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這都大半個月了,還是有人來砸場子,正經生意不好做,咱們也沒招到像樣的人手,是不是該撤了。”貓頭透過隱蔽的縫隙,向休息區觀看。
“撤?”刀哥冷聲說道:“往哪撤?火桐州咱們是回不去了,要是不能在嵐州站穩腳跟,你我都要無家可歸,甚至流血街頭。”
“有那麼嚴重嗎?”貓頭眼下有道刀疤,目光兇厲,渾身肌肉賁起,狠厲非常。
刀哥卻是白淨面皮,鼻側橫肉如雕,看着普通,兇狠起來,卻是少有人能攔得住,曾經一個人砍出一條街,兇名在外,在江東省都能掛的上號。
他和貓頭都是吳鉤子起家時就跟着的小弟,本在火桐州大本營,吳鉤子決心跟隨蘇劍沙之後,讓出了大片地盤,遣散了許多手下,只帶了不足百人的心腹手下到泰陽市來,一心一意,經營酒店生意,他們也跟隨而來。
“要我說,就不要外人,咱們這些人還鎮不住場子?直接開幹,打下一片江山,火桐州的地盤不是咱們打出來的?”貓頭說道。
“你懂什麼?”刀哥瞥了他一眼:“咱們纔多點人?哪裡夠的。不要說嵐州,就是泰陽市,這點人投下去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不過。。。”
刀哥露出沉思:“老大這次回去明顯和以前不同,以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手下衆多,地盤廣大,名頭要闖的越大越好,錢要掙的越多越好。這次卻是不顧虛名了,連地盤都讓出去很多,行事越來越隱秘,甚至破釜沉舟的樣子,只悶頭經營酒店生意,並不涉獵黑道,難道上次到高新代區和狄豪火拼,出了什麼岔子?”
“我聽說了,”貓頭怪笑道:“我聽櫻桃說,老大是找到新靠山了,聽說那人單槍匹馬一人就挑了狄豪,收服了狄豪的手下,不知怎麼把咱老大也說動,爲他效力。”
“嗯?”刀哥吃了一驚:“你小子消息倒是靈通,有這樣的事?咱們老大居然肯屈居他人之下?不可能。是什麼樣強橫的人物,能把咱們老大都折服?”
“管他呢,”貓頭往後一靠:“反正我是隻認吳海天老大一人,別人都不好使。別人說狄豪怎麼兇猛,我看不過爾爾,輕易就被人挑翻了。”
“這些天我們散佈出去消息,許以重賞,招兵買馬,擴展勢力,可你看看來的都是什麼人,一個個混吃騙喝,軟腳蝦一樣,我一人就能把他們都幹趴下。”
刀哥皺眉:“你收斂些,如今不比火桐州時,我們家大業大,手下衆多,到了泰陽市可是重頭開創,敵人比我們強大,要是因爲你的性子,闖出簍子,老大都不一定保得了你。”
貓頭卻是目光一橫,滿不在乎,刀哥還想再說,突然驚咦一聲,透過牆上的隱蔽縫隙,看向了大廳休息區,倒吸一口冷氣:“好一條猛漢。”
“嗯?”貓頭撇嘴:“刀哥你也開始大驚小怪了,我來看看。”
他湊近另一個隱蔽縫隙,向外觀瞧,看到的是一個少年學生,穿着運動服,雖然相比於他的年齡個子高了一些,可臉龐稚嫩,肌肉不發達,沒有兇悍之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已。
“刀哥,你眼神壞掉了,這都是猛漢?”貓頭嘴角一抽,眼中兇芒暴射,已是心中惱怒,認定刀哥是在消遣他。
刀哥冷笑一聲:“往後看。”
貓頭狠狠對視了刀哥一眼,才又湊到隱蔽縫隙向外看,這一次他看到了跟在蘇劍沙身後的王二國,那鐵塔一樣的身形,彪悍如鋼鐵的肌肉,凌厲的眼神,把貓頭看的心臟收縮。
過了許久,他才收回目光,緩緩坐下,身上衣服冰涼,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奶奶的,要麼不來,要麼就來這麼一個狠的,”貓頭的兇焰消失,有王二國震懾,兇威如貓頭,也抖不起威風。
刀哥也是震驚:“看這條猛漢的氣勢,血腥爆裂,那是真的見過鮮血的,說不定手上有人命,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有剛猛無鑄的味道,恐怕有真功夫在身,咱們算是撿到寶了。”
“不過,以他這樣的兇猛氣勢,早該有了門庭纔對,怎麼還來咱們帝尚?”
貓頭一拍腦袋,猛然驚醒:“他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刀哥身軀一震:“有這個可能,盯緊點。”
就在這時,旁邊放風的小弟突然顫慄的說:“刀。。刀刀哥,那大漢向大廳闖去了。”
“什麼?”刀哥大叫一聲,急忙向外觀瞧,王二國如同洪荒兇獸,一路碾壓,撞翻了服務生的盤子,杯子酒水灑了一地,美女服務員驚聲尖叫,落荒而逃,他還未到大廳吊燈下,就已把大廳內搞的人心惶惶,一片狼藉。
“真是來砸場子的,貓頭,走。”刀哥反手抄起擱在旁邊的長柄鐵刀,向門外掠去。
貓頭獰笑一聲,拿出一對精銅拳套,上面有五個鋒利的精鋼倒鉤,戴在了手上,追着刀哥跟了出去。
呼啦啦
屋內的二十多名精悍手下,都跟着站起身來,推開房門,魚貫而出。
當刀哥帶着手下,衝到大廳的時候,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任誰都看出濃重的火藥味。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各方勢力探子,露出若有所思,悄悄觀察。
王二國此時心中所想,就是如何問到吳鉤子的下落,好向蘇劍沙交差,可一路上,無論是穿着青色馬甲白色襯衣的服務生,還是穿着金色馬甲白色襯衣的美女服務員,見到他都是一副見鬼的樣子,狼奔突兀,杯碟墜地,汁水橫流,甚至有的美女服務員連跪帶爬,高聲尖叫,逃也似的跑開。
“他們都是怎麼了?”王二國狗熊一樣摸摸腦袋。
嘩啦
刀哥帶人圍了上來,能聽到有金鐵之聲。
“朋友眼生的很那,是那條道上的,到我帝尚來,有何見教。”刀哥沉聲問道。
一般來砸場子的,到了這步田地,就是圖窮匕見了。
可王二國卻是眼前一亮,這羣人看着像是護衛打手,又暗藏兵刃,維護帝尚大樓,那定然就是吳鉤子的手下了,正愁找不到人呢,就有人送上門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二國高聲叫道:“吳鉤子在哪裡,快叫他過來。”
“什麼?”刀哥眼中精芒一爆,緊握藏在身後的長柄鐵刀刀柄,殺氣瀰漫。
在火桐州敢在他面前,直呼老大諢號的,都已是死人。
本來刀哥還有些不確定,萬一王二國真是來消費的呢,只是因爲長的像兇獸一樣,不受人待見,也是情有可原。
可王二國叫出了老大的諢號,那就鐵定是來砸場子的了。
“你找吳鉤子有什麼事?”刀哥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還能有什麼事,叫他過來。”王二國大樂,終於可以交差了,還生怕吳鉤子來的晚了蘇劍沙不高興,又加了一句:“叫他趕緊的,不然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刀哥露出獰笑,卻更有禮了,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老大正在會客,不方便下來,不如你跟我去,親自和他說。”
“好,好,快走,”王二國無視了兩邊虎視眈眈的二十多名彪悍的大漢,晃着大腦殼,從人羣中擠了出去。
刀哥和貓頭一左一右,跟在王二國身後,走向了大廳樓梯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