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武夫人發怒

官令辰吃了午飯就走了,凌芸需在家安胎,沒能前去。不過把軒哥兒帶了去。按凌芸的說法就是,男孩兒還是帶在父親身邊最好。

官老太太捨不得兒子,但爲了兒子的仕途,也只能忍痛放兒子離去,精神就有些厭厭的,武夫人就攜着凌芸前去開導她。

雖然武夫人巴不得老太婆早早死了好,但若是現在就死了,女婿就得解職丁憂。官令宸今年三十有五,官場上,這種年齡要資歷有資歷,要年齡有年齡,正是仕途上升的大好勢頭,正需一股作氣。若是讓丁憂給耽誤掉,絕對會悔青一肚子的腸子。

凌芸前去開導官老太太去了,自然沒功夫陪客人。而招呼客人的任務,又落到了徐璐和官令菲身上。

今日的官令菲似乎想通了似的,招呼起客人來,比她更熱情,更周到。

徐璐也落得輕鬆,自己退回廳堂享受服侍去了。

官老太太那邊的親戚正對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着,這點徐璐還是清楚的,大概是聽說了自己生了個人首蛇身的孩子,心裡好奇罷。不過也只是暗中議論下罷了,倒不至於當面鼓地說將出來,

當然也有人笑問徐璐:“怎的沒有帶小公子出來?”

徐璐說:“孩子太小,又頑皮,怕衝撞了客人,便沒有帶過來。”

“聽說小公子還是聖上親自賜的名,請恕我孤漏寡聞,不知小公子賜的是什麼名字。”

“就一個澈字。”

“唉呀,澈字好咧,清澈,澄澈,那可是個好名字的。小公子可真有福氣。”

看這人似乎沒什麼惡意,徐璐也就笑了起來:“是聖上擡愛罷了,當不起您的廖贊。”

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句,斌哥兒興沖沖地從外頭進來,四處張望着,沒能發現自己的母親,便撲到徐璐這兒來:“舅媽,孃親呢?”

徐璐說:“你祖母病了,你娘正在照顧你祖母呢。”

斌哥兒就說:“那我就去看看祖母。”

徐璐趕緊拉着他:“回來,你祖母有孃親服侍就好了,你好生招待你的那些小夥伴便是。”

“可是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孃親。”

“什麼好消息,可以與舅媽分享不?”

斌哥兒猶豫了會,看徐璐一臉溫柔的笑意,就墊起腳,在徐璐耳邊輕聲道:“剛纔爹爹起程之前,姑父把外祖父賞給軒哥的玉佩還給了軒哥。”

果然是一件好事。

“軒哥很想要,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姑父鐵了心要給,軒哥就接下了。”想來那齊燁身爲讀書人,起碼的臉面還是要的。只是,平白失去了名貴的珊瑚玉佩,又還讓妻子把大舅兄給得罪了,這筆買賣,着實肉痛。

“軒哥兒臨走前,要我把這事兒告訴給祖母和姑姑。不過祖母年紀大了,還是算了,只告訴給姑姑得了。”

徐璐愕然,看着斌哥兒秀氣的臉蛋兒,小傢伙才幾歲呀,居然如此腹黑,日後長大了還了得?

正想着,官令菲進來了。

斌哥兒立馬揚起大大的笑臉,顯擺似地把走過去,高聲笑道:“姑姑,這是外祖母給我親自做的衣服,姑姑瞧瞧,可好看?”

官令菲剛纔招呼了一羣客人,還是頗有收穫的,也認識了好些有身份地位的女眷,正步在雲端,如今見什麼都順眼,微掃了斌哥兒那身薑黃色繡雙喜直綴,像模像樣地配了嵌玉紅寶石的腰帶,腰間還垂着枚壓袍玉佩,和豆綠色宮絛,垂着個小小的玉葫蘆,及一枚鵝黃色的南瓜造型的荷包,好一副貴氣公子哥的打扮。

官令菲雙眼一亮,斌哥兒皮膚白皙,人又生得秀氣,這副打扮下來,越發有世家公子的派頭,貴氣逼人。

“好看,斌哥兒這身派頭,簡直快要趕上那些世家勳貴子弟了。”官令菲由衷誇讚着,猶在心裡想,自己回去後也給兒子這麼打扮。

斌哥兒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又擺弄了玉佩,說:“以前都是穿孃親做的褂子,如今這麼穿,好看是好看,卻不怎麼方便。生怕把衣裳弄髒了,稍稍彎下腰就要弄髒下襬呢,還有這玉佩,萬一系得不牢,掉了怎麼辦?這可是軒哥臨走前親自交給我的,可不能弄丟了。”

潔白的玉佩躺在斌哥兒微胖卻又白嫩的手心上。

官令菲也瞧到了玉佩,目光一縮,臉色大變:“這玉佩怎的在你手上?”

斌哥兒說:“這是軒哥臨走前給我的。說是姑父還給他的,還對爹爹說,大表弟不懂事,看什麼東西都眼熱,眼皮子忒淺,還要爹爹不要放心上。”

徐璐好整以暇地欣賞官令菲大變的臉色,捂着脣,偷偷地樂着。

難怪上有極品婆婆,下有極品小姑子,凌芸依然不怎麼放心上,敢情這些小傢伙小小年紀,戰鬥力就這麼強,凌芸着實可以高枕無憂了。

官令菲飽受打擊,可又還要維持着面上的風度,只可惜誠府又不夠深厚,看起來極外的扭曲。

徐璐心情大好。

到了下午,客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畢竟官老太太病下,官令宸又起程離去,女主人又身懷六甲,再繼續呆着未免擾人。

官老太太那羣親戚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徐璐按着凌芸的吩咐,親切地送了他們出去。

後來徐璐也去看望了官老太太。

官老太太也不算病,只是長年與唯一的兒子聚少離多,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加上年紀又大,一時間悲從中來,就有些難過而引發的失落。經過武夫人的安慰,人也緩了過來。看着凌芸懷着大肚子依然給自己張羅着,又想着這些年來,自兒子娶了淩氏後,家裡家外,就再也沒有讓她操心過了。這淩氏雖然曾嫁過一次,但出身顯赫,也不嫌棄兒子半張臉的疤痕,又還給官家留了後,如此一想,心也就軟了,對凌芸也就和顏悅色起來。甚至還讓凌芸去休息,千萬別累着自己。

武夫人欣慰不已,覺得人心都還是肉長的。還私下裡對凌芸說:“對你婆母好一些吧,反正也沒幾年活頭了。”

只是,很快,武夫人又收回了對官老太太的好感。

官令菲趁客人走後,向官老太太訴苦去了,說斌哥兒小小年紀,居然搶兒子的東西。

官老太太一聽,立馬坐起身來,把斌哥兒叫了去,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斌哥兒斥責了一通。

斌哥兒“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正在這時,齊燁也來看望老太太了。就聽到斌哥兒驚天動地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哭聲,一番詢問,自然是勃然大怒。當着岳母的面,就對妻子怒喝道:“胡鬧。究竟還要臉不要?身爲姑姑居然搶侄兒的東西,末了還冤枉自己的侄子?你這樣的人,也配爲人長輩?我都替你臊死了。”

然後又蹲下身來安慰斌哥兒。

只是斌哥兒受的委屈實在太大了,一直哭,哭得傷傷心心,一邊哭,還一邊說着前因後果,直把齊燁臊得無地自容。

偏偏,得到消息的武夫人凌芸也趕了過來。剛開始齊燁還想替妻子捂着,但架不住斌哥兒口齒伶俐地說起了前來,武夫人大怒道:“怪不得我和侯爺還有他舅舅送給外孫的禮物,總是沒過幾天就不見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好好,官家姑奶奶果然好本事。”

凌芸悲忿地呼道:“姑奶奶,自我嫁到官家,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留你一份。你,你如今連小孩子的東西都要搶,乾脆你把官家的東西全搬到你們齊家得了。”然後就捂臉哭着出去了。

斌哥兒左看右看,又嚎了起來,被楊嬤嬤哄走了。

武夫人和徐璐也板着臉奔了出去。

她們三人出了壽安堂,拐了個彎,沿着外邊牆角,摸到了老太太呆的地方,只見齊燁聲音冷厲:“……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岳母,官氏這樣的稟性,不但丟齊家的臉,還丟官家的臉,您非但不管,反而助紂爲孽。您這麼做,又對得住大舅兄大舅母,對得住自己的親孫兒?”然後氣如鬥牛地離去了。

緊接着,屋子裡傳來官令菲的哭聲。

官老太太也委屈地哭道:“我這麼做,還不是心疼菲兒。看你們夫妻倆日子過得艱難,這纔想辦法幫你們,怎的就還成了我的錯了?”

徐璐撇脣,果然天下父母心,心疼過得不好的女兒,就對過得好的兒子孫子劫富濟貧。

官令菲怨恨地道:“都是那淩氏,不過是一塊玉佩罷了,她孃家什麼沒有,金山銀山都積得爛了,都不肯給玉哥兒一個。玉哥兒好歹還是她的侄兒呀。”

官老太太說:“就是,這樣的媳婦娶回來又有什麼意思?手指頭攏得那樣緊,半分好處都得不到。虧我剛纔還誇她來着。”

武夫人怒了,說:“不要臉的東西,當我凌家沒人了?”

武夫人是真的怒了,她拿官老太太沒辦法,但拿官令菲就沒法子麼?

武夫人走後,凌芸也沒有去老太太房裡,而官令菲在老太太屋裡一直呆到天黑,這才離去。凌芸也沒有出來相送,不由咬牙暗恨。

武夫人沒有回凌家,而是殺去苑平齊家。

徐璐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官老太太也是可笑,不願讓女兒佔官家的便宜,就可勁地佔凌家的便宜。她以爲凌家是好欺負的?

還有官令菲那番話,凌芸再是好脾氣的人都要發怒了。

武夫人沒有以齊家姻親的身份去齊家,而是點齊人馬,擺上侯府夫人的儀仗,典鑼開道,八擡大轎隨行。

苑平縣城近年來已少有見到如此陣仗,紛紛奔走相告。一時間,全苑平消息靈通些的公家人物,都知道了京城來了位侯府夫人去了齊家,對齊家又羨又妒的。

齊夫人卻是滿面的發苦。

望着神色冷冰冰的武夫人婆媳,齊夫人心頭一個咯噔,知道來者不善,小心又小心地陪着笑臉。

“……不知凌侯夫人遠道而來,不曾迎接,還望海涵。”齊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武夫人,邊走邊說:“我那五媳婦還是夫人千金的小姑子,今兒是官家舅老爺赴任啓程的大日子,今兒一大早,我就讓官氏回孃家去,親家舅太太有了身孕,她身爲小姑子,正該回孃家幫上一二。今兒一大早就出去去了官家。不知侯夫人見過不曾?”

武夫人冷着一張臉,只說往裡頭走。並未回答齊夫人的話。

徐璐扶着武夫人,也是冷着一張臉。

齊夫人越發忐忑了,讓人快馬加鞭出去通知齊家的男兒,凌侯夫人駕到,並來者不善。

這時候,齊家所有女眷都集齊在宴息處。

因武夫人擺了侯府儀仗,所以齊家上下,就得全體出動,在宴息處,向武夫人婆媳下跪磕頭。

丫鬟戰戰兢兢地上了茶水,徐璐接過,是上等的鐵觀音,不過並沒有喝,只是拿着茶蓋微微拔了下茶水。

宴息處一片鴉雀無聲。齊家女眷起身後,偷偷看了武夫人婆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紛紛在心裡猜測着,侯夫人究竟爲何而來。

不過衆人還是有了些微的眉目。

今日是官令宸赴任啓程的日子,凌家身爲姻親,自然是要去的。可這個時候卻來齊家,還來着不善,想來應該是老五他們惹了凌家。

老五媳婦官氏的爲人德性,齊家妯娌都是清楚的,爲了顯擺她在孃家的地位,時常從孃家帶些名貴的物品回來。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古玉或頭面,名貴的瓷器茶具,還有有錢都買不到的茶葉……雖然官氏一直稱是孃家嫂子送她的,但她們知道,茶葉或許可以送些,但那些名貴頭面及瓷器,再是大方富有的人估計也不會捨得的。尤其昨日官氏回來還向她們顯擺了淩氏賞給玉哥兒的羊指玉佩。

今日凌侯夫人就氣勢洶洶地來……

武夫人見大家嚇得不成樣了,這才冷冷地拿出那枚羊脂玉佩。

“這枚玉佩是我家侯爺給外孫八歲的生日禮物。昨兒個讓齊家五太太瞧中了,就向我那外孫索要了去。今兒個,官家姑父又把這玉佩還給了我外孫。只是後來讓齊家五太太知道後,就攛掇着親家老太太大罵我外孫,還罵我閨女,說她手指頭攏得這樣緊,不配爲官家婦。齊家諸位太太,難不成你們也像齊五太太那般,每回回孃家去,都要佔嫂子孃家的便宜?”

徐璐又補上一記刀子,左右打量了齊家的宴息處,佈置得清雅中見高貴,齊套的花梨木的桌椅,兩邊擺放着的八仙過海,蟠桃賀壽整片琉璃屏風,移栽在漢白玉刻金絲花盆裡的鐵杉筆挺飄逸。

齊家果然不是書香世家,雅緻中又見清貴。

齊夫人驚怒交加,氣得臉色鐵青,怒不可竭。

齊家幾位太太們臉色也脹得通紅,深爲官氏爲恥。

齊夫人艱難地說:“侯夫人息怒,原是我們沒有教好媳婦,讓她丟臉丟到侯夫人跟前去了。只是,我這媳婦雖然又蠢又笨,可在齊家一向安份守已,從未出過差錯。我實在難以相信,她在孃家還是那般模樣。”

齊家太太們紛紛點頭,官氏在齊家很是安份,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但從未與妯娌爭過長短。再來,齊夫人的另一層意思也表明,官氏在齊家都安份,一回到官家就原形畢露,想來也是環境造成的。官老太太的責任更大。

武夫人輕笑一聲:“我只問齊夫人一句話,官氏究竟是不是齊家的媳婦?”

齊夫人臉都綠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官氏不管在孃家犯了什麼事,外人都不會找官家的麻煩,只會找上齊家。

畢竟,女人嫁出去後,就是婆家的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被問責的自然也是婆家了。

齊夫人承認官氏是齊家的媳婦,但仍然狡辯着官氏在婆家一向安份守已,實在難以置信會在孃家幹出那樣的事。

徐璐就一驚訝地道:“唉呀,齊夫人當真不知?我還以爲齊夫人是知道的呢。”

齊夫人忍下心頭的怨氣,賠笑道:“少夫人說笑了,媳婦年紀也大了,我再是婆婆,也無法管媳婦在孃家的事。所以是真的不知。不過侯夫人少夫人請放心,既然官氏這般行事,確是不像話,等官氏回來,我必好生教訓她。以後決不會再犯同樣的事。”

武夫人把玉佩放到桌上,冷冷地道:“這玉佩是先帝爺在世時,賜給我家侯爺的。外孫的生日,侯爺就賞給了軒哥兒,這都還上了凌家冊子的。如今卻讓貴府五太太上下兩張嘴皮子一碰就到手了,倒是開了我的眼界。不過玉佩既然送了出去,也概沒有要回去的道理,不然我閨女在婆家可就難做人了。只是這玉佩可是宮中御賜之物,等閒人是不得佩戴的。所以還是由齊夫人保存方妥當。不然落到有心人手裡,若是捅到御前,我家侯爺怕也難逃干係。”

齊夫人臉色變了數變。

徐璐接着說:“官家姑爺是個好的,今兒個原本把玉佩還給了軒哥兒,只是讓貴府五太太得知後,就又鬧了起來,害得官老太太也生起我們家姑奶奶的氣來,如今我那外甥可委屈了,飯都吃不下。連累我們家姑奶奶也受了掛落。天可憐見的,我家大姑奶奶多賢惠的人,這些年來,吃的用的什麼時候短過你們五太太?如今連御賜的東西都給了她,還不滿足,居然還在官老太太面前指責我們家姑奶奶,說她手指頭攏得那樣緊,實在不配爲官家婦。天可憐見的,姑奶奶都身懷六甲的人了,除了要服侍婆母外,還得受貴府五太太的冤枉氣,再是好性兒的人也會氣得不行。我婆母也是忍無可忍了,這纔來問問齊夫人,你們齊家教出來的好媳婦,倒是厲害呢。”

齊夫人氣得渾身顫抖,不止一次地罵道:“這個不要臉的賤婦,眼皮子忒淺。”

齊家幾位太太也氣得不行,紛紛指責官氏的不像樣,又替官氏向武夫人道歉。

武夫人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我可當不起諸位太太的道歉。只求你們齊家好生管束下自己的兒媳婦,以後千萬別丟臉丟到外大街,難看。”

不給齊夫人描補的機會,武夫人和徐璐揚長而去。

上了轎子,徐璐對武夫人說:“想必官氏未來的日子會不好過了。”

武夫人冷笑一聲:“早在官家就想收拾她了,不過顧忌着官家老太婆罷了。”武夫人是真心疼凌芸的,凌芸是出嫁女,未來的榮辱都系在官令宸身上。官令宸正值壯年,正是掙大好前程的時候,可容不得有半分閃失。官老太太雖然讓人憎恨,可若有個三長兩短,官令宸守孝三年下來,前期累積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徐璐拉着武夫人的手道:“夫人是真心疼姐姐的。不像官老太太,目光短淺,她疼惜官氏是真,可惜卻用錯了方式方法。”

出嫁女還是要靠孃家支撐的,早些年靠父母,但父母沒了後,就要靠兄嫂。有遠見的小姑子都不會去得罪自己的嫂子的。就拿朝陽公主來說,人家堂堂嫡出公主也要討好嫂子,纔能有如今公主堆裡的頭一份。哪像那官氏,目光短成這樣,生平少見。

徐璐體內的興奮點,一直建立在官令菲回到齊家後,即將被婆母往死裡收拾的基礎上。

可惜回到凌家,沒有人能夠分享她的高興。

因爲凌峰最近實在太忙了。

吏部陡然少了個右侍郎,一時半刻又還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凌峰自然就比以往忙碌了許多。官令宸起程赴任也只是露了下面,喝了杯酒就匆匆離去。

晚上月亮升到樹梢頭纔回來。這時候,徐璐都已睡下。

徐璐的興奮在第二日繼續維持,但也只維持到中午罷了。

徐琳中午過後就來了。

“長姐,你可得替我想個辦法才成。”

徐璐正在看外書房上個月的賬,聞言怒拍了炕幾,怒道:“天還沒蹋下來呢,你着急給誰看?素日裡我教你的規矩禮儀呢?都丟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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