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忍不住眼中一熱,身子精疲力盡,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慢慢的癱坐到懸崖邊。
“很感人,真的很感人……”陳魁點點頭,伸出手指了指陳來,又指了指潘郎,“今天,我讓你們一起死。”
潘郎撲通一聲將後背上的黑野豬扔到地上,將弓箭摘下來輕輕扔到地上,把長劍解下來也扔到地上,最後擡起頭看向陳魁,“要飯的,從一開始你就逼迫我們,一直逼到現在……我潘郎是一個爽快的人,我們用拳頭決定我們的生死吧。”
說不出爲什麼,從看到潘郎的第一眼起,陳魁就對潘郎懷有敬畏之心,同時他也相信潘郎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非常痛快地做出答應:“成啊……”
他又冷笑一聲,看向繃着嘴巴的陳來,“小子,好好學學,不要年紀輕輕,就那麼奸詐。”
接着大叫一聲,衝向潘郎。
潘郎也大喝一聲,衝向對方。
陳魁這一次不拼不行,必須使用修行術,他打出是水境二階的霹靂拳。頓時雲氣滾滾。
潘郎使用的是硬氣功和縮骨拳,躲避着雲氣,巧妙周旋。
兩個人你來我往,啪啪不停,不一會兒,就打出一百回合。不分上下。
也不知道陳魁的力量又從何而來,變得極爲敏捷,一直根本不落下風,進攻和防禦都有章有法。而潘郎穩紮穩打,也不顯得着急,一點一點消耗着對方的力量。
不一會兒,又是幾十個回合,兩個人打得已經沒有以前漂亮,因爲他們摟在了一起,不像是在打拳,更像是在摔跤。一會兒,你在上面;一會兒,他在上面。兩個人都用了全力,手腳並用,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想致對方於死地,都累得哼哧哼哧的。
嗤啦嗤啦……陳魁的上衣被撕個精光。
嗤啦嗤啦……潘郎的褲子被撕得露出屁股。
坐在一邊的陳來不由得看呆了。最後纔想起來做幫手。
來到陳魁的身邊,他對着他的襠部就是狠狠幾腳,把陳魁踢得齜牙咧嘴,嗷嗷大叫。
潘郎一邊摟着陳魁的脖子用着力,一邊大喊:“小弟!這是我們倆的決鬥,你不要插手!”
陳來繼續狠踢,“我沒有插手啊!我只不過是插一腳而已!”
“陰!你小子最陰!”陳魁氣得喘不過來氣,對着陳來就是狠狠一腳。
陳來順勢摟住,用二指禪對着他的腳心狠搗。腳心正是涌泉穴,猛擊的話會很疼,並且會傷及到神經,會使腳部的行動能力嚴重受損,只把陳魁疼得嗷嗷大叫。
可是他的左腿被潘郎牢牢控制住,只能繼續享受陳來的推拿。
狠搗腳心之後,陳來就開始給他的腳部推拿。不一會兒,他的右腳就變了形!五根腳趾又被陳來擰斷了三根!
由於太疼,陳魁慘叫一聲猛地推開潘郎,而後摟住右腳開始在地上拼命地打滾。他一個勁地打滾,不分東西南北地打滾,最終一下滾到懸崖中。
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大叫聲在懸崖裡迴盪了很久很久……
“潘大哥……”
陳來趕忙攙扶起來潘郎,一下撲到他的懷中,“今天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早就死了……”
潘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男子漢大丈夫,哭啥子嘛!”
又指了指懸崖,“現在那個要飯的死了,我們也徹底放心了。”
看到旁邊是陳魁的破衣衫,他蹲下來撿起來,摸向衣衫裡面的口袋。摸了幾下竟然摸出一塊玉牌來,他翻來覆去地看,一下瞪大雙眼,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天吶……鐵紫門!”
陳來一愣,“潘大哥,啥是鐵紫門?”
潘郎非常嚴肅地看向陳來,像是不認識他似的看着他。
陳來又是一愣,伸出右手揉了揉耳垂,“潘大哥,你咋這樣看我?”
“小弟,你知道追殺你的人是誰嗎?”
陳來搖搖頭。
“你真的不知道?”
陳來一下急起來,“潘大哥,我啥時候騙過你!”
潘郎慢慢坐下,嘆口氣道:“鐵紫門是一個殺手組織,裡面的弟子都是職業殺手,聽說鐵紫門是領命於王宮的殺手組織……他們有仇必報,殺人如麻,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他的雙手開始有些顫抖,癡癡地望向懸崖,“剛纔我們殺死一個鐵紫門弟子?……他真的是鐵紫門弟子?他是一個低層的鐵紫門弟子?”
陳來安慰道:“潘大哥,反正人已經死了,又死在這懸崖中,他們不會追查到的。”
潘郎愣了愣,又擡起頭,“小弟,你怎麼得罪了他們?”
他伸出一隻手拉着陳來坐下,看他頭髮亂了,又給他理了理頭髮。
陳來低下頭,“潘大哥,我帶着的那個孩子,實際上並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潘郎吹鬍子瞪眼起來,“陳思恩不是你的孩子?”
陳來點點頭,“我沒有娘子,哪來的孩子啊……潘大哥,實際上我騙過你一次,我說我的娘子難產死了,其實不是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那他是誰的孩子?”
陳來輕嘆一口氣,緩緩擡頭,眯起眼睛望向陰雲壓境的天邊,“潘大哥,我也不知道……”
潘郎更是驚詫,“你不知道,怎麼帶着亂跑啊?”
陳來又低下頭,腦海裡又一次晃起那天遇到生死相托、刀光劍影和奪路逃亡的情形老,“那天我送師父出門,回來的時候看到家門前有一個難產的夫人,她一直都痛苦不堪,不時地發出慘叫。在她的馬車邊,有個青年護衛,帶着四個護衛保護着那個夫人的安全。他們正是去柳水鎮找我師父接生的,因爲我師父就是一個接生的名醫,可是我師父不在。”
他搖搖頭,腦海裡又閃現出他爲夫人接生的畫面,“當時我並沒有把握給那位夫人接生,一個是因爲我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和師父在一起給女子接生了,一個原因是夫人的情況十分特殊又十分危險,最後我看那夫人實在可憐,又覺得自己會用推龍術,就自作主張給那位夫人接生了,結果,孩子生下來了,而那位卻夫人死了……”
他眯起眼睛望向柳水鎮的方向,接着說道:“生下來之後,鐵紫門殺手突然來到……接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青年護衛突然想到讓我帶着孩子離開柳水鎮,非要讓我去西京找一個叫鄭鐵慧的人……我本來不答應,可是在逃跑的半路上聽到殺手們侮辱我師父,我實在氣不下,又看青年護衛命懸一線,就帶着孩子開始逃命……於是我就在潘家村遇到了你潘大哥,接着又被殺手追殺到了這裡。”
潘郎聽着,眼中閃現出一個少年給一個夫人催生,又躲避殺手、在山上逃亡的情形,不由得淚水盈眶,“小弟,你真是好樣的……凡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都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