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至今爲止老K這輩子出過的最大的烏龍。
垮掉的擂臺不僅讓觀衆們全都目瞪口呆，連賽場內部的工作人員都有了片刻的呆滯。幸好兩個擂臺並不是並列的，中間還隔着一條寬寬的走道，這裡出事總算沒有波及到另外那頭。而在數秒的呆愣之後現場的工作人員也總算回過神來，於是金甲戰士和颯一起被圍了起來。
“這下子麻煩了。”
這種情況普利賽斯比別人要更有發言權，他很迅速的從網路上調出了許多年前的一起性質類似的事件做例證：“看，那時候的檢查結果表明現場的設備材料本身也有一定的質量問題，所以沒有讓參賽者全額賠償，但就算只負擔了百分之四十，那也是好幾百萬特。咱們這次情況還不明，但是肯定是大麻煩了。”
老K還茫然不知：“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不是，這個不是線上的虛擬實境嗎？那不是說這些都是假的嗎？假的就算打壞了也沒關係吧？那個什麼，終端重啓下什麼的不就可以了嗎？”
當年他接觸電腦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萬一弄的電腦死機就直接關電源再開。
這話引來了全隊隊員的白眼，連隔着一段距離的颯都看了過來，眼神十分無奈。老K瞬間覺得脊背一涼，聲音都不由放低了：“難道不是？”
古力跟幽靈一樣在他背後用種奄奄一息的聲音開了口：“怎麼可能一樣。這裡雖然是虛擬實境，但是能破壞建築的話，就表明線路里出現了設備本身負擔不起的能量。也就是說，設備有可能在場景被破壞的時候也同時遭到了損壞。至於重啓，你知道這種巨型終端的工作情況嗎？”
古力的聲音聽起來怨氣實在很重，老K覺得後背發涼的更厲害了。下意識去看隊伍裡最老實的白毛，結果卻有些意外的發現白毛也是一臉的痛苦，見他看向自己，苦笑着扯扯嘴角：“這些終端從開始啓用就不會停下，除非是壽命到了要由新的終端接班，那纔會停。”
雖然老K依然不是很明白，但聽起來好像就很不得了：“中間不會停機？”
“不會。”古力依然陰測測，“你知道啓動一臺超級終端要消耗多少能源嗎？你應該慶幸就算要賠，我們也應該只需要承擔損壞部分的費用。”
老K還沒弄清這裡頭到底是多麼巨大的金額，損毀鑑定已經發出，還好壞掉的只是防護罩和擂臺基座的表層，擂臺的骨架結構並沒有壞，也就是說，之前的能量爆發總算還在警戒線範圍內，雖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毀，但範圍並不大。
具體的事故責任鑑定還需要時間，眼下兩隊都脫不了干係，被告知等待後繼處理通知後就被請求離開賽場。比賽結果倒是沒有受影響就出了，老K最後和颯同歸於盡，颯的比分領先於金甲戰士，自然這輪金甲戰士輸了。
離場之後普利賽斯就喊住了颯：“剛纔最後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最後的禍看上去是老K闖的，老K自己都這麼認爲。但普利賽斯畢竟比老K要明白一些，知道就憑老K自己，應該沒可能做到諸如讓阿芙洛迪忒的威力翻倍這種事。而且那一下與其說是爆炸，不如說更像是圖爾斯離子波大量散逸，因爲雖然造成的結果十分驚人，但事故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和普通爆炸相似的事情發生。整個過程一直到擂臺垮塌之前都是靜悄悄的，怎麼看都是一個大量物質在短時間裡被從分子量級的結構上解體的樣子。
而如果不是老K的問題，那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肯定就只有颯了。
颯倒也不迴避，聽到普利賽斯問，也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咯。”
“真的是圖爾斯離子波散逸？”普利賽斯眯眼。
看對方似乎不太相信，颯點點頭：“確實是。怎麼說呢，格利郎杯在設施上的投資還是不錯的，他們的中央控制終端接受短時間併發能量的上限很高，偶爾遇到一兩次這樣的情況，基本上還是可以應付得來的。”
對方既然配合，普利賽斯繼續提問：“就老K砸那一下，就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唔，他挑的位置比較好。”
“怎麼說？”
颯聳肩：“就是……那裡是個自毀裝置，你知道這玩意兒的技術不能外泄，所以加裝這部分是必須的。”
普利賽斯等的就是這句話：“所以說，它最終會造成那樣的結果，主要責任還在於你對嗎？”
颯瞪了普利賽斯一會兒，大概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只能繼續無奈的笑：“這是當然，比賽當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我在組裝武器的時候沒有事先聲明這點，並且比賽裡也沒有留意好，確實是我的責任。不管最後的損壞鑑定結果是什麼，我都會承擔的。”
“這可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啊。”像是怕颯事後又反悔，普利賽斯趕緊又敲實一下。
看着颯居然又認真的點頭承諾，老K不由好奇起來：“到底這個賠償要多大啊竟然能讓普利賽斯要想辦法一定讓颯去承擔？”
印象裡他的這些朋友就算算不上大富，但手裡錢還是有些的，如果是尋常的賠付肯定不會去計較。現在他們中間應該是最有錢的普利賽斯都在儘量的想辦法把責任推出去，難道那真的是一大筆錢不成？
古力繼續陰測測：“其實說多也不多吧，據我所知，這一個擂臺的造價大概也就十臺你現在在用的遊戲艙的價格。如果責任認定結果出來，你是具體的責任人的話，那麼除了賠償損失，另外還要承擔罰款。一般來說罰款額也就是三到五倍，你自己算那是多大。”
老K現在用的遊戲艙還是借的普利賽斯的，內部價格也要兩百萬特左右，十臺也就是兩千多萬。他一下子就老實了，就算兩千多萬或許普利賽斯還能想辦法解決，加上罰款的話，那估計真是賣身都還不清了。何況自己闖的禍，也不可能太好意思讓別人來承擔結果。如果要他自己來還這有可能要上億的債務，那他還真想不出除了把自己變成能量轉換器賣給能源生產單位之外的其它辦法了。
不過這麼看來颯竟然還是個有錢人？雖然說事情可能就是普利賽斯所說的，責任並不在自己。但颯看上去承諾的也一點不猶豫，如果他沒那麼多錢，怎麼能這麼心平氣和？或者這是可以分期付款的？還是他打算實在不行就乾脆逃跑？說來如果要逃跑，大概能抓住他的人也不多吧？那麼抓不到他的話會繼續來找金甲戰士承擔這個責任嗎？
被鉅額錢款刺激到的老K一時間思維不受控制的發散開來，直到背上被白毛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撓着頭下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