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韓金低着頭向場下走去。他的臉上,汗水在不停地向下落。
他的表情還是開賽時的木訥,茫然。
裡弗斯見狀只能低聲嘆息一聲,畢竟還是太小,心理素質不夠強硬,分不開生活與工作!只希望他能快點走出來吧!
比賽結束後,韓金坐在椅子上面,深深地呼吸一次。韓金努力想要拋開一些不該有的情緒,但是這一切並不像韓金想的那麼簡單。
思想是不受人控制的,思想是用來控制人的。這就是人類,很奇妙的關係。也許這樣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當你回首自己年少輕狂期,你就會發現這句話究竟是對還是錯。
很多時候,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我們就會聯想到自己,這種思想不受控制的感覺,任何人都有過。
伴隨着歲月的流逝,人生閱歷的積累,我們就能夠有效的做到控制。但是對於不到二十的韓金來說,這一切還離他很遙遠。
韓金從衣櫃裡拿出乾淨衣服,走進浴室準備洗澡。但是當韓金走進浴室的那一刻,浴室便有一種奇妙的氣氛。似乎每個人都想離他遠一點,韓金對這一切並未擦覺。直到帕金斯走過他身後,說出的一句話惹怒了韓金。
“瞧,這不是球場上的軟蛋嗎?你也有出汗嗎?依我看,你就不用洗澡了吧?”帕金斯用鄙視的眼神看着韓金,嘴裡飄出來的一句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直作爲韓金引路人的加內特和皮爾斯兩人卻沒有說話。他們對韓金的狀態也是極度不滿。韓金只是回過身看了一眼帕金斯,隨後又繼續洗自己的澡。
帕金斯原本對韓金的到來就持有意見,現在更是覺得自己被韓金無視,心氣不順的情況下,一句話脫嘴而出:“你個龜兒子,你就像烏龜一樣,你只配縮起頭做龜!”
一旁袖手旁觀的加內特和皮爾斯,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要遭。連忙就想上前,但還是太慢了。韓金回過身來,一記直拳準確的落在帕金斯的鼻子上。
一瞬間,浴室所有人都聽見一聲細微的骨頭碎裂聲。接着就見帕金斯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帕金斯根本顧不上自己吃虧了這樣的想法。
因爲鼻子流出的鮮血,和那一霎那傳到腦部的骨頭碎裂聲,讓他根本沒法再去計較吃不吃虧的問題。對於一名球員來說,最恐怖的不是技術不行,而是傷病!
對於帕金斯來說,離開波士頓是早晚的事。波士頓沒有多餘的資金給他開一個好價錢,帕金斯也不願意在波士頓繼續他的替補生涯。
他之所以會出言諷刺韓金,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討厭他,而是韓金的到來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出場時間。帕金斯的合同年到了,他想要拿到高工資,就必須要有數據。想要有數據,就必須有出場時間。
韓金的到來擠壓了他的出場時間,這纔是帕金斯出言諷刺韓金的原因。帕金斯並不是懷疑韓金的能力,只是不喜歡韓金佔據他的出場時間,僅此而已!
韓金低着頭看着帕金斯,嘴裡說道:“你可以侮辱我,我的確是個軟蛋,但是你不配侮辱我的父母。這是給你的教訓,以後如果你在出言不遜,我保證你不會過得太愉快。”
說完韓金轉身欲走,不過就在韓金轉身的一霎那,皮爾斯衝了上來。皮爾斯對着韓金的屁股就是一腳,然後一把拉住他,將他拉到帕金斯面前大聲的吼道:“韓,你給肯德里克道歉!”
“保羅!你憑什麼打我?又憑什麼讓我給他道歉?是他侮辱我父母,我拒絕道歉!”韓金突然被人襲擊,本來他以爲是帕金斯,但是回過身來一看卻是皮爾斯,頓時將原本握緊的拳頭鬆了下來。但他對皮爾斯的話很是不滿。
“韓,今天如果你不道歉,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會狠狠的揍你一頓!”皮爾斯對着韓金大吼道。
“保羅,我再說一次,想讓我道歉,沒門!”韓金這個死牛筋的傢伙,想讓他退步那基本不可能。皮爾斯也懂得這個問題。
於是一場大戰即將開始,皮爾斯一記勾拳打在韓金的臉上。這時候什麼更衣室條例條規,什麼球隊大忌內訌,這些都已經隨風被吹走。
韓金又一次捱打之後,他已經忍無可忍,少年人獨有的輕狂與衝動,先一步控制住韓金原本有些混亂的大腦。於是兩人打了起來,韓金佔據身高力量優勢,皮爾斯的靈活,兩人之間倒也勢均力敵。
就在兩人打的風生水起之時,奧胖突然橫插一步,他用一身肥肉擋下了韓金的攻勢,隨後奧胖揚起蒲扇大的巴掌,一巴掌直接將韓金扇倒在地。
一絲殷紅順着韓金的嘴角向下流出。韓金雙眼噴火的看着奧胖。奧胖直視回去,氣勢上一點都不弱於韓金。
半分鐘後,韓金眼神裡有些悔意。奧胖用他沙啞的聲音說道:“韓,你太過分了!你以爲我們當初找你回來是爲了什麼?爲了打架?還是爲了讓你上場出醜?瞧瞧你在球場上的衰樣,你認爲對得起我們五個老傢伙?如果查爾斯在的話,你認爲他會怎麼形容你?”
“你這樣子配打籃球嗎?你配做爲職業球員嗎?你對得起你那一年上百萬的薪水嗎?安吉籤你是需要你來看守飲水機的嗎?你就爲了自己的那點破事,來敗壞我們波士頓的風氣!你知道凱爾特人隊最珍貴的是什麼?”
“不是實力,也不是總冠軍戒指!而是永遠不會放棄,永遠不會恐懼的士氣!在波士頓打球,你就要時刻準備戰鬥,你這個衰樣,怎麼配得上球迷們的歡呼?”
韓金看着發怒的奧胖,這是韓金第一次看見奧胖的表情如此嚴肅。自從韓金認識奧胖的那一天起,奧胖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詼諧的大傢伙。
可能奧胖給所有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十足的大男孩,他不是沒有怒火,只是他笑臉掛在臉上太久,很多人都被迷惑的忘記了,這個曾經扣爛籃架的男人可怕之處!
韓金看着發怒的奧胖,又看了站在周圍的隊友們,他們的眼裡沒有責怪,只有怒其不爭。韓金這一刻幡然醒悟,自己傷透了所有隊友的心。
連一向以君子著稱的雷阿倫,眼裡都充斥着惱怒的神色。這一瞬間,韓金突然間覺得很滿足。這或許就是朋友,身前站着的幾個老傢伙,就是除父母之外最關心自己的人。
韓金的眼角溼潤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混蛋。自己被這麼多人關心着,卻毫不知情的無故傷害着他們。
或許是因爲記憶困擾了自己,但這並不能作爲說服自己的藉口。這一刻的韓金就像是一個孩子,他突然放聲哭了起來。哭聲是那麼淒涼、自責與無助。
不知道何時,裡弗斯出現在浴室門口,他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韓金,一瞬間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韓金的哭聲傳達了太多東西,圍在一起的衆人,看着眼前哭得像個孩子的韓金,就連帕金斯也已經停止了痛苦的嘶吼,這一刻大家都忘記了對韓金的責怪。
因爲韓金還是個孩子,儘管他擁有很好的天賦,儘管他擁有很好的老師,卻也無法彌補掩蓋他是孩子的事實!
“也許是我們太過心急。”裡弗斯心裡這樣想着。
裡弗斯原本是要皮爾斯隆多出席新聞發佈會的,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經改變了他的打算。裡弗斯挪動腳步走到韓金身邊,然後蹲下身子,輕輕地將哭泣的韓金涌入懷抱。
韓金下意識的靠在了裡弗斯的肩膀上,這樣溫暖的懷抱,很久之前韓金曾在父親的臂彎裡體會過。
韓金的哭聲更大了,裡弗斯語氣平緩的說着:“孩子,要堅強!也許是我們太過苛刻,也許是因爲大家太過關心你,給了你太多的壓力。但是孩子,你要堅強。堅強的男人眼淚雖可比萬金,卻也廉價!累了,就放聲哭出來吧。”
裡弗斯似有似無的話語,讓原本痛哭的韓金,漸漸收斂起眼淚。
韓金哽咽道:“教練,對不起!謝謝你!”
數分鐘後,韓金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韓金起身向帕金斯走去:“肯德里克,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原本有些氣憤,打算找回場子的帕金斯聽到這話,誠懇的說道:“沒關係!韓,之前我也有錯,希望你原諒!”
接着,韓金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十幾位大佬,深深地鞠上一躬。此時此刻言語已經有些多餘。
對於韓金來說,這是第一次真正的融入球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隊友的珍貴、教練的珍貴!對於裡弗斯來說,原本是一場災難,但現在更多的像是一場救贖。他們成功的將韓金從自己的個人世界解救出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嗎?
即使將來韓金遠走他鄉,裡弗斯也會覺得安慰。在裡弗斯的眼裡,韓金已經不僅僅是他的球員,更多的像是自己的孩子。
裡弗斯喜歡韓金,這是無可置疑的。韓金的天賦早已打動了裡弗斯,只是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僅僅是球員和教練。
這一次,他們打破了這個常規!至於韓金的未來,裡弗斯一點都不擔心,經過這一次的磨礪,韓金這把刀,相信只會更鋒利!
裡弗斯看着血跡斑斑的浴室,再看看韓金帕金斯和皮爾斯,頓時覺得一陣頭大。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凱爾特人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至於沒參加新聞發佈會,裡弗斯倒也沒多說。但是關於浴室打架事件,裡弗斯下達了嚴格的禁口令!但是這一切能夠避過無孔不入的記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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