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縱和葉武感覺自己的腳底彷彿是一個無底洞,自己兩個人怎麼掉落都沒有盡頭,一時間兩個人臉上都是滿是驚駭。
葉武抓着秦天縱的臂膀,嘗試着往上飛了幾次,可是從地底傳來的巨大吸力卻讓他們的身體下降得更快。
“放棄抵抗吧,在老夫面前,你一個破虛境武者不過是螻蟻而已,又怎麼可能擺脫得了老夫天元陣法的吸力呢?”乾癟的聲音從地底傳來,語氣中滿是戲謔。
“葉武,別害怕,既然這個鐵香子用陣法對付我們,說明他的身體可能有問題。說不定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這個洞不一定有多深。”秦天縱本來對鐵香子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很是忌憚,只是聽到鐵香子說出天元陣三個字後,他心中卻是一鬆,同時迅速地知會了葉武一聲。
知道是陣法在作祟,秦天縱和葉武心中恐慌盡去,他們任由自己的身體往下掉落,兩個人的心中卻在思索着脫困的辦法。
秦天縱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懷中的萬寶囊突然間散發出炙熱的溫度,好像要脫離自己的控制一般,在自己懷中蠢蠢欲動。
“老夫這幾百年來,幾乎每十二年,便要向外面散播一些藏寶圖,吸引武靈大陸上的武者前來莽崈山,每一次都會有無數的強者前赴後繼地前來這裡,成爲老夫無數法寶的祭品,哈哈,這就是貪婪的下場啊。”
秦天縱和葉武聞言默然,現在武靈大陸上幾乎沒有神匠,要是有人能夠聽到神匠洞府的消息而無動於衷,除非那人不是武道中人。
“咦,你們兩個這麼快便識破了老夫的陣法?”當鐵香子無意間瞥到秦天縱和葉武滿臉的平靜,而不像先前那般恐慌時,他不由驚訝失聲。
鐵香子說話的同時,他大手一揮,秦天縱和葉武頓時眼前明亮起來,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兩個人居然早就穩穩地腳踏實地了,想起自己剛纔一直以爲在空中墜落的錯覺,他們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還得感謝前輩的指點,要不是前輩點明這是陣法的力量,說不定我們會被活生生地嚇死。”秦天縱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發現入眼處全是枯骨,周圍的環境給自己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鐵香子卻不知道藏身何處,他朝空中作揖了一下,輕聲應答道。
葉武則跟秦天縱背靠着背,兩個人慢慢地轉動着身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看到你們身體周圍的骨頭架子沒有,這些人生前無一不是先天境界強者,可是他們因爲自己的貪婪和愚蠢,一個個付出了生命的代家,成爲了老夫法寶的祭品。”鐵香子陰測測地笑了一聲,洞穴中頓時一陣冷風吹過,洞穴中又增加了幾分陰森氣息。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前輩在武靈大陸上的名氣無雙,我想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一個神匠洞府誘惑的。”秦天縱和葉武在蒼紫山域中見過比這裡多得多的骸骨,這些普通先天境界武者的骸骨自然嚇不到他們。
秦天縱平靜回答鐵香子話語的同時,他認真地分辨着鐵香子發音的方向,試圖把鐵香子的藏身之地給找出來。
秦天縱的話顯然讓鐵香子大感意外,乾癟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後,纔再次響起:“你這個小娃的想法倒是挺有意思,這麼說來你跟你的同伴即使成爲我的劍下亡魂,心中也不會有半點後悔和埋怨?”
“那也得你有那個力量殺了我們才行!”秦天縱冷哼一聲,十八柄噬魂匕首朝一個地方激射而去,而葉武早就得到了秦天縱的暗示。
看到秦天縱的動作後,葉武手中的火龍鞭也是緊隨噬魂匕首之後席捲而去。
“咦,你們居然能夠發現老夫的藏身之地,不錯,看來你們還有點能力。”隨着鐵香子的說話,秦天縱和葉武的面前景色又是一變。
原本只是一面牆壁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張藤椅,藤椅上面斜靠着一個瘦巴巴的老頭,這個老頭頭上只有稀稀疏疏幾根頭髮,他眼球深陷,顴骨高高地凸起,一身單薄的衣服下面,也隱隱可以看到骨頭的輪廓,而且褲管更是空蕩蕩的,只能看到兩隻褲管在隨風飄蕩。
要不是這個瘦巴巴的老頭的嘴巴正在一張一合,秦天縱和葉武絕不會相信這具骨頭架子便是鐵香子。
不過連續兩次領略了鐵香子的陣法厲害,秦天縱和葉武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瘦老頭便是鐵香子,他們只是緊張地盯着藤椅上的瘦老頭,一臉的警惕。
“難道你們不知道老夫是神匠麼,在老夫面前動用法寶,這跟自毀法寶有何區別?”瘦老頭手中把玩着十八柄噬魂匕首,屁股底下坐着火龍鞭,滿臉戲謔地看着秦天縱和葉武兩個人。
“我們本來就沒奢望能夠傷害到前輩,只是想瞻仰前輩的真容而已。”秦天縱自嘲地笑了笑,盯着瘦老頭回答道。
“那你們現在看到老夫的真容了,是不是感覺很失望?”鐵香子顯然又被秦天縱的話給弄得愣了一下,他饒有興趣地看着秦天縱,輕聲問道。
“不是覺得失望,而是覺得可憐、可悲、可惜。”秦天縱搖了搖頭,輕聲感慨道。
鐵香子聞言一激動,他便要從藤椅上站起來,可惜的是他那空蕩蕩的褲管卻讓他無能爲力,他把噬魂匕首隨手往地上一甩,雙手別握住了藤椅的扶手上面。
“老夫怎麼可憐了,老夫又怎麼可悲了,老夫又有什麼可惜的,你今天要是不能說出一個子醜寅卯,就休怪老夫不客氣!”鐵香子瞪着秦天縱的眼睛,氣呼呼地說道。
秦天縱清楚地看到,鐵香子屁股底下的藤椅明顯是專門打造出來的,恐怕鐵香子所有的陣法都是通過藤椅來艹控,看到鐵香子的動作,秦天縱的眼皮不由急劇地跳動了幾下。
“前輩一生癡迷於煉器,最後卻因爲煉器而走火入魔,一身修爲盡失,這算不算可憐?”
“前輩修爲盡失後,只能跟囚犯一般,永遠地生活在這暗無天曰的地底洞穴之中,而且還得依靠吸食同類的鮮血而延續自己的姓命,這算不算可悲?”
“前輩的煉器水準舉世無雙,但是前輩所煉製的神兵利器卻沒有一件能夠呈現於世,這算不算可惜?”
秦天縱暗中運轉厚土決功法於全身,又用密音傳耳的方式提醒葉武注意防備,這才把自己前世道聽途說的有關鐵香子的事蹟娓娓道來。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聽到秦天縱的話,鐵香子如遭雷擊,他的手指頭微微顫抖,便要發動陣法把秦天縱和葉武給擊斃,可是臉上神色變幻了半天后,他還是停了下來,而是滿臉緊張地瞪着秦天縱問道。
秦天縱也被鐵香子這句話給問住了,鐵香子的這些事情二十年後在武靈大陸上已然不是秘密,關鍵是現在鐵香子的這些事情還沒有傳播開啊。
“罷了,罷了,老夫的確可憐又可悲,老夫兩百年前便壽元已盡,卻硬是依靠一部邪功苟且偷生百餘年,平白多挨受了百餘年的孤獨和痛苦……”就在秦天縱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應付鐵香子的質問時,鐵香子卻是嘆息一聲,自顧自地說開了。
秦天縱聞言不由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前世在武靈大陸上聽說的那些有關鐵香子的事蹟並非謠傳。
秦天縱發現,剛纔短短的一個呼吸的功夫,自己的背心居然全部溼透了。
“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便達到了真武境修爲。而且爲人機智、處事冷靜,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傳承我的衣鉢,讓老夫一手絕技能夠流傳於世。”鐵香子感慨了一會後,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般,雙目放光地看着秦天縱,大聲問道。
聽到鐵香子的話,秦天縱不由一愣,這鐵香子的想法也未免太天馬行空了吧,剛剛還要打要殺的,轉瞬間便想收自己爲徒。
不過當秦天縱想起前世的代家也是以煉器而聞名於世,再聯想鐵香子此時的境況,鐵香子的想法似乎可以理解了。
“只要前輩不嫌棄晚輩愚昧,晚輩自然當盡十二分的努力,讓前輩的絕技能夠聞名於世。”猜透了鐵香子的迫切心情後,秦天縱雙膝一跪,恭敬地磕頭道。
“好,實在太好了,沒想到我鐵香子有生之年還能夠收到徒弟,徒兒,給我起來說話,把你的姓名和家世都告知師父……”清楚地把秦天縱的反應看在眼中,鐵香子不由哈哈大笑,秦天縱的反應顯然讓他滿意之極。
聽到鐵香子的話,秦天縱和葉武全身陡然放鬆,秦天縱固然爲自己能夠拜到一個神匠爲師而高興萬分,而葉武也同樣是滿臉的高興。
秦天縱站直了身體後,便毫無隱瞞地把自己的身世跟鐵香子說了一遍。
秦天縱敏銳地發現,自己在敘說身世時,鐵香子的臉色一直很緊張,直到自己說到鹽城秦家和神藥谷,鐵香子繃緊的身體才輕鬆下來,同時輕輕地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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