。退一萬步來講,不能生養的女人多了去,人家一樣過得好好的。所以你真沒必要擔心的,有大姨母在,不會讓不三不四的人來擾你清靜的。”
徐夫人走後,徐璐這才匆匆回到衡蕪院,凌峰已經歇下。爲了避免吵到凌峰,徐璐並未進入主臥,而是在東廂房歇下。
豆綠打來熱水,服侍徐璐洗了手,又接過她取下來的首飾分別裝好,看着桌上的普通的瑪瑙鐲子,很是不解,“家中什麼樣的鐲子沒有?金飾更能避邪鎮神除百病。”
徐璐笑咪咪地道:“改明兒你選幾個貴重的首飾用匣子裝了,親自送到劉家,向劉夫人表達我的謝意。”她特地看了桌上的瑪瑙鐲子,“理由就是感謝劉夫人的割愛。這瑪瑙鐲子果真避邪除災,效果還真不錯。”
豆綠做了多年丫頭,雖未特別訓練過,但耳濡目染之下,已非吳下阿蒙,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什麼,點頭說:“是,奴婢明日親自選幾件漂亮貴重的首飾,親自給劉夫人送去,替少夫人感謝劉夫人的割愛。”
一塊瑪瑙鐲子,就能換取幾樣貴重首飾,劉夫人肯定是賺大了。
實際上,是徐璐用來表示對劉夫人幫她解圍的一種無聲感謝罷了。
半夜裡,身上沉沉的,徐璐熟門熟路地把放在腰上的手拿了開來,又把架到自己身上的一條長腿掀了出去,最後把緊緊靠在自己肩膀處地腦袋也推了出去,恢復自由後,反客爲主趴了過去,手腳並用把身邊的男人當成大抱枕。
話說,抱着個大抱枕睡覺確實是很舒服的。但被當抱枕的人絕不會太舒服就是了。
凌峰被徐璐的動作弄醒了,輕輕拍了她的臀部,然後一雙手就不怎麼安份了……
事後,徐璐喘着粗氣,靜悄悄地躺在牀上,動也不動。等凌峰把自己打理乾淨了,發現她仍然沒有動靜,便問:“不收拾一下?”
這時候的徐璐已勻了氣息,紅色錦被下的身子一絲不掛,她目光復雜地瞟了他的腿間一眼,嘟了雙脣,別過臉去,卻沒有說話。
凌峰雖然是男人,但觀察力還是有的,一邊穿褲子,一邊問,“有心事?”
徐璐當然有心事,但她的心事,卻是無法啓口的。
“是不是劉夫人與你說了什麼?”
徐璐心中一驚,“沒什麼呀。”凌峰一臉篤定,這才覺得她問得太沒水平了。既然外頭有關她不能生養的事兒傳得有鼻子有眼,凌峰每日都要外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想來也是聽說了。
心頭忐忑起來,“爺在外頭可是聽到了什麼?”一個無法生養的妻子,對他來說,肯定也是一重打擊吧。
“沒什麼,你不要多想。”背對着光線,看不出凌峰的臉色,只知道他的聲音淡淡,卻有着動怒的跡像。
徐璐越發提起了心思,但腦筋卻飛速轉起來,“去年十一月份,趙家閨女出嫁,今年人家肚子都挺起來了。我嫁給爺也有大半年了,怎麼肚子還不見動靜?萬一,我真的不能生養,爺要怎麼辦?”
凌峰愣了下,說:“你身子健康着呢,肯定能生養的。你不要多想。”忽然想到了她剛纔奇怪的動作,以及到現在還動也不動地平趟在牀上,似是明白了什麼,“你以爲,就這麼趟着就會上身?”
被發現了秘密,徐璐臉紅了起來,訕訕地拉高了被子,最終又惱羞成怒地道:“我也是聽有經驗的老人說的,說這樣能增大上身機率。”最終她又欲蓋彌蓋地起身,拿了毛巾打理身上的髒物,惹得凌峰哈哈大笑。
徐璐卻眼圈紅了起來,“你還笑,人家都難過死了,你還有心情笑話我。”
凌峰趕緊止住笑容,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傻丫頭,這麼想要孩子?”
但凡成了親的女人,哪個不想進門後就懷孕呀?超出一年還沒動靜,就要看婆母長輩的臉色了,兩年沒動靜,自己都要慌了,三年還是沒消息,要麼等着被休,要麼主動給男人納妾,沒別的選擇。
徐璐嗔怒地瞪了他,嚷嚷道:“我就不信了,你不急。”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凡夫走卒,沒有不重視子嗣的。以凌峰這樣的年紀,一般人早就兒女成羣了了。
“說實話,我比你更急。”凌峰斂了笑容,忽然又長長一嘆,“可我身份特殊,光着急也是沒用的。”
似乎,問題好像出在他身上?徐璐心情忽然好過了些,但很快又提起了心思,“爺這是什麼意思?”不管問題出在誰身上,夫妻本是一體,若真的無法擁有子嗣,後果確實很嚴重。
凌峰沉默了下,說:“想要懷孕也容易,但我怕你無法接受。”
只要不是他們雙方任何一人的問題就好辦,徐璐趕緊問:“爺有什麼法子儘管說嘛。只要能成功,再困難我都不怕的。”雖說生孩子會很痛,還都會在鬼門關裡走一圈,但無法生養的女人,活着更是痛苦。徐璐也不是沒見過不能生養的女人在夫家的地位,那些只生女兒不能生兒子的女人同樣日子不好過。
儘管憤恨世俗道德加諸在女人身上的種種不公,也曾不以爲然過,也曾想過要反抗,但涉及到自己本身,她也無法像小時候那樣,可以任性而凜然地說一句“大不了不過了。”
凌峰卻說:“生孩子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哪能急得來的?你年紀還小,不急的。”
都二十好幾的男人了,又是公侯勳貴之家,他又是凌家唯一的男丁,居然還不急?她都替他急了。
或許只是男人的顏面在作祟,凌峰不是不着急,而是不好急在面上。見他不大願意再提及子嗣一事,徐璐也不好再多問。最後又光棍地一想,既然他都不急了,我還急個屁呀。
子嗣的話題有些沉重,半夜三更的,行了人論大禮的夫婦二人,卻了無睡意,最終徐璐又問出了心裡的另一道疑問,“夢蘭表妹的事,爺到底有何打算。”
黑暗中看不清凌峰的臉,但不用猜,肯定是無辜地眨着眼的,“太小看我了不是?總歸親戚一場,該幫還是得幫。”
徐璐嗤笑,真要誠心相幫,直接讓劉向東判決吳徐雙方和離,讓徐夫人直接心願達成更好,何必要轉如此大的彎?
在徐璐面前,凌峰也不拐彎抹角,淡淡地哂笑一聲,“大姨母在泉州呆得也夠久了。”
確實夠久了,前後幾乎也有兩個月了。
徐夫人在泉州又沒有房產,上回因胡亂插手楊家的事兒,與凌峰差點就撕破了臉,這纔沒好意思住在凌家。不過親戚就是親戚,再是鬧得兇,總歸是親戚。倘若徐夫人真沒地方住,徐璐少不得要接待的。
因徐璐身份確實較爲尷尬,雖是凌峰名正言順的妻子,卻只是繼室,出身低不說,嫁給凌峰大半年了,還沒有見過公婆。也未正式記入凌家族譜,對於注重宗族禮法的大家族來說,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徐夫人出身公侯之家,又是公侯夫人,肯定是瞧不上這樣的侄媳婦的,而她的不屑之意,也就直接擺在了臉上。徐璐當然會惱怒,可惱歸惱,還不能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否則,一個“怠慢長輩,不配爲凌家族婦”的罪名,就可以讓她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凌峰出手,果然不凡。他暗中略施小計,既壓又打,又拉了一把,最終讓徐夫人不得不有求於他,還巧妙地讓徐夫人承了她一份重重的情。
經過徐夢蘭一事,徐夫人對她肯定是千恩萬謝的。但感激歸感激,讓這麼一個長輩成日住在家中當祖宗一樣供着,她壓力會很大。
最最重要的,她連懶覺都沒得睡了。
早早打發了也好。
次日清晨,凌峰雷打不動在雞鳴時分起牀劍,徐璐算準了時辰,在凌峰練完劍後,也就在卯時初也起了牀。在凌峰訝異的目光下,溫婉一笑,“忽然想到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林家姐姐這陣子身子不大好,打聽了城東門外有位叫張天賜的婦科聖手,想要我陪她一道去瞧瞧。我就想,橫豎要一道過去,乾脆也讓張天賜也給我瞧瞧也好。爺覺得呢?”
“嗯,瞧瞧也好。”凌峰說,“聽說你們女人總愛得婦科方面的毛病,難得泉州城還有這麼一位高明的婦科聖手,看看也好。”
徐璐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紫紅色的繡暗紋錦綢長袍給他穿上,並親自給他扣了盤扣,似是漫不經心,“林家姐姐好歹也是生養了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這回倒不必像上回一樣,遮遮掩掩地去了。唉,說起上回,真是運氣不好,偷偷摸摸去,仍然碰上了熟人。爺,我運氣是不是很不好?”
凌峰奇怪地問,“幹嘛還偷偷摸摸去?”婦科病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徐璐嘟起脣,“人家還未曾生育過嘛。那張天賜不止婦科厲害,治療不孕不育方面也很有本事的。人家臉皮薄,生怕被人瞧見了,誤會我不能生養,那就麻煩了。”
凌峰點點頭,“原來如此。”
徐璐又嘟起脣,又給他繫腰帶,佯裝不經意地說,“上回我不止換了衣裳,換了馬車,連丫頭都換了,想不到也碰上了熟人,唉,真倒黴。爺還別說,楊老夫人當時在張家門外瞧到我時,笑得那個意味深長。”
凌峰臉色微微波動了下,過了一會兒,這才慢騰騰地道,“你說你碰到誰了?”
“楊老夫人呀。”徐璐佯裝懊惱地道,“當時被楊老夫人瞧到,我還沒別的想法。後來回到家中,仔細一回想,才知道管媽媽要我低調出行的意思了。也虧得碰到了的是楊老夫人,若是別人的話,說不定人家肯定會認爲我不能生養了。唉。”
頭頂上響來一聲冷哼,“那可未必。”
徐璐心裡暗喜,但嘴裡卻說:“我也這麼認爲,不過想來依楊老夫人的品性操守,應該不至於把我找張天賜看病的事兒四處宣揚吧?”
也就在這時候,徐璐非常慶幸,昨晚沒有向凌峰透露她已經知道外頭流言的事來。唉呀,她真是太聰明瞭,不動聲色就把給楊老夫人補了一刀。
凌峰儘管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但身爲枕邊人的徐璐,依然從他微抿的雙脣,以及微微壯大的鼻孔,感覺出他內心的波動。
這一切功勞,還要歸功於徐璐細緻入微的察顏觀色本領。
成功給楊老夫人補了一刀後,徐璐決定,有必要再添把柴火,於是佯裝想起了什麼,加了句,“啊,對了,昨晚大姨母與說我,夢蘭表妹能脫離吳家苦海,誠然有爺的幫忙,最終還得感謝楊老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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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拼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