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去哪?”她感覺心情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種踩在雲端走鋼絲的錯覺,不過真的很開心,哥哥又回來了。
“去我家。”他淡淡一笑,發動車子。
“啊?”
“你害怕我?”他的眼底有一絲促狹。
裴然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怕你,只是……只是那個女孩……”
“是去我家又不是去她那裡。”
原來哥哥沒有和那個女孩住在一起,裴然的眼睛裡剎那有流光溢出,那樣動人又令人心疼的眼眸裡滿滿都是信任,讓方知墨有絲退卻,不敢再直視她的眼睛。
方知墨住的地方位於t市北區尊貴地帶,典型的單身鑽石王老五公寓,房間每一個細節都精緻的驚人,簡直可以拿去做雜誌封面的樣板房。只是色調就和現在的方知墨差不多,薄涼,疏離,冷硬……
房間也和挑剔的方知墨差不多,乾淨的有點過火。他窮過,失去了太多,以至於現在的方知墨對於金錢和權力有着無法遏制的野心,他的東西,每一件都要最好最講究;他的品位,時時刻刻要求獨一無二;他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遵從;他的利益,不擇手段也要爭取;對於這種近似於變態的固執,連阿喬都感到害怕。
裴然好奇的環望着,心裡特別欣慰,她在金碧輝煌的城堡生活了那麼久,對奢侈品並不陌生,她知道許多低調的小玩意其實貴的嚇人,哥哥好棒!她早就知道哥哥是人中龍鳳,這讓裴然升起一絲驕傲。
只是當她的目光落在一瓶女人專用的精油上時,不禁黯淡下來,只是黯淡,她知道自己無權插-足。強行按下心裡的酸澀與苦味,她告訴自己沒事的,哥哥還疼她,帶她回家,對她溫柔,這一切就足夠了。
她黯然的轉過身,垂着的長睫沒有注意到早就站在她身後良久的人,竟笨手笨腳的撞在了他身上,裴然滿臉歉意的後退幾步,討厭自己的笨拙,討厭自己在哥哥面前出醜。
他雙手斜-插-在在西褲口袋中,挺拔的線條優美的讓人驚歎,眉峰微微促成一個xing感的“川”字。裴然即使不擡頭也知道他的特有的眸光能讓將自己震顫的魂不守舍,於是更緊張了,不敢擡起眼看他。直到他的手指帶着熟悉的溫度,柔和的撫上她的粉頰,也不着急使勁感受指尖的嫩滑觸覺,而是極其耐心的,近似於挑-逗的若有若無的流連,讓裴然的肌膚浮起一層細小的疙瘩,小小的肩膀有些羞澀的聳起。
“你真的一點也不怕我?”他脣畔似笑非笑,眼眸深處閃過迷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邪佞。
“我爲什麼要怕你呢?”真的很喜歡哥哥摸她的頭髮,摸她的臉。裴然靈動的眼眸清澈的望着他,裡面有着小小的滿足。遲疑了一秒,她才帶着點羞怯試圖主動靠近,挽着他的胳膊,就像從前一樣,那會使她感到安全。
或許這隻小鹿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猛獸什麼是同類。這讓方知墨冷硬無波的心湖起來煩躁的漣漪,裴然沒有如願的挽到哥哥的手臂,卻看到哥哥的眸中有一絲厭惡滑過,她的心尖剎那刺痛。
“這麼多年了,你對我真的一點都未生疏。”他嘴角的笑很真實,可是裴然卻覺得有點諷刺的味道,不,不是諷刺,哥哥纔不會諷刺她!
“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不希望哥哥討厭她,所以只會說對不起。裴然難過的咬着下脣。
“別哭……我還沒欺負你呢……”他陰柔的擡起那隻一捏就碎的小小下頜,微微俯身,靠近了她,仔仔細細的研究着她無辜眼眸裡的水光,多麼迷人啊,讓嗜血的捕食者爲之狂躁,興奮。
難過的揉了揉眼睛,裴然咬緊嘴脣不敢哭,雖然哥哥怪怪的,不過裴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因爲時間的關係,三年多沒見,彼此有點生疏,而且……而且是她先不忠誠的……
望着她撲簌而落越揉越多的淚花,他嘴角的笑意緩緩擴大,眼眸瀰漫着憐惜、戲弄、蹂躪還有許多他自己也分不清的東西,“怎麼還在哭,是不是覺得哥哥欺負你了,嗯?”氣息有意無意的噴在她最爲敏gan的鎖骨,潔白的玉頸,珍-珠一般的小耳垂,掀起她怯怯的顫抖。可他偏偏把距離控制的那麼精準,誘-人的脣始終處在一個若即若離的位置,讓人看着心裡發癢。
裴然難過的捂住臉,卻被兩隻大手拉下,沾滿淚水的臉頰突然被兩片軟到不可思議的脣黏上,他像一隻吃飽了的吸血鬼,還留戀着腥甜的血氣,一點一點的品嚐無助的獵物。
她的臉頰幾乎被這兩片滾燙的脣侵犯個遍,對方不急着進行深(和諧)入的動作,反而十分磨人的反覆親着,每一下的力道都不同,甚至會用牙齒輕輕咬一下。
“小然真乖,這麼喜歡被哥哥親,呵呵……”他嘴角的邪笑越來越明顯,讓裴然產生一股被戲弄的屈辱感。
“不要了……”也不知是從哪裡鼓出的勇氣,她居然推開了好不容易盼來的哥哥,那一刻說不上是後悔還是驚惶,她難過的捂着前襟,又歉意的望着他的眼睛,乞求他不要生氣。
方知墨嘴角嘲諷的笑意忽然又不見了,又變回了冷漠的樣子,目空一切,微微揚了揚下巴,“隨便你。”
彷彿那一場親密是對放(和諧)蕩的她的施捨。
裴然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窖,被冰凌從頭到腳刺-穿,疼的發抖。
臉頰明明還帶着他的溫柔,他弄出的酥癢,爲何……卻又彷彿從來不存在一樣?
從前哥哥從來不在她面前吸菸,她咳嗽一聲,他的心就會揪疼。裴然怔怔望着優雅點菸的方知墨,他邁着兩條長腿,慵懶的斜躺在韓式和榻邊,嗓音微微沙啞,眼眸卻清醒無比,彷彿剛纔的曖昧從未發生過,“去做飯。”
“……”裴然有點失神。
“不喜歡?那我們出去吃。”他撈起榻上的西裝剛要起身,裴然急忙道,“我做。”
望着她狼狽的背影,方知墨知道她趕着跑進廚房,一定會偷偷的哭泣。和從前一樣麼,眨巴着無辜的眼眸,水靈靈的,讓人既想掏心挖肺的保護她又想狠狠的按倒蹂躪……
她跟了安辰羽三年,爲什麼一點都沒變?反應還是那麼生澀,碰一下就臉紅,可是那害羞的眼眸裡分明透着淡淡的渴求,方知墨知道小然的身體喜歡他,喜歡被他觸摸,呵呵。不過摸的時候一定要溫柔,這隻小動物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難道安辰羽的技術不好或者根本不行?
他緩緩吐出一朵菸圈,笑的魅惑狂狷。
這個華麗的房子一直很冰冷,冷的讓人厭棄,對方知墨而言,它更像一個賓館,不過除了阿喬,小然是他唯一帶進來的女人。他有潔癖,即使這裡根本不算一個家,他也不喜歡讓充滿人工香味的女人踏入。如果有生理需求,他會開房間。可是自從廚房裡有了小然,他竟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很溫暖,是家。可是無論有多暖,對他而言都帶着刺,一邊暖着一邊疼着。
冰箱裡的食材少的可憐,讓人感覺這裡根本就不是一個家,裴然翻遍了每一個角落,發現哥哥家裡最多的就是酒,紅酒、白酒、啤酒甚至米酒。她煮了百合薏米粥,簡單弄了三樣小炒,還有從前哥哥最喜歡吃的雞蛋卷。
方知墨望着突然有了人氣的餐桌,一道道熟悉的菜餚,竟恍如隔世,失神良久,他抹了把臉,驅趕所有擾亂自己心緒的感情,讓心湖恢復無波無瀾。裴然發現哥哥面對自己精心烹製的菜餚不冷不熱的,不由得緊張,“是不是不好吃?”
“好吃,比從前更好吃?”他的嘴角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慢條斯理道,“是不是經常做給安辰羽吃?”
“……”她愧疚的垂下頭,默認,手指難過的絞在一起。
“把頭擡起來吃飯,這裡沒有零食,餓了別找我。哦,冰箱裡還有幾袋垃圾食品,是阿喬上次買的,你喜歡,就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