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會回去的,給你們添麻煩了。”林宛白歉意的鞠躬,帶着不捨的目光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後,才轉身。
柯一飛沒有讓陳權去送她。
病房裡傳來薄霖的咳嗽聲,柯一飛急忙推門進去,“薄少。”
“剛纔誰來了?”薄霖手輕按着傷口位置,虛弱的問。
“薄少,沒有誰來。”柯一飛面不改色的回答。
“小白呢?”薄霖又問,“出事後,她人去了哪裡?”
“可能回去了吧。”柯一飛微垂眸,薄霖擺了擺表示沒事,他可以離開病房了,柯一飛似乎在薄霖的眼中看到了無奈跟落寂。
這是在過去,他從未在薄霖身上看到的東西,內心有些驚訝。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薄霖以爲是林宛白來了。
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那麼恨他,即使他替她擋了一刀又怎麼樣?她心裡不會有任何感激,甚至可能覺得,這是他罪有應得!
如果不是他從一開始算計她,賀兵又怎麼可能會落到那般田地?
想着這些,薄霖只覺得傷口四周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傳到到肢百骸!
這樣的小傷,什麼時候竟然這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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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白坐車回到橡樹灣……林父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樣子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對於外面傳着薄霖跟薛晴雲的事真的不能再真,再看看林宛白這一身,明顯被人掃地出門的落魄,“連個男人都看不住,你說你還能做什麼?”
“爸,我……”
“跟薄霖的婚事鬧得全城人盡皆知,到日子他娶的是別人,你讓我這張臉往哪裡擱?”林敬元拍了拍自己的臉。
這些天,他都懶得出門。
一出去,遇上熟人就問,他女兒跟薄家的婚事現在是怎麼回事?怎麼傳着傳着,女主角卻變了?
前陣子,他有多高傲。現在他就有多打臉,別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話呢。
“我跟薄霖爲什麼會在一起,爸您不是一早就知道原因嗎?以我這樣的身世,您覺得薄家可能要一個這樣的兒媳婦?”林宛白心口像壓着大石般難受,她回家,是來感受溫暖的。
而不是一進來,就遭受指責。
“跟了他也有些時日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怎麼就這麼沒有用?”林敬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爸爸,您不要這樣說宛白。”林曼從樓上走了下來,來到林宛白身邊,心疼的問。“宛白,你沒事吧?”
林宛白搖了搖頭。
“爸爸,今晚薄霖還救了宛白呢,賀兵那刀子本來是要紮在宛白身上,薄霖卻擋了過,我相信薄霖對宛白是不一樣的,至於薛小姐可能是一廂情願的。”
一聽這話,林敬元臉色都變了,看着林曼,問的卻是林宛白,“你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替她擋了一刀是沒有錯,但其它……林宛白自己也不確定。
“宛白。你快告訴爸爸啊,你不是去了醫院嗎?薄霖現在怎麼樣?”林曼推了推她,林宛白這才悶悶的出聲,“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在醫院休息。”
“既然這樣,你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先回房間休息,明天一早去醫院看他,有感情基礎比什麼都強,你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知道嗎?”
林宛白在林曼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宛白,爸一直以來都愛慕虛榮。想着都是林家能得到什麼好處,你別生他的氣,習慣就好。”林曼倒了杯熱茶給她,“以前我跟賀兵在一起的時候,你也看到了,能搜刮到什麼就搜刮着什麼。”
“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林宛白自言自語的說出這句話。
“別亂想,你今晚也嚇壞了,早點休息。”林曼準備離開房間時,才突然想到什麼,“宛白,你去看薄少,他沒有讓你留下照顧他嗎?”
按理來說,這不應該啊……
“我沒有見到他。”林宛白躺下了牀,不願意多談的樣子,林曼沒有再繼續追問,輕輕的帶上房間的門走了。
薄霖替她捱了賀兵那刀,根本就是意外吧……
想到這裡,林曼心情甚好。
第二天林曼剛下樓,就聽到林敬元在囑咐阿姨,“湯要煲好一點,一定要把油撈出來,受傷的人,忌油。”
“味道也要淡一點。”
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林敬元淡淡的問,“起牀了?”
林宛白嗯了一聲,掃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母親,想來又去了寺廟燒香了,徐秋冬特別信佛,只要她不在家,就想以猜到她去了哪裡。
“去吃早餐吧,吃了就去醫院,湯也差不多可以了。”
林宛白點了點頭,這時客廳電視那裡傳來娛樂新聞的報道……薄氏繼承人昨夜意外受傷,其未婚妻連夜趕來醫院照顧,天未亮就已經親自提着保溫瓶送餐,傳言倆人感情急速升溫。
接着就是有圖有真相的解說報道。
林宛白沒有擡頭去看林敬元是什麼表情……因爲她覺得,他什麼神色都跟自己毫無關係。
“真是替她人作嫁衣!你昨晚就不應該回來,不然哪有那個女人的事?”林敬元沉着聲音不悅的坐在林宛白對面,看着對面林宛白不鹹不淡的吃着早餐,好像剛纔的新聞報道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般,心頭壓着的那股怒意,幾乎要衝出來。
“爸,我一會兒就去醫院,把湯送給薄少。”
“去了那裡,就賴着不走!薄少對你有情,除了他主動開口,沒有人敢趕你走,知道嗎?”林敬元不放心的囑咐。
林宛白嗯了聲。
心口壓着什麼東西似的,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很不舒服。
吃了早餐,提着保溫瓶離開了橡樹灣……她沒有去醫院,這個時候,薄霖跟薛晴雲感情升溫的時候,她去湊什麼熱鬧?
一旦倆人真的有了感情,林宛白覺得那就是自己解脫的時候了。
從知道真相那一刻開始,她就在想方設法離開薄霖……現在,不需要她做什麼,就能按着她想的方向發展,有何不好?
應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心口鬱郁的,竟然難受得讓她有點想好哭的衝動。
到了尹瑧家裡,把湯給尹瑧喝,自己葛優癱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腦海裡控制不住的去想,薄霖跟薛晴雲在病房裡相處的情景。
薄霖是否也對自己說話一樣,對待薛晴雲?
越想,心裡越是說不出的煩燥。
這種煩燥,在跟付成一起的時候,她從未有過……跟付成一起兩年,倆人的關係純潔又幹淨,是那種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水晶般的感情。
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他。
現在對比起來,她在薄霖面前的肆無忌憚真的比在付成面前的溫柔乖順完全是不同的。
“有時候感情真的很可笑,你以爲自己真的愛時,到頭來,卻發現那根本不是愛;當你覺得自己是恨是,心卻動了。”
尹瑧聽了這話,猛的走過來,彎着腰看着林宛白,“白白,你的意思是說,你愛上了薄霖?”
林宛白想要搖頭,可那顆腦袋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反而點頭。
“瑧瑧,我是不是很花心?”林宛白苦笑,“我以爲我這輩子只會愛付成一個的。”
“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那個張愛玲不是說過嗎?到達女人心最直接的路,就是那裡!可想而知,這是事實!”尹瑧撐着下巴想了片刻,“現在薄教授跟薛晴雲的事傳得跟真的似的,你纔是跟他領了結婚證的人啊。”
“那又怎麼樣!”林宛白根本沒有把那份結婚證放在心上,對於他們那樣的男人來說,去一趟民政局就跟籤支票一樣隨便吧。
“等他們要是結婚了,我們就把結婚證放大洗出來,拿到婚禮現場去鬧!”
“別鬧了。”林宛白想像那個場景,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薄霖會不會又把她給囚禁起來?
“我們出去走走吧。”林宛白不想呆着思胡亂想,跟尹瑧出了門。
在一家咖啡廳門口碰上了喬琦。
喬琦看到林宛白,眼裡明顯有些詫異,複雜的目光從她腿上滑過,“白白,你……”
“我的腿好了。”林宛白淡淡一笑,理清了跟喬琦之間的感情,再面對起來,沒有了最開始的糾結。
當然,對於喬琦,她心裡的內疚跟愧疚還是有的!如果不是因爲她,他不會平白無故發生車禍。
三人在咖啡廳裡坐下,尹瑧把時間留給倆人,找了個去洗手間的藉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喬琦沉默片刻纔開口詢問,“你以前一直說喜歡法國,因爲那裡是一個很浪漫的國家,你現在還喜歡那裡嗎?”
“喬琦,對不起。”
喬琦神色一凜,握着咖啡杯子的手背青筋迸出,“你喜歡上了薄霖是不是?”
這彷彿成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林宛白沉默着,喬琦看着她的反映,嗤笑一聲,“那我們當初算什麼?林宛白,你過去跟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又算什麼?”
是啊。又算什麼呢?
林宛白也不知道,也許,那個時候,她也是喜歡付成的吧……只是,時間久了,久了……感情就淡了。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喬琦猛的站起來,他扯上他的衣袖,露出手臂位置獰猙的傷痕,那是那場車禍留下的傷疤。
觸目驚心。
林宛白呆呆的看着那道傷疤,她想,不止這一個地方有傷疤吧,還有身體另外的部位都有吧。
喬琦指着手臂的位置,“那我的付出又算什麼?嗯?又算什麼?”
如果他沒有醒來,徹底死了也就是死了!
她卻跟那個殺人兇手在一起,他在應曹地府能忍下這口氣,答案是不能的!他跟林宛白一起的時間,是真心的愛着她的。
“阿成,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林宛白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問着他也在問着自己,“我髒了,你喜歡的是我的純潔,可是我已經髒了。”
眼內一閃而過的痛楚,喬琦踉蹌的退後兩步,他說不出他不介意!
他是一個傳統的男人!
從小秉承的是,從一而終的教育!
認爲女人一旦跟了一個男人,就要一輩子在一起,在過去,他一直格守着這個理念,即使想要得到林宛白的身體,都會剋制住自己,他想把一切都留到結婚那日洞房花燭之夜。
可是……
誰會想到會有後來的變故?
“你最在意的東西,我已經沒有了,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林宛白又問了一句。
喬琦的猶豫讓林宛白眸光暗了暗……他的猶豫跟複雜的神色,跟那天在醫院看她的腿是完全一樣的。
無論是腿傷了,還是沒有了第一次,他都是在意的。
然,薄霖呢?
他說,他是她的腿,不管她以後想去哪裡,只要告訴他,他便帶她去……
“這一切都是因爲薄霖!”喬琦咬牙切齒,他跟林宛白走到這一步,全是因爲薄霖的算計,如果沒有薄霖,他跟林宛白又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呢?
望着喬琦憤然離開的背影,林宛白不知所措。
“喬琦呢?”尹瑧回來,沒有看到喬琦,有些意外倆人竟然聊得這麼快。“你們聊好了?”
“你覺得我們還能聊出朵花來嗎?”林宛白自嘲的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這也不能怪你啊,誰願意事情發展成這樣?你跟他一起的時候,也是喜歡他的,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最後你會跟薄教授一起,是不是?白白,你就不要自責了,既然確定了了你的心,就去追薄教授吧。”
林宛白微頓,隨即輕搖頭。
“爲什麼?”尹瑧有些不理解,“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去追求嗎?何況,你跟他還有一張法律認可的證書,只要甩出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林宛白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有些茫然。
“白白,我剛纔說的是真的,而且我看得出來,薄教授對你有意,你迴應一下的話……”
“不聊他了,好不好?”林宛白低聲說道,現在她自己腦子裡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不想回橡樹灣,跟着尹瑧在外面逛了一圈,直到晚上十點多,纔回去。
刻意放輕步伐,在林曼房間路過時,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薛小姐,您不用擔心,她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有什麼消息,我也會主動跟您說,雖然昨晚沒有傷到她,但也給你們製造了相處的機會。是吧。”
林宛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薛小姐——薛晴雲。
昨晚,想要的是傷到自己……
——-小白,別太天真了。
薄霖的話此刻還在她耳邊。
她真的好天真啊。
要不是現在親耳聽到林曼的話,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姐姐竟然想置自己於死地。
房間門猛的被推開,林曼神色一緊,急忙把電話掛了,見到林宛白臉色不對徑,“宛白,你怎麼了?”
林宛白突然擡手,一個巴掌重重甩在林曼臉上,“姐。我那麼相信你,一直以來都那麼相信你,爲什麼?”
剛纔說的話,都被林宛白聽到了!林曼慌了一下,然後佯裝聽不懂的看向林宛白,“宛白,你幹什麼?”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昨晚的事,不是你安排的嗎?”林宛白不傻,賀兵開始挾持的是林曼,然後再到自己找薄霖要錢。
細想過來,就是一出早已設定好的劇情。
“宛白,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我真的沒有想到賀兵會對你下手。會……”
“怎麼了?”房間門口,徐秋冬走了進來,看到林曼跌坐在牀邊的地毯上,捂着臉,像在抽泣,急忙過去拉着林曼的手,心疼的問,“曼曼,你這是怎麼了?”
林曼緩緩拿下捂着被打那半張臉的手,徐秋冬一看,馬上向站在那裡的林宛白呵斥,“宛白。你怎麼能打你姐姐呢?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林宛白張了張嘴,喉嚨處像壓着什麼東西似的,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媽,不關宛白的事,是我……的錯。”林曼替林宛白說話,可聽在林宛白耳邊,卻帶着另一種意思。
“都這個時候了,曼曼你還護着宛白!你就是太護着她了,才讓她今天這麼無法無天的,連姐姐都敢打。”徐秋冬怒斥着林宛白,眼裡有失望。
“媽,是我做了傷害宛白的事,她生氣也是……”
“宛白,跟你姐姐道歉。”徐秋冬打斷林曼的話,命令式的口氣對着林宛白說,“你姐有多護你,你心裡也有數!賀兵的事,你以爲是你姐願意的嗎?她比任何人承受的壓力都大!你也要學會放下,知道不知道?”
爲什麼……林宛白在心裡問道,爲什麼她永遠都是錯的那個,永遠都是說對不起的那一個?
“媽,你不要怪宛白,她只是一時傷心,才這樣。”
“林曼。我不用你替我說話!”林宛白啞着聲音,疲憊不堪的退後幾步,“是我信錯了人,是我看錯了人。”
“宛白……”
“我想,我在這個家裡,真的很多餘!很不討喜。”林宛白眼裡隱忍着淚花,卻倔強的不讓它流下來,“我真的挺多餘的。”
“宛白。”徐秋冬急忙追出去,“宛白,你要去哪裡?”
林宛白沒有回頭,一口氣跑下樓離開了家……徐秋冬身體不太好,追下樓時已經急喘氣,拉着身邊林曼的手,焦急的說,“曼曼,你把宛白叫回來,她不是多餘的,不是多餘的。”
“媽,宛白的性子你也清楚,有些倔,等她冷靜一下就會回來了。”
“這麼晚了,我還是有些擔心,曼曼……”
“媽,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宛白也不是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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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白站在大門口,風颳在她的身上,她期待着徐秋冬追出來,哄哄自己,可是她沒有等到。
家裡唯一亮起的那盞燈也滅了。
她心裡的希翼在那一瞬間化爲黑暗。
她真的沒有說錯,她就是林家多餘的,不討喜的那一個……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爲什麼,特別的想薄霖。
即使是那些虛假的情話,她也感覺自己在他心中是重要的。
她來到了醫院,在病房門口。柯一飛看到她就皺起了眉頭,林宛白走到病房門口,看着裡面,“我想見見他。”
柯一飛這次沒有阻攔。
薄霖今天一天脾氣不陰不陽的……
想着應該跟林宛白有關係。
推開門,橘黃色的燈光下,坐在牀頭的男人正在看書,似乎知道是她,連頭都不曾擡,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病牀的一邊。
示意她過去。
心裡的委屈在這一刻渲染到極點……林宛白過去,摟着他的脖子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嗚咽起來。
先是小聲的哭,窸窸窣窣的,再到嚎啕大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被怎麼欺負了呢。
薄霖輕輕拍着她的背,“我沒死呢,哭喪似的也不怕別人笑話。”
林宛白不管,哭得像個孩子。
把所有的委屈都給哭了出來。
薄霖半邊衣服溼噠噠的,全是她的眼淚跟?涕在上面,她鬆開他的時候,就看到他真皺眉頭盯着那塊地方瞅,她伸出食指在上面戳了戳,小女人似的問,“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薄霖勾住她的食指,在脣下親了親,“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
剛止住的眼淚。突然又有要落下的衝動……林宛白吸了吸?子,“薄教授,我以後可能要賴上你了。”
“好!”薄霖低聲的說,脣角上揚,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這一點,“你想要賴多久,就賴多久。”
即使,他說的是假的!
即使,都是一些哄她的話。
她都認真了。
“傷口,疼不疼?”她指着他身上包紮的位置,仰着頭在他的滲着鬍渣的下巴處咬了一口,“疼嗎?”
薄霖抿脣淡笑搖頭……
“小白。這樣挺好的。”薄霖捏着她的?子,壓下頭?子蹭了蹭……特別動情又溫柔的說,“以後,我們就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