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坐在咖啡廳裡,擡手看了看手錶,離她和豆豆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此刻她的心情就開始有些不安了,隱隱約約的,還帶着一絲不確定。
再擡頭向窗外望去時,就看見了豆豆的車從路邊開了進來,不安的感覺又強烈了幾分,她直覺得覺得這次出來和豆豆見面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曲恆最後說的那句連累許輝的話,卻又讓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到現在才聯繫我,其實我發現你也挺耐得住的。”豆豆走到她對面拉開椅子坐下後,就冷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看見她人在自己面前,晚秋反而冷靜了下來,她靜靜地開口:“你對許輝做了什麼?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不要把他牽扯進來。”
“喲,看不出來,許輝還是個挺有擔當的人嘛,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居然沒有告訴你。”豆豆怪笑了一聲,“許氏最近正在烈火上烹着呢,就等你來解救啊。”
晚秋聽了後桌下的拳頭已經握得指尖發白,她放緩着聲音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豆豆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讓他父親的公司馬上要倒閉了而已,你的許輝這幾天正焦頭爛額着呢,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就算你爸爸出面施壓也沒有辦法,因爲萬通老總除了緊緊捆緊我以外,他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你恨我就衝我來好了,你找許輝父親的麻煩做什麼?”晚秋終於忍無可忍地低聲吼道,“他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覺得這樣過分了嗎?”
“過分?”豆豆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再過分我有你鄭晚秋做的過分嗎?我原來不過就是喜歡你而已,你用得着這樣利用我,傷害我嗎?過河拆橋這一套你玩得簡直不能再溜了吧?這會兒好意思來指責我?”
晚秋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耐着性子講:“我做的事情是我的責任,和許輝他們一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找我的麻煩就好,不要連累他們。”
豆豆慢條斯理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開口:“我就是要讓你能體會一下我當初的感受,能切身體會一下那種痛苦,目的達到了,我自然就不再和許輝作對了,我和他就個人來講,確實是無冤無仇,不是嗎?”
晚秋聽後就擡頭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問:“你想要我怎麼做?”
許氏集團辦公室裡,許輝靠着沙發睡着,眼前還有淡淡地黑眼圈,表明了他這幾天的睡眠很不好,眉頭在夢中也微微地皺着,似乎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晚秋輕手輕腳地將手中的保溫壺放在了茶几上,然後拿過他仍在一遍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替他蓋上,生怕一不小心就吵醒了他。
結果剛將衣服替他搭上,他還是睜開了眼睛,看見是晚秋,便咧嘴笑了:“什麼時候來的?”
“剛纔進來,吵醒你了?要不你再睡會兒吧。”晚秋一臉歉意地看着他。
“沒事兒,我也就是養養神,還有一大堆事兒等着做呢,哪有時間睡覺。”許輝坐了起來,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開口。
晚秋柔柔一笑,伸手將保溫壺打開,“我熬了粥,給你補補,熬了這幾天的夜,可得好好的補一補。”
說着就從保暖瓶中倒出一碗海鮮粥,辦公室裡頓時香氣四溢。
許輝的確是有些餓了,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就這會兒功夫,手機上的微信也是一條接着一條的提示着,他只得一邊喝着一邊回着信息。
晚秋坐在一邊,悄悄地用一種近乎貪戀的眼神看着他,整齊的鬢角,棱角分明的例臉,以及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長而微翹的睫毛卻帶出一份清新的稚氣。這個男人,是自己眷戀的,甚至心甘情願爲之而甘願改變的人……
“今晚別熬夜了,好好回家休息一晚吧,這樣明天才有精神繼續。”她輕輕地開口說道。
“哪裡還有時間......”許輝皺了皺眉說着,轉頭忽然就看見她本來充滿期待的眼神逐漸就變成了掩飾不住的失望,心裡又一軟,覺得這段時間確實也有點冷落她了,於是又點點頭,改口道:“其實也不在乎這麼幾個小時,好吧,聽你的,今天不加班了。”
“真的?”晚秋聽了就欣喜起來,高興地說道:“那我們先去看一場電影吧,聽說最近新上了一部片子,是我最愛的那個演員演的,口碑不錯的。”
“好好好,聽你的。”許輝放下碗,一臉寵溺地看着她。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從辦公室離開了,一起到了商場,逛了街,吃了冰淇淋,看完電影回到家中時,已經凌晨了。
晚秋坐在牀上,聽着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心底卻如針扎一般的疼,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種下的因,你就必須要承受這樣的果不是嗎?誰讓她當初太過於自私任性呢?因果循環,最終不是又報到了自己的身上了嗎?只是這樣的代價,卻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晚上,四月在家裡坐着看電視,正爲裡面女主的智商操碎了心,這時手機突然嘀嘀響了幾聲,她轉頭瞟了一眼,見是文曉曉發過來的,就劃開手機看了一眼,是幾張截圖,是她初中同學的聊天內容。
有同學討論同學聚會時遇見了徐陽,大家聊天之下,徐陽透露出她會回老家定居了之類的,據說是厭倦了大都市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是想回到自己的家鄉,感受一下淳樸的小城風情。
“她可真能編,明明就是事情敗露在s市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滾回去了,還要說什麼感受淳樸的小城風情,她配嗎?”文曉曉跟着就在後面憤憤不平地發來信息。
“你怎麼知道她是混不下去了?”四月有些奇怪地回覆她。
“當然了,我和張偉不是保持了聯繫的嗎?他告訴我的,他去找了老樑,當時老樑的臉色就已經十分不好看了,再收到我的照片,他還不急眼啊,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還被栽一個小孩在自己頭上,幫別人養兒子。”
“你就那麼能確定徐陽肚子裡的不是老樑的?”
“當然了,我還不瞭解她嗎,她就是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型,再說了,老樑那麼大歲數了,想要中標的機率多小啊?而且我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老樑查她這一回,就算是查出來了是他的孩子也無所謂,反正徐陽揹着他在外面亂來的證據是真的,她也好過不了就是了。”
“所以結果是你猜對了,她懷的還真不是老樑的?”
“如果是,她會急着賣車賣房滾蛋嗎?我找人查了,她前段時間正急着出手自己手裡的車和房子,據說是老樑的正房知道了這件事,已經打上門來了。”
四月看的一陣無語,飛快地回覆着:“老樑不是離了婚的嗎??”
文曉曉發了一個得意的表情,然後回到:“不知道了吧,實際上她就是小三,所以當初她說什麼扯證之類的話都是騙我們的,我正奇怪了,以老樑的地位來說,結婚了怎麼可能不擺宴席請客啊,非得要藏着掖着的,原來是根本見不得光,之前正室之所以沒有來鬧過,是因爲被老樑壓着的,結果這下老樑被戴了綠帽子了,一氣之下也默許了老婆找她麻煩的行爲,聽說老樑的正室在s市頗有一些勢力,所以啊,她才被逼的待不下去了。”
“這些你都能知道?”四月不得不佩服文曉曉的八卦能力。
“那是,只要你有心想查,沒有查不到的事情。”
四月看了一陣默然,可是當初她們爲什麼就沒想過要查一查徐陽話裡的真僞呢?要是當時能知道她是這麼一個人,自己還會願意和她一起做生意嗎?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同學羣裡散佈一下她的事情,讓她在老家也臭了名聲。”文曉曉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四月搖了搖頭,簡單地回覆了一個嗯字,然後盯着電視屏幕發起呆來,心思卻再也不在劇情上面了,想想這一年多以來的變化,不由就唏噓起來。
這時王明從書房走了出來,看見她正在發呆,就過來抱了抱她,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四月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就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
“又鑽牛角尖了不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想它做什麼,不過就是一種經歷而已,不能被它影響了你以後的生活。”王明將她扳正面對自己,有些擔憂地說,怕她又陷進之前的惡性循環的迷障裡了。
“放心啦,沒有,就是有些感嘆而已。”四月聳聳肩,笑着說:“生活還在繼續,人總是還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王明這才放下心來,又將她攬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