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林弘萬皺着眉頭,目光如炬地朝着李季彤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的手指微微一動,指向了人羣中一個看似普通的身影。“就那個。”他朝着李季彤努了努下巴,臉上滿是不滿與猜疑,“你看他的眼神,不像好人。一直在偷瞄我爹,他爲什麼不看皇上,老看我爹呢?還露出那種眼神,肯定有鬼!”
李季彤眼中的恨意瘋狂地滋生,像野草一樣蔓延。他忍不住想多看那個疑似仇敵的男人幾眼,目光中閃爍着冷冽的殺意。他在心中默默地瞄準了具體位置,計劃着如何先閹後殺,或者先殺後閹。然而,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不能讓仇恨矇蔽了雙眼。
此時,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靖江帝的身上,他正聽着一名死士哭哭啼啼地講述着海上的經歷。然而,就在這衆人矚目的時刻,兩個無人在意的小孩卻在暗中交流着對這個疑似敵人的評判。
“好像確實有問題,”李凌珏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張鵬看你的那種眼神。”
“是吧!我說什麼來着,我爹還不信!”林弘萬有些得意地說道。他頓了頓,又皺起眉頭:“不過,萬一咱們猜錯了呢?”
“嗯……那怎麼辦?”李凌珏也陷入了沉思。
林弘萬低聲說道:“咱們先讓錦衣衛防着他點,反正他們都帶着槍呢。”他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好主意,咱們悄悄地行動。”李凌珏贊同道。
於是,兩個小孩開始從靖江帝的左右兩側同時暗中行動。他們像兩隻小狐狸一樣,在人羣中穿梭,不動聲色地給錦衣衛傳遞着消息。
林弘萬走到一名錦衣衛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角。那名錦衣衛低頭一看,見是林弘萬,便悄聲問道:“小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些人可能要幹壞事,”林弘萬低聲說道,“你拿槍提防着點。”
錦衣衛聞言皺了皺眉頭,“嘶……您聽誰說的?”
“我爹早已經洞察一切,你拿槍防着點就行。”林弘萬信誓旦旦地說道。那名錦衣衛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刻將手中的刀換成了連發短銃,並打開了保險。
另一側的錦衣衛也被李凌珏提醒了,雖然他有些驚詫,但還是按照李凌珏的吩咐握緊了槍械。兩個小孩在船上忙碌地穿梭着,挨個通知錦衣衛提前做好準備。
此刻的甲板上已經亂作一團,所有落水之人已經全部被營救上船。然而在這混亂之中,林小風和李德賢卻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注意到了兩個小孩在甲板上的異常舉動。
“那兩個小畜生在幹什麼呢?”李德賢怒道。他看着兩個小孩在甲板上亂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哎……就不該帶他倆出來。”林小風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兩個小孩雖然聰明伶俐,但也常常惹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他朝着兒子走去,打算制止他們的行爲。然而就在他即將與李季彤擦身而過之時,李季彤卻猛地暴起發難!
只見李季彤抽出靴間的匕首放聲怒吼道:“動手!”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甲板上炸響,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在甲板上休憩的死士們齊齊起身,不約而同地朝着靖江帝狂奔而去!他們的動作迅捷而整齊劃一,顯然經過了精心的訓練和準備。四十多人默契地協同進攻,在這甲板上的一方天地裡顯得威勢駭人。然而惟有一人不同,他朝着林小風衝殺而去!寒光閃閃的匕首,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出現在了林小風眼前。林小風雖然是個老江湖,反應能力依然出類拔萃,但此刻也不禁心頭一緊。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際,他搶先大吼一聲:“護駕!”然後疾步後退擡起右臂,硬生生地捱了一刀,鮮血頓時迸出。而李季彤此刻已經紅着眼瘋魔一般揮舞着匕首,緊跟着就想再來一刀送他上路。可惜林小風摔了個屁股墩,第二刀落空。當李季彤再揮第三刀時,全場密集的槍聲終於響起!李季彤大腿上迸出一朵血花,摔倒在地。感受到身後李德賢好似開了槍,林小風手腳並用,坐在地上趕忙後退,滿頭冷汗,仍不忘提醒:“他是匪首,留他一命!”李德賢聞言又一槍射出,直接打爛了李季彤持刀的右手。他確認林小風安全無虞後,隨即向靖江帝身邊跑去。接連遭受兩次槍擊的李季彤已無站起之力,但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在支配着他。槍傷帶來的疼痛似乎已經被他遺忘,只見他兩手撐着地,好腿一蹬,整個人朝前飛撲了一段距離,然後長着血盆大口狠狠地朝着林小風的褲襠咬來!林小風驚呆了!他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別人都在刺殺皇上,就你跟瘋狗一樣要殺我?李季彤如同斷了腿的喪屍一般,不停地向前撲騰,大嘴瞄準了林小風的褲襠反覆開合,聲音讓人聽之膽寒,仿若牙齒都恨不能咬碎。林小風擡起大腳就朝他臉上踹去,口中又驚又怒道:“殺了他!快殺了他啊!”喊了兩嗓子見沒人理會,林小風自個趁機爬了起來,快速繞到李季彤身後,拖住那條好腿,原地猛轉圈。李季彤彷彿化身磨盤在地上被林小風不斷拉扯着,同時尖叫怒號。而此刻的戰場已經涇渭分明地變成了兩片區域,一片是林小風跟李季彤的單打獨鬥,另一片則是羣毆的混亂場面。在這激烈的戰鬥中,靖江帝卻顯得異常冷靜。他身形連晃都沒晃只是用冷眼看着這些死士們,彷彿在評估他們的實力和意圖。他早就想不透這起刺殺究竟是何人所爲,是早有預謀還是偶然碰上?然而此刻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深究這些問題了,因爲眼前的危機尚未解除。周圍的錦衣衛們第一時間拔出了腰間短銃朝着敵人射擊,僅僅第一波攻擊便射倒了一半的刺客!大臣們則縮在甲板一角不敢上前,生怕被波及到。而林弘萬和李凌珏也躲在人羣裡滿眼興奮地觀看着這場戰鬥,他們猜對了!真的有刺客要刺殺皇上!李德賢湊到靖江帝身邊關切地問道:“父皇你沒事吧?”靖江帝點點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冷聲道:“那兩艘船繞過來了馬上去通知船艙裡的人準備開炮!一個不留!”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決斷,不容置疑。然而李德賢卻勸道:“父皇跟我一塊進艙吧,這裡太過危險不宜久留。”但靖江帝卻擡手拒絕了他的提議:“不必了,只是一些宵小之輩,朕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何來路。留兩個活口審問。”他的目光堅定而深邃彷彿已經洞悉了一切。甲板上的戰鬥還在繼續,但已經只剩下幾名刺客在負隅頑抗了。他們心中已經被絕望充塞,沒想到對方手中有這種怪異的武器,讓他們根本無法近身攻擊。想挾持皇上根本就是個笑話,從一開始就是妄想……早知如此就應該老老實實地按照陛下的計劃進行······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看着僅剩的幾名同伴還在倒下,錦衣衛已經開始收束包圍圈準備結束這場戰鬥了。然而就在此時意外再次發生!一名死士突然倒持匕首怒喝一聲:“狗皇上受死!”一道流光朝着靖江帝奔襲而來!這飛刀來的太快太突然了,等李德賢回過神時已經紮在了靖江帝的腰間。“父皇!你中刀了!”李德賢驚恐地喊道。然而靖江帝卻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低頭看了一眼,風輕雲淡地說道:“喊什麼喊沒中要害,區區輕傷罷了。”他的聲音依然沉穩有力彷彿這輕傷根本不足掛齒。
什麼沒中要害啊!看着靖江帝腹部不斷滲出的鮮血,李德賢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催促道:“陛下,快些去醫務室看看吧!”
“等一下就過去,你先去通知炮兵,讓他們立即擊毀其餘兩艘船。”靖江帝目光如炬,緊盯着死士那邊,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神情依舊堅定。
身上的傷勢他十分清楚,那飛刀雖然犀利,但並未傷及要害。在他年輕的時候,這樣的傷勢根本算不得什麼。然而,歲月的痕跡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他不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戰士。
周圍的百官也聽到了這驚心動魄的消息,他們紛紛涌了過來,看着靖江帝腹部的傷口驚呼不已。一時間,整個船頭亂作一團。
直到錦衣衛匆匆來報,衆人才安靜下來,凝神聆聽。
“陛下,剩餘刺客皆已自殺,沒有留下活口。”錦衣衛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無奈。
死士·····靖江帝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他深知,培養一名死士需要耗費大量的心血和時間。而這些死士,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完成任務。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才能驅使這些人如此賣命?
“小風呢?他人在哪?”靖江帝回過神來,急忙問道。
衆人聞言,紛紛探頭尋找林小風的身影。在甲板一側,他們終於發現了林小風。他正宛如夸父附體一般,與一個刺客廝打在一起。那刺客雖然手腳都受了重傷,但卻依舊拼命反抗,不斷尋找機會朝着林小風的褲襠咬去。
林小風被刺客的舉動惹惱了,他瘋狂地揮舞着拳頭,雨點般的攻擊落在刺客的身上。然而,那刺客似乎經過了特殊的訓練,對於疼痛已經無所畏懼。他一次又一次地朝着林小風的褲襠咬去,彷彿要將他置於死地。
每當刺客的牙齒探過來時,林小風的臉上總是多了幾分羞惱。他報復性地揮舞着拳頭,狠狠地砸在刺客的褲襠上。然而,那刺客卻彷彿沒有痛覺一般,繼續頑強地抵抗着。
這一幕讓在場的百官都不忍直視。他們苦着臉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禁感嘆:這林小風打架真是太下流了!而林弘萬更是覺得丟臉至極,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靖江帝也看着這一幕,身上帶着傷的他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比腹部的傷口還要強烈。他覺得太丟人了!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靖江建業侯竟然打架打得如此下流!而且對手明明已經虛弱不堪了卻還故意折磨人一樣不肯輕易結束戰鬥。
“快!快把他倆拉開!”靖江帝催促道。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場鬧劇了。
當即有兩名強壯的錦衣衛上前暴力地將林小風和刺客扯開。眼見着精神支柱被拉走了那刺客瞬間陷入昏迷狀態。
“tui!媽的神經病!”林小風狠狠地吐了口痰,瞪了昏迷的刺客一眼,轉身離去,在臨走前還不忘囑託一句,“把他帶到醫務室捆起來治傷,這個人還有用。”雖然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但衆人都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關切之意。
看着林小風離去的背影,靖江帝不禁感嘆:“小風這孩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他身邊的李德賢也點頭附和道:“是啊,侯爺雖然年輕,但處事老練、果斷,不愧是陛下您看中的人。”
靖江帝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目光復雜地看着遠處的海面,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林小風則已經走進了船艙之中,準備去看望受傷的靖江帝。
當林小風走進醫務室時,他看到靖江帝正坐在病牀上,臉色蒼白但依舊保持着威嚴。他心中不禁一暖,快步走到牀邊跪下道:“陛下,您受傷了,都是臣的失職。”說罷,他低下頭去,不敢看靖江帝的眼睛。他知道這次的事件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他能早點察覺到異常或者安排更加嚴密的安保措施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因此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等待着家長的責備,又希望家長能夠原諒他。
然而,靖江帝並沒有責備他,反而安慰道:“小風,不要自責了,這次的事情並不怪你。那些死士隱藏得太深了,我們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而且,你能夠及時反應並指揮錦衣衛進行反擊,已經做得很好了。”他說着拍了拍林小風的肩膀,“起來吧,你是我心中的得力干將,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後續工作。”聽了靖江帝的話,林小風感到十分感動,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要爲靖江帝盡忠職守、守護好這片江山!他站起身來,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謝陛下信任!臣一定不負所望!”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醫務室去處理後續的事宜了。而此刻的醫務室內又恢復了寧靜,只有靖江帝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裡養傷,期待着早日康復、重返朝堂的那一天。
與此同時,在船艙的另一側,李凌珏和林弘萬也默默地站在那裡,看着遠處的海面發呆,他們心中都清楚,這次的事件並沒有結束,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沒有浮出水面,未來的路還很長很艱難,但他們願意爲了這片江山、爲了自己所珍愛的人而努力奮鬥下去!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義無反顧、勇往直前!這就是他們的信念和決心!也是這片大地上無數勇士的信念和決心!他們用自己的熱血和生命守護着這片古老的土地和生活在上面的人民,他們是這片大地的守護者!也是這片大地的驕傲!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艘威武的鐵甲艦如同一隻勝利的雄鷹,劈開波濤,成功返航。夕陽的餘暉灑在艦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顯得無比神聖與莊嚴。
靖江帝雖然受了些輕傷,但他的眼神仍舊銳利如鷹。多年的征戰沙場,讓他對傷勢有着獨到的見解。儘管文臣們憂心忡忡,但靖江帝卻顯得從容不迫。直到太醫院傳來確切消息,衆人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傷勢雖輕,但流血過多也讓靖江帝陷入了虛弱。他需要長時間的靜養,才能恢復往日的威嚴與活力。與此同時,林小風也受了傷,幸運的是,他退得及時,只是小臂皮肉受傷,並未傷及筋骨。對於這個年紀的他來說,留下一道疤痕也無所謂了。
而在大牢內,李季彤已經恢復了神志。他虛弱地躺在十字架上,被捆縛得動彈不得。身旁,一名錦衣衛手持長柄木牌,面無表情地站立着。爲了防止他咬舌自盡,口中被塞了一個特製的口塞。這個口塞中,還巧妙地裝入了一味名貴中藥——人中黃。在口水的浸潤下,人中黃逐漸溶解,爲李季彤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
牢房內光線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從右側小窗投下的一束光。在這束光中,灰塵瀰漫,彷彿林小風效應般將牢房內的一切都染上了朦朧的色彩。周圍錦衣衛森嚴守衛,氣氛凝重。
林小風右臂纏着繃帶,大馬金刀地坐在李季彤對面。他的身前擺滿了各種刑具,閃爍着冷光。李季彤雙目通紅地盯着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他知道,這個坐在對面的人肯定認識自己,但他對此人卻毫無印象。
林小風不緊不慢地觀察着李季彤的反應,心中得出結論。他緩緩開口:“報上名來,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不要自討苦吃,本侯也不想在你身上多浪費時間。”
李季彤雖然口中被塞,卻仍發出憤怒的嗚嗚聲,表達着他的不屈。林小風站起身來,走到桌前,提溜起一串刑具。他饒有興致地介紹道:“此刑具名爲公雞下蛋,在此刑罰下,犯人不會受重傷,但會痛苦不堪。我想,這一定能撬開你的嘴。”
李季彤目露驚恐地看着那串水晶珠子,彷彿已經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痛苦。然而林小風並不急於審問,他相信攻心爲上。他緩步繞到桌前,繼續介紹着各種刑具,彷彿是在講述一個個恐怖的故事。
終於,李季彤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他劇烈地掙扎着,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林小風拍手叫來錦衣衛,提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籃子裡裝着的,是林小風特意從泗水港帶來的“特產”——海膽。
林小風慢條斯理地開了一個海膽,去掉內臟,挑出一塊海膽黃送到李季彤眼前。他微笑着問道:“你看看這海膽黃像什麼?”周圍的錦衣衛心中一凜,他們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在這個埋汰的指揮使大人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李季彤還在掙扎,但已經無濟於事。林小風威脅道:“小子,你也不想海膽黃出現在海膽殼外面吧?”說完示意錦衣衛解開李季彤口中的束縛。
就在解開的一瞬間李季彤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爆發,他運足氣力準備朝着林小風吐出一口痰。然而錦衣衛早有準備一塊寬大的木板猛然拍到李季彤臉上將他的攻擊擋了回去。
林小風冷冷地看着他說道:“上次是你運氣好這世界上還沒人能暗算本侯兩次!”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錦衣衛繼續行刑。
在巨大的恐慌和痛苦中李季彤終於昏迷了過去。林小風嫌棄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李季彤訓斥道:“先給他灌點辣椒油等他醒了知道疼了怕了再審!”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地的刑具和昏迷不醒的李季彤。
在昏暗的牢獄中,李季彤被從冰冷的十字架上小心翼翼地卸下,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陷入了深深的昏迷。錦衣衛們面無表情地幫他褪掉褲子,準備執行接下來的殘酷刑罰。
此刻,牢獄的角落裡,林小風帶着幾分好奇和鄙夷,斜了一眼昏迷中的李季彤。他注意到,李季彤的身材異常瘦弱,彷彿自從十歲之後,他的身體就再也沒有發育過。
“這傢伙,也太小了吧。”林小風心中暗自嗤笑,聯想到李季彤之前總是偷襲他們陽氣最重的地方,他不禁猜想,是不是因爲自己長得太過陽剛,而引起了對方的妒忌。
正當錦衣衛們還在忙碌地準備漏斗和辣油時,一名太監急匆匆地闖入了大牢。他快步走到林小風面前,恭敬地行禮道:“侯爺,宮中有要事傳報。”
林小風眉頭一皺,接過太監遞過來的信報。他快速地掃了一眼,心中頓時一驚。信報上赫然寫着“漢江王”三個字,他的行蹤終於被找到了!
“先不要行刑!”林小風立刻喝止了錦衣衛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既然漢江王已經在海外站穩腳跟,那這些刺客的身份也就不難猜測了。除了漢江王,幾乎沒有可能是別人!
他命令錦衣衛們將李季彤的手腳捆住,轉移到牢房中嚴加看管。等到對方醒來,他再親自審問。與此同時,在皇宮的暖閣內,靖江帝躺在榻上,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王景文在一旁不斷地用扇子幫他扇風,生怕他熱着。白永元則坐在他身旁,靜靜地聽着靖江帝的敘話。
“沒想到是老六,這一切就都通了。”靖江帝嘆息道,他掀開被子準備起身,然而這輕微的動作卻牽動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永元趕忙上前攙扶,關切地說道:“陛下小心,儘量還是不要動作了。”
靖江帝苦笑着搖了搖頭,“朕無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樣的傷在朕年輕之時,修養兩天就能恢復如初。現在看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
說完,他重新靠在榻上,閉目輕輕喘息。白永元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
過了一會兒,靖江帝忽然發出呵呵的笑聲。白永元疑惑地問道:“陛下何故發笑?”
“老六了不起啊,他一無所有開始,現在竟然能跟朕打起擂臺來。”靖江帝感嘆道,“兩次刺殺都讓朕掛了彩,看來他的手腕的確了得,在海外也不算給皇室丟臉。”
白永元卻皺起了眉頭,“他身爲皇室宗親,在海外自立門戶,如此倒行逆施!臣建議立刻派兵征伐!”
然而靖江帝卻仰頭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許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白閣老你幫朕擬定詔書吧。”
“詔書?是何內容?”白永元疑惑地問道。
“傳位詔書。”靖江帝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白永元心神俱震,“陛下三思!”他第一時間跪了下來,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但沒想到會這般突然。這個消息要是傳到外面恐怕會引起天下劇震!
王景文手上的扇子也停了下來兩行淚水毫無預兆地從眼眶中流出。靖江帝輕輕擺手示意他起來,“寫完再說。”
白永元雙腿打晃地走到桌案前提筆開始醞釀。隨着頭頂的風越來越大靖江帝不悅道:“你別扇了是想凍死朕?”王景文趕緊停下動作一抹眼淚,“奴婢怕陛下熱着。”
詔書寫好後,白永元消沉地走到靖江帝身前,“陛下寫好了。”接着他開始一字一句緩慢地念了起來。然而他的聲音卻透着顫抖,“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登基四十年有餘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
唸完傳位詔書後白永元已經泣不成聲。而靖江帝也未曾安慰他雙目失焦地喃喃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白永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抽泣道:“臣年老體衰已不能勝任內閣要務願乞骸骨。”然而靖江帝卻長嘆一聲堅決地說道:“白閣老朕還沒退呢······不準!聽朕說完。”他頓了頓繼續道:“西方大患就在眼前朕決不能坐視不管。老六野心甚大待太子繼位後朕決定親率大軍西征踏平教會爲我靖江掃清障礙。”他的語氣充滿了決心和堅定彷彿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王景文緊張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袖而白永元也驚慌失措地勸道:“陛下不可!何必御駕親征只要派兵征伐即可!教會對我靖江根本不足爲患!”但靖江帝卻搖了搖頭:“如今熱兵器雖重但戰爭的關鍵要素並不僅僅在於熱兵器。西方路遠地形不熟······老六狡詐至極未必沒有勝算。朕一定要親征才肯放心。”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待朕傷好之後,立刻整軍出發,征討西方!”
牢房內,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四周。冰冷的石壁上,還殘留着前人的斑斑血跡,彷彿在訴說着這所牢房的殘酷歷史。李季彤就在這樣一個陰森的環境中悠悠轉醒。
他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縛在一張木桌上,動彈不得。醒來的第一時間,李季彤的心中猛然一驚,彷彿被冷水澆透了一般。他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逃脫的希望。
在長達三秒的慌張和絕望之後,李季彤迅速地恢復了冷靜。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依然緊緻有力,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況顯然還是糟糕到了極點,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活路的空間。
李季彤躺在木桌上,思忖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逃脫的希望,於是徹底放棄了掙扎。然而,在這絕望的時刻,他仍然忍不住放聲大喊:“林小風!你這天殺的狗賊,有種就弄死我!”
他的聲音在牢房內迴盪,顯得異常淒涼和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嘲諷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喊什麼,小蘿蔔頭。” wωw ▪ttka n ▪Сo
李季彤霎時間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正是他痛恨的林小風。他猛地一仰頭,朝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林小風正似笑非笑地坐在牢門之外,手邊還擺着精美的茶點,一副無比悠閒的樣子。
看到李季彤憤怒的目光,林小風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繼續嘲諷道:“小子,我總算知道你爲啥那麼變態了,你這身體條件也不算太差啊。”
說着,他比出了一個讓李季彤震怒的手勢。這個手勢在h國是極具侮辱性的,李季彤看到後立刻大怒如狂,劇烈地掙扎着。
“別鬼叫了,本官沒對你用刑已經是格外恩賞。”林小風把玩着手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跟本侯好好合作,本侯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季彤心中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仍然警惕地盯着林小風。他知道,這個狡猾的敵人一定有什麼目的。
“你跟漢江王是什麼關係?現在潞西堡又是什麼情況?說吧。”林小風緩緩地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威嚴。
李季彤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林小風竟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他緊緊地咬着牙關,額上滲出了冷汗:“你說什麼?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何必胡言亂語在此侮辱我?”
林小風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更濃了:“好,那本侯再給你透露點消息。你們已經跟剃刀會聯絡上了對吧?其實·····那不過是本官手下的一支海外勢力。”
李季彤雙目圓睜,定定地看着屋頂。他心中充滿了恐慌和絕望,彷彿被一記重錘砸在心上。剃刀會竟然是林小風的人,那麼父皇的許多設計豈不是有可能提前會泄露到林小風手中?萬一將來打起仗來······
他越想越害怕,眼角不禁劃過了一滴淚水。這淚水中充滿了仇恨、挫敗和擔憂等複雜的情緒。
看到他哭了,林小風繼續說道:“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還有活命的機會,算是戴罪立功。”
然而李季彤仍然一言不發地躺在那裡,彷彿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林小風見狀決定換個方向詢問:“好吧,咱們先不提漢江王了。談談你我之間的私事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在船上你們準備刺殺皇上爲何唯獨你一人來刺殺本侯?看你的表現似乎本侯與你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聽到這個問題李季彤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深深的恨意:“你不認識我了?當年我在船上你把我單獨關在小房間裡對我施暴·····那年我才十一歲!”
林小風眉頭緊皺起來陷入回憶中,他確實曾經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施暴過但那是在街頭打架的時候,而且那個孩子也不是李季彤啊,難道說自己記錯了?
不過他倒不是沒欺負過孩子,回想自己當年落魄爲乞丐時,爲了搶奪地盤,也曾與那些小乞丐們發生過沖突。但他都是明着來,從未關起門來偷偷欺負過誰。
“我對一個孩子施暴?”林小風努力回憶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過這樣的事情,“你確定是我?”
“畜生!他媽的畜生啊!”李季彤放聲痛哭起來,淚水糊了滿臉。他的精神彷彿受到了暴擊一般,“當年……我只不過是想要那塊懷錶!憑什麼!不就是一塊表嗎!你把我掐……你把我害得那麼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有你兒子!我要讓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懷錶?林小風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記憶。他記起來當年確實有一塊漢江王贈送的懷錶,而他也確實曾爲了逃跑而利用過一個孩子。難道說那個孩子就是李季彤?
“你是漢江王的兒子?”林小風立刻上前詢問,語氣中帶着一絲驚訝和愧疚。
李季彤怒極反笑:“你終於想起來了?既然你知道了那也無所謂!我的一生早就被你給毀了!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我死也絕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林小風看着李季彤那充滿仇恨和絕望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確實對李季彤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但現在這個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猶豫了一下,試圖化解這份仇恨:“其實當年也怪你爹,他要不抓我不就沒這事麼?再說拋開事實不談,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你爹把懷錶給我,你不來找我要也不會有事。”
李季彤聞言更加憤怒了:“你!還!敢!甩!鍋?!”
林小風乾咳了兩聲,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語。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只能讓時間來慢慢化解這份仇恨。
牢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只剩下李季彤的抽泣聲迴盪在空氣中。林小風看着這個曾經被自己傷害過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許久之後,他輕聲說道:“對不起,當年是我錯了。”
李季彤頃刻間怔住了,像是被一柄重錘砸在心上。他擡頭看着林小風,眼眶中的淚水更加洶涌了。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惡人會突然道歉,這讓他心中的仇恨和憤怒變得更加複雜和混亂。
“誰他媽讓你道歉了!”李季彤聲嘶力竭地喊道,眼眶中的淚水如泉涌般流出,“你以爲一句道歉就能彌補你當年所做的一切嗎?!”
林小風嘆息道:“你當年畢竟是個孩子,雖然你我立場不同,但是我也絕沒刻毒到要對一個孩子下死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今日我救你一命,就當抵債。你不用告訴我漢江王具體部署,簡單回答我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就好。”
李季彤仍然憤怒地盯着林小風,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林小風思考了片刻之後問道:“你們是如何發明炸藥的?也就是你們那個神罰武器的核心。另外你爹身體如何?一頓能吃幾碗飯?”
聽到這兩個問題李季彤不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林小風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他還是如實地回答道:“炸藥是我們通過多次試驗和改良才發明出來的具體成分和製作方法我都不能告訴你。至於我爹的身體……他一頓能吃兩碗飯身體還算硬朗。”
林小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炸藥的事情那就算了。至於你爹的身體情況……能吃兩碗飯確實不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更關心的是你們與剃刀會的聯繫以及潞西堡的現狀。”
李季彤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如實回答:“我們與剃刀會確實有聯繫他們主要負責在海外採購物資和傳遞信息。至於潞西堡的現狀……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