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三更半夜的,您怎麼回來了?”當值夜的婆子打開房門,千篇一律都是這樣的問話。
凌峰沒有理會這些問話,大步流星地踏入徐璐的寢室。掀開淡紫色繡花鳥的薄紗紋帳,徐璐正睡得香甜。她穿着淡黃色繡金色並蒂蓮花的抹胸,露出大片雪背和白嫩嫩胖乎乎的手臂及兩條白生生的粉潤大腿,只小腹處蓋了條刷毛大被巾。
凌峰坐在牀沿,盯着徐璐側睡的容顏,嬰兒般的肌膚,加上圓滾滾的臉頰,因側睡而呈現飽滿的孤度,微弱的燭火下,那白裡透紅的臉蛋,濃密如扇子的睫毛,微微嘟起的雙脣,加上柔白嫩膩的四肢,凌峰喉間一緊,再也顧不得其他,附下身去。
徐璐半睡半醒間,只覺有人在親吻自己,熟悉的薄荷加青竹的味道,再混入了男性的氣息,這是凌峰的氣味,誤以爲凌峰進入她夢中,也沒絲毫反抗,翻了個身,雙手下意識攬着他的肩膀。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嬌憨,凌峰再也忍不住,附下身來……
徐璐最終被凌峰的大動作驚醒了,睜眼了,嚇了一跳,“爺……你,回來了?”她輕聲呢喃,不知這究竟是不是夢。
凌峰艱難地擡頭,聲音低啞:“嗯,我回來了。”然後又繼續低頭,在她身上耕耘。
儘管奇怪他爲何會半夜裡回來,但一個多月來的獨守空閨,讓她忘記了矜持,緊緊地摟緊了他的脖子,輕聲說:“可別,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
摸了摸她隆起的肚皮,凌峰說:“我會小心的。”
徐璐就沒再說話了,這回誰也沒有矯情,也沒有矜持,很快就進入人論大禮當中。
黑色描金雕蝙蝠獻壽跋步大牀響來熟悉的咯吱聲響,值夜的沁香想了一會,最後痛定思痛地吩咐下去,“趕緊去燒熱水去。”這麼大熱的天,一番運動,想來會出熱汗,主子們完事後肯定要沐浴的,早早準備在那也是好的。
果然,過了不多久,裡頭就要了熱水,沁香吩咐兩個婆子把熱水從另一道門進入淨房裡。自己則進入寢室內,屋子裡還有一股未散發的春意,她不敢看凌亂的大牀,對已穿了條牛鼻褲的凌峰福了身子:“主子要沐浴麼?”
“拾綴一下,另外給少夫人找套貼身衣物。”凌峰吩咐後,就來到牀前,拿過刷毛大毛巾被裹住徐璐,把她打橫抱起來,去了淨房。
沁香趕緊去找了件銀紅色繡紅鴛鴦的抹胸,及白綾小褲,放到鑲大理石的紅木桌上,再上前收拾涼蓆,薑黃色小方型狀的涼蓆上,有些許晶瑩白色之物,沁香紅了臉,拿了毛巾仔細拭去,察覺屋內有些熱,又置了些冰塊進來放進銅盆裡。
淨房內,凌峰把赤身裸體的徐璐放到浴桶裡,自己也脫了褲子,一道進入桶裡。徐璐趕緊偎了過去,輕聲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凌峰一邊摟着她的香肩,一邊摸着她的肚子,道:“明知故問是不?”
徐璐低笑兩聲,擡頭,大大的杏眼看着凌峰英俊迷人的臉,“我這些日子,想了許久,隨着預產期的逼近,我也越發焦慮起來。我考慮了很久,既然咱們的兒子當真會帶着尾巴出世,與其遮遮掩掩的,還不如正大光明把事兒抖出來。就算仍會受到質疑指責,總也好過天天過那防這防那的膽戰心驚的日子。”
所以,她才設計了白蛇入夢一說。
凌峰低頭,親了她的額頭,最後又見她臉蛋兒紅撲撲的像水蜜桃那般飽滿可口,又在她左右臉頰上吻了又吻,。
“你倒是會想法子。說說你的法子吧。”
徐璐偎在他懷中,凌峰結實的胸膛帶給她的不止是悸動,還是有滿滿的滿足感和溫馨感。
“世人皆信鬼神,我藉着白蛇入夢,讓世人相信,我這一胎是天上蛇童下凡投胎,以解凌門子嗣之難。然後,我再向外人提及,時常夢見生下的會是人首蛇身的孩子,心頭頓感不安,去廟裡請求高僧化解。若是那高僧也這般認定我懷的是蛇童股胎,想必將來生下孩子,不管是人也好,是條蛇也罷,想來外人就不會太過驚訝了。”
凌峰摸着她的肚皮,又吻了下她的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將來咱們的孩子能夠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活在怕被人發現的陰影裡。”他摸着她的臉,一臉感嘆,“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
徐璐卻沒有他那麼樂觀,皺着眉說:“雖說這個主意好,但施行起來卻也困難呢,必要環環相扣,任何環節都出不得半絲差錯。最重要的,那個所謂的高僧,可就是道大難題。”想要讓世人相信她這人首蛇身的孩子不是妖魔鬼怪,必要在“高僧”那兒下苦功夫。世人皆信佛,皆信因果循環,只要高僧會說話,那麼這事兒就成功了一半。
凌峰笑了笑說:“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的。”
“那爺要如何安排?”
“京城的高僧肯定不行的,怕穿幫。所以我決定,就弄個雲遊高僧。而這個雲遊高僧,不但能文會武,還要通曉陰陽,知命理,懂五行。最好會些法術,這樣一來,由他嘴中說出來的話,外人必會深信不疑了。”
這個主意倒是好,只是,這樣的雲遊高僧哪兒找去呀。
凌峰笑道:“當你寫信告訴我你做了白蛇入夢的事,我就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我也覺得你這個主意甚好,也再沒有比你這個更好的主意了。我想了半個晚上,也打算依你的主意行事。也把各個環節理透。從即日起,你開始對外聲稱,你總是夢見生下的孩子是人首蛇身,很是害怕,又是請大夫,又是看高僧的,京裡的那些高僧也只會念些經文罷了,如何能夠開解你。等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咱們家再來個世外高僧,經他這般解說,也就相安無事了。就算是人首蛇身,別人或許會大驚大小怪,卻也不會往妖魔鬼怪方面想。”
徐璐點點頭,她與凌峰的想法不謀而合,但她空有良策,卻找不到人實行。“那爺找到了所謂的雲遊高僧了麼?”這個雲遊高僧纔是故事裡的重中之重,馬虎不得呢。
“誰說非要高僧,道士也成呀。”凌峰把凌非推了出來。
“凌非?”徐璐驚訝,“他不是讓爺派到河西掙軍功了嗎?”據說短短半年不到,就已從百戶升爲千戶了。
“凌非是我少數心腹之一,武藝高強,能文能武,這事兒還非他不可了。我準備把他秘密召回來,讓他扮成雲遊道士也還是可以的。他從小跟在我身邊,小時候那位了緣大師在咱們家生活了幾年,也教了凌非不少五行陰陽之術,他本人也滿喜歡這些,也還涉及了不少。以前在福建剿倭時,他也曾扮過道士,這才振作士氣,大敗倭寇。”
徐璐對凌非印像頗深,是個冷到骨子裡卻對凌峰忠心耿耿的人,儘管對他沒好感,卻也相信他的本事,也敬重他對凌峰的忠心。
“爺既然已安排好了,那我就放心了。”徐璐放下心中一棵大石。沐浴出來,重新躺下後,又嘮嘮敘敘地說着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夫婦二人說了半宿的話,把所有可能突發的狀況也考慮進去了。包括接下來她要扮憔悴裝無助惶恐,再找大夫看診,找高僧解夢等等,一一說了出來。
等說得差不多後,徐璐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你不是在承德山莊拌駕麼?怎的半夜裡回來了?”不怕聖上降罪?
凌峰笑了起來,他躺平了身子,只是拉着徐璐的手,放到胸口處,細細揉搓着,“自接到你的信手,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了。倒讓我茅塞頓開,在屋子裡思慮半晌,毅然帶着信去見聖上。並對聖上直言,怕你會亂想,所以請聖上準允我回來探望你,並開導你。聖上當場就允了,還特地賞賜好些珍玩補品給你。”
徐璐喃喃道:“居然還讓聖上也知道了。”
凌峰笑了起來:“聖上是明君,素來體貼臣下。”
徐璐又有新的擔心,“朝廷有欽天監吧?欽天監不是掌管天下陰陽術士?咱們這樣明着做戲,他們會不會瞧出來?”
凌峰笑道:“所以等你被夢境折騰得憔悴不堪時,咱們就先去請欽天監正來給你解夢。然後,趁他們進得府裡來,外頭必會出現個雲遊道士。這樣一來,事情也就圓滿了。另外,你也別把欽天監想得太過厲害了,全天下最厲害的陰陽術士並不在宮中,而是在鄉野間,這點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罷。再說了,凌非對陰陽命理之術也並非一竅不通。”
原來凌峰連這些都想到了。徐璐再也沒了任何擔心,已經在想,接下來她要如何安排行事的問題了。
凌峰又說:“你儘管在人前表現你的不安便是,反正你做戲的本領也是不錯的。”
腰側捱了狠揪,凌峰吃痛,縮了縮身子,翻身側躺,與她鼻對鼻,額頭對額頭,他伸出手放在她背脊下,像哄小孩子一樣,語氣輕柔,“也虧得你能想出這樣的法子,虧我聰明一世。”
徐璐笑着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就是愚者罷了。還有,我決定了,若這事兒能夠成功,當然一切好說。若是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年夫人能夠把爺平安拉扯長大,我也能的。”
凌峰笑了笑,越發靠近她,愛憐地摸着她的背脊,鼻間聞着她身上玫瑰混合着茉莉香花的幽香氣息,這具身子又香又軟,簡直令他欲罷不能。她的聰明嬌憨,又善解人意,儘管不怎麼體貼入微,卻能忍受他的壞脾氣,偶爾的霸道嬌蠻都是那麼的可愛迷人。
再拿她與先前的楊氏做對比,簡直沒法子比了。楊氏很賢惠,也很溫柔,但都是浮於表面。她的賢惠也就是關注他的衣食住行,端莊肅穆,比宮裡頭的教養嬤嬤還要嚴厲,動不動就拿規矩教條來綁架他。這樣的人,他可以給予尊重,卻無法心生憐惜來愛。
但他的小璐卻不同,她端莊又俏皮,偶爾還會露一下爪子,像只貓兒似的,就算撓人也只會撓得他心癢癢,可愛至極,也溫柔至極,像朵解語花似的,與她在一起,總不會膩歪。就像此刻,她偎依在自己懷中,儘管熱,卻依然不忍推開她,離開她香軟的身軀。
第二日,徐璐睡到大天亮才起牀,因爲半夜裡耽擱了睡眠,早上未免就起不來。不過長輩並無干涉,倒也無礙,徐璐也就盡情地睡。直到凌峰拾綴好後,準備起程走人時,這纔不甘不願起身,揉着還想睡覺的雙眼,咕噥道:“不多賠我一下麼?人家作晚可是做了噩夢了。”
徐璐肯定不會知道,她睡眼醒鬆地揉着雙眼,飽滿圓潤的臉兒白裡透紅,加上嬌憨的神色,及揉眼的那肉乎乎肥肥的手兒,白嫩如饅頭一般可愛,凌峰好不容易壓下來的火氣就又躥了出來。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凌峰的回答,徐璐不由睜眼,只見他箭步朝自己奔來,就那樣把自己推倒在牀上,還來不及反應,他的雙脣已壓了下來。在她脣上輾轉吸吮,並伸進她脣齒間與她的舌頭嘻戲。
徐璐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開始迴應他。感覺到他的灸烈和愛憐,她雙手也摟住他的脖頸。
屋子裡原本要進來服侍徐璐的丫鬟見狀,趕緊低頭離去,並悄悄把門關上。
凌峰吻了徐璐一會兒,還不過癮,一雙手又在她柔軟的嬌軀上搓揉着,漸漸地,又把一身火氣搓了出來,索性褪了她的衣裳,小心避開她隆起的肚子,又胡天海地一番。
隔着門板,也依然清晰地聽到大牀搖晃的聲音,及徐璐壓抑的嬌喘聲,門外頭聽壁角的丫頭相互望了一眼,其中繪春輕聲道:“我去叫竈房再燒些熱水。”
一盞茶的時光,屋子裡停止了響動,含香聽到裡頭的吩咐聲後,趕緊進來,低垂着頭,不敢亂看。
等一切妥當後,徐璐懶洋洋地由丫頭們服侍着從淨房裡扶了出來。這時候凌峰已在別的丫頭服侍下,穿好了衣裳,正三品的緋紅色繡孔雀官服,黑色官帽,正三品制的佩綬,緙帶,朝靴,儼然是氣宇軒昂的朝廷高官,眼光似寒星,威風凜凜,尊貴風流。
徐璐着玉白色繡紫色折枝纏枝花卉白綾抹胸出來,v型的抹胞,腋下兩側採用收緊方式,剛好包裹住胸前一對山峰,看起來飽滿繡人。
凌峰雙眸又黯了下來,且後來又瞧到她嬌花般的臉龐,臉蛋兒白裡透紅,桃紅的色澤,水潤的眸子,整張臉兒嬌豔迷人,臉上又露出自得的笑容,他的小璐,被他澆灌得越發嬌媚了。對於身爲丈夫的他來說,也是件無比自豪的事。
徐璐瞪他,小聲地警告着:“正經些。”又白了他一眼,坐到刻五蝠捧壽的紫檀木梳妝檯前,因爲還洗了頭,頭髮溼淋淋的,丫頭們再拿了毛巾替她絞乾頭髮。加上天氣炎熱,她也只穿了件抹胸,露出大片肌膚及整片裸背,可便宜死凌峰了。
只是下身卻是穿上了輕薄透氣的繡冰藍花卉繭絲月華裙,無法看到她那雙令他血液沸騰的圓潤白嫩的腿兒,頗覺遺憾。
念念不捨地從裙據下邊隱現的大腿上收回視線,來到她還蔽在空氣當中的肚子,抹胸做得比較短,只能勉強遮住肚臍處,卻還露出小片肌膚,不由皺了嘏,譴責道:“怎的不多加件衣裳?也不怕涼了我兒子。”
徐璐摸着突出的小腹,沒好氣地道:“天氣可熱着呢,哪就涼到他了。”
凌峰就不再說什麼了,看着她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燕窩粥,又看她被侍候着穿上白地繡冰藍花邊的薄羅窄袖褙子,交領束腰設計,褙子及膝蓋上方三寸處,遮住所有迷人春光。
凌峰咂吧着嘴,他的小妻子果然是個風流人物,不穿衣裳時,那個春色無邊,媚態燎人,可一旦穿上衣裳,那就是優雅端莊的貴婦,婷婷玉立,如待放花朵。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不自覺地,凌峰念起了這句詩來。他的小璐着實當得句話就是了。
徐璐剜了他一眼,“不是該走了嗎?還忤在這做甚?”
凌峰起身,“那我走了,你只管做你的罷。”又來到徐璐跟前,在她臉上親了一記,又還捏了她一把。惹得徐璐把手上的梳子扔了出去,凌峰接過梳子,哈哈一笑,隨手一拋,那桃木梳就像生了眼睛似的,直直地躺在了梳妝檯上。
“這個混蛋。”徐璐抓着梳子,恨聲道。
屋子裡的丫鬟低低地笑了出來,“世子爺對少夫人可真好。”夏荷豆綠等人都在屋子裡侍候着,自然樂見主子恩愛的。主子們恩愛了,她們這些做丫頭的日子也好過呢。
徐璐也微微笑了起來,黃楊木的八角棱鏡子裡,這張圓潤和臉蛋兒,杏眸晶亮,脣色柔嫩,臉上還帶着淡淡的桃紅色澤。這樣的一張臉,實在做不出愁眉斷腸的表情來,不由垮下臉來。
今日徐璐去了宏國寺,儘管宏國寺大名鼎鼎,可她還一直不曾來過。寺內建築依山取勢,高下相間,佈局巧妙,今日一見,果然當得起國寺二字。
宏國寺坐西向東,朝迎旭日,晚送落霞。寺周楠樹蔽空,紅牆圍繞,偉殿崇宏,金碧生輝,香菸嫋嫋,磬聲頻傳。山門前有一對雕刻石獅,造型生動,威武雄壯,如左右門衛,守護着這座名山寶剎。宏國寺入山門戶是九十九道丈寬石階,看着那似乎不見頂的臺階,及全步行拾階而上的如織香客,徐璐深吸口氣。也不知她爬上去後會不會喘氣如牛。
“少夫人,好端端的,爲何非要來這兒?”夏荷似乎望不到盡頭的臺階,也有些發虛。她倒是不怕,主要是擔心徐璐有了身孕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
徐璐說:“沒事,走吧。”
夏荷扶着她,她說:“不用,我走得動。”她身子壯得很呢,這九十九道臺階雖多,但並不陡,應該沒問題的。
夏荷也不堅持,只是與豆綠一左一右護衛在她身邊,最外圍還有幾個有功夫在身上的婢女,這些人明着是婢女,實際上卻是凌家的暗衛,武藝高強,以一擋十。
到底年輕,平時候又勤加緞練,徐璐倒不覺得有什麼,依然神采弈弈的,卻是苦了趙嬤嬤等人。趙嬤嬤雖是凌家的下人,卻一直錦衣玉食的,連重體力活都未乾過,這會子讓她爬這麼些臺階,足夠受罪了。爬到半就受不住了,氣喘如牛地說:“少夫人素日裡不都是在護國寺還願麼?今兒怎的來宏國寺。”
徐璐苦笑:“今早不是與媽媽說過麼?我昨晚做了些不好的夢,心頭不安。聽說宏國寺高僧如雲,想來可以替我解惑的。”
趙嬤嬤脣角一扯,“只是夢而已,少夫人不必放心上的。”她是武夫人少數心腹之一,雖然徐璐不曾明說,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的。
但不知內情的張嬤嬤心裡卻是有了陰影。如果說偶爾夢見自己生下人首蛇身的孩子也就罷了,偏徐璐卻是連接兩日夢到,還驚動了在承德山莊拌駕的世子爺,這不得不引起重視。
上山途中,也遇到好些下山的香客,大都是錦衣華服奴僕成羣,只有少數衣着簡單的普通香客。更有鮮衣怒馬談笑風生的世家公子哥,見到徐璐一行人,倒是多看了兩眼,不過也因徐璐梳着婦人髻,奴僕成羣,倒也不曾有失禮的舉動。佛門淨地,倒是不怕有橫衝進撞之人,徐璐一行人平安爬到頂處,進入廟宇。
徐璐並未去燒香磕頭,而是直接進入第五重寺院,這兒有專門的求籤拜佛解惑,也有看八字看命理的和尚,據說還滿靈驗的,難怪宏國寺香火旺盛。
徐璐來的時候,院子裡,各個廂房走廊外都坐滿了人,看來前來求籤解惑的人可不少。不過佛祖面前人人平等,大家都是遵守排隊法則,倒也不曾亂了秩敘。
徐璐早就差了小廝早早來排隊,抵達這兒時,前邊還有十來個人,也就耐心等候。
夏荷左右瞧了瞧,到處都坐滿了人,包括院子裡臨時安排的長木椅上也坐滿了人,不得不自行拿了摺疊椅子來,攤開,讓徐璐坐下。並服侍着徐璐喝了水,吃了兩塊板栗糕,一碗熬得濃稠的雞肉紅稻粥。
“……是凌少夫人麼?”左邊響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
徐璐擡眸,看向來人,怔了怔,對那人笑道:“是我,原來是朱三奶奶。”
原來這人居然是許久未曾見過的周氏,徐璐心裡暗笑,果真是天助我矣。她對這周氏可沒好感,主要是這人愛說別人的壞話,添油加醋,譁衆取寵,嘴上沒個把門的。但此刻她卻是無比期待這周氏未來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