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轉身看着他,說道:“你都沒有哄我,我爲什麼要到裡面說話?”
“啊?”胡清目瞪口呆,半晌,他忙着陪笑道,“好好好,我哄你,我們到裡面說話好不好?這個外面可冷了,凍壞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準備怎麼哄我?”小寒問道。
“這個……”胡清想了想,問道,“小寒,我不怎麼會哄人,要不,我們先回去再說?”
“不要,你都沒有哄我呢!”小寒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胡清低聲下氣的說道,“小寒,你黃靖叔叔來了,我就是和你說,晚上一起吃個飯?有燒烤哦,魚啊,蝦啊,還有大螃蟹,要不要?”
“聽起來似乎蠻好玩。”小寒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可是,螃蟹能夠烤嗎?”
“可以試試啊。”胡清笑道,“我晚上抓一隻大螃蟹給你玩兒?”
“它會咬我!”小寒搖頭說道。
“小寒,我給你說一個關於螃蟹和老鼠的故事,你先跟我回房去,好不好?”胡清說道。
“好!”小寒點點頭,胡清像是小時候一樣,拉着他的手,送他上樓,外面冷,如今進入房間,一暖和,小寒就打了一個哈欠。
胡清給他把外面的衣服脫掉,然後就這麼看着他靠在牀上。
“說故事吧。”小寒說道。
“我不太會說故事,但這是小時候的真事。”胡清笑道,“我小時候,也是頑皮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多少也懂得一些拳腳功夫。只是不如你爸爸而已。”
小寒靠在牀上,閉着眼睛,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胡清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那個時候,我和他名義上算是表兄弟。而且年齡相仿,平時都是廝混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說螃蟹。”小寒信口說着。
“那一年,我大概十二歲吧?”胡清說道,“你爸爸約了大烏兄弟倆,還有別人,一起去長江邊抓螃蟹。”
“長江邊螃蟹滿地爬,可以隨便抓?”小寒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是!”胡清說道。“那可能不算螃蟹,但模樣和螃蟹一樣,小一點,沒什麼肉……當然,也是可以吃的,只不過沒有螃蟹那麼好吃。”
“是嗎?”小寒腦補了一下子,還是不知道他說的到底屬於什麼東西,當即問道,“說下去。”
“嗯!”胡清笑笑,說道。“我那個時候還是他表哥,所以,就跟着他一起去了。長江邊有很多蘆葦,秋天的時候,蘆葦叢中夾着很多野菊花,不光能夠抓到小螃蟹,還能夠抓到野雞之類的鳥類。
他眼光很好,隔着老遠的,拿着彈弓就能夠把鳥雀打下來,比現在那些偷獵者玩槍的,牛逼多了。”
“我怎麼都感覺。你如同現在一些小說家一樣,就是在灌水?”小寒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聽你說螃蟹和老鼠,沒有讓你說我爸爸眼光好,我爸爸現在拿着狙擊槍,隔着老遠的,對着你的腦袋,那也是百發百中。”
“小寒,你這是人身攻擊。”胡清笑笑,說道,“我找個狙擊手,隔着老遠的想要你爸爸的老命,也很容易。”
“你做什麼不說,你弄個導彈?”小寒冷笑道。
“小寒,是你說的……”胡清忙着岔開話題,說道,“我們說螃蟹。”
“是你灌水的。”小寒笑笑,說道,“你就不會說睡前故事……”
“好好好!”胡清挫敗了,點頭道,“繼續說故事,反正,我們開始是去抓野生的小螃蟹的,結果去了,卻發現那個地方有人承包養了螃蟹,於是,你爸爸就說,弄點大螃蟹,然後就大烏家裡煮……
他們去偷螃蟹,我就坐在一邊看着。”
“他們去抓螃蟹。”小寒糾正道。
“嗯,他們去抓螃蟹。”胡清從善如流,然後想想還是不甘心,說道,“小寒,你爸爸都不在意,他從來搶劫都是光明正大的。”
“我爸爸只搶劫,從不偷盜。”小寒說道。
“對,他是搶劫,不是偷盜,畢竟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不符合偷盜的標準。”胡清已經徹底敗下陣來,忙着說道,“我坐着無聊,就四處走走,然後就在一邊的河堤上看到一隻偌大的老鼠,正和一隻大螃蟹撕鬥,小寒,你別瞧着螃蟹橫向霸道的樣子,平時炫武揚威的樣子,但實際戰鬥能力不成啊。
這不,老鼠伶牙俐齒,幾下子,就把螃蟹一條腿給咬斷了,然後,螃蟹的速度就打了折扣,沒幾下,另外幾條腿就都斷了,最後,老鼠把它的鉗子也一起咬斷了,最後就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蟹殼。
然後老鼠就把它死勁的拖到一個洞穴口,拖了進去。
我看着好玩,就用帶來的小鏟子,把老鼠洞挖開,嘖嘖,小寒,你都不知道,老鼠洞表面上看着不大,裡面卻是縱橫交叉,老大的哦……而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個老鼠洞裡面,竟然有三隻老大的蟹殼。
那些螃蟹斷了鉗子和腳,但還活着。”
小寒一直都閉着眼睛聽着,直到這個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從牀上坐起來,直直的看着胡清。
“小寒,你怎麼了?”胡清不解的問道,“你不睡覺嗎?”
“你什麼意思?”小寒問道,“囚而養之,很好玩啊?”
胡清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誤會了,當即忙着笑道:“小寒,我是說真的,不是……你別誤會。”
“哼!”小寒繼續在牀上躺下,冷笑道,“這個比喻倒是不錯,你明顯就很是伶牙俐齒,很像老鼠,只不過我爸爸不是螃蟹而已,所以,你別指望能夠勝得了他。”
“呵呵,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會砍斷他的四肢,慢慢養着他的,看你份上,我會留他一條命。”胡清說道,“你別在意你爺爺求你什麼,我不需要他的保護。”
“沒有他,你能夠有今天?”小寒冷笑道。
“是的,沒有他,我不會有今天。”胡清點點頭,看了看時間,當即說道,“差不多黃靖也要到了,我好久沒有見過他了。小寒,你午睡吧,我去去就來。”
小寒在牀上躺下,拉過抱枕就準備睡覺。
“小寒,我忘掉重要事情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胡清突然站住腳步,轉過身來。
“什麼重要事情。”小寒這次沒有動,就是趴在枕頭上問道。
“明年奧城賭/牌就要重新洗牌了,如果你爸爸想要找個藉口回來,我可以安排。”胡清淡淡的開口道。
“既然黃靖叔叔來了,那你找他去說就是,何必找我說?”小寒說道。
“哦?”胡清有些不明白,說道,“我以爲你會感興趣。”
“我要睡覺,你到三點過後再找我。”小寒說着,就趴在枕頭上,閉上眼睛,明天……明天就搬出去,以後富春山居這樣的地方不能住了,真的,雖然這等地方,都有隸屬於他的獨立房子,以供他平日休息。
但是,原本的富春山居終究是木易的地盤,他如果要來,都是直接登堂入室,連着通報的人都沒有。
或者說,就算他吩咐了,他要來,他也無奈。
胡清剛剛走出去不久,小寒的手機就響了。摸出手機看了看,竟然是木秀的電話——
“小寒……”木秀說道。
“老爸,你那邊是深夜,你半夜又不睡覺?”小寒皺眉問道。
“是深夜沒錯!”木秀笑道,“我可以白天睡覺,我不是讓你管我睡不睡覺的。”
“我就要管!”小寒撒嬌的叫道,“我過幾天就來米國,天天管着你。”
“好好好,你過幾天也不會來米國!”木秀笑笑,也不在意,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讓黃靖送過去了,小寒,現在黃靖應該要下飛機了,你確定——現在,我阻止還來得及。”
“確定!”小寒說道,“如果你阻止,我也會做。”
“我知道了!”木秀點頭道,“小寒,我只希望你開心。”
“有你,我就很開心。”小寒認真的說道,“所以啊,老爸,你要一直罩着我開心。”
“好,我一直罩着你開心。”木秀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傷怎樣?老烏叔昨天晚上到我這裡的。”
“還好,就是這樣,皮肉傷,過幾天就痊癒了,連着傷痕都不會留下。”小寒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不都是這麼過,不過……”
“不過什麼?”木秀問道,他是真不知道,小寒心裡到底想什麼。
正因爲不知道,所以,有時候木秀也怕,小寒有着很嚴重的自殘傾向,他真的很怕他哪一天就不想開了,把自己玩死了。
“我要午睡了,你也趕緊睡覺!”小寒說道。
“好!”木秀答應着,然後跟小寒說了一聲“安”,掛斷電話。
楊康這幾天倒是很開心,他沒有回如意坊,偕同邵文墨,胖子一起,住在蓬萊山莊,沒事逗逗貓,一起說說閒話,倒是開心得很。
這天晚上,郭胖子做了幾個菜,然後一起吃了飯,就在蓬萊主樓的客廳裡面,一邊煮茶一邊閒聊。
楊康拿出一丸丸藥,信手捏破蠟丸,藥香味瞬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