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水本是滾燙的,再加上裡面摻雜了毒藥,當茶水澆在蘇葉的臉上時,她的臉立刻發出滋啦的聲音,一團白煙升起,一股肌肉灼燒的味道在屋子裡蔓延開來,蘇蕾忍不住吐了起來。
衛鳶尾上前將她扶起來,她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決心想要在這個世界上闖蕩,就要接受這個世界的殘酷,你會經歷一些你未曾經歷的事情,也會看到一些你不想看到卻又不得不證實的事實。”
衛鳶尾知道這件事情對蘇蕾來說有些殘酷,一個是她曾經深愛的人,一個是她的親妹妹,如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卻如同在心頭插了一把刀。
蘇葉悽慘的叫聲充斥在屋子裡,她疼的昏死過去。
閻和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把她丟在村西頭的神農廟裡。”
村東頭的神農廟已經許久沒有香火供奉了,住在裡面的多是乞丐,蘇葉雖然被毀了容但是身段豐腴,若是被這樣丟在乞丐堆裡還能有什麼好?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很,蘇葉即使有千錯萬錯可她好歹也跟了他幾年,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蘇蕾忽然發現原來她根本就不瞭解這個男人。
閻和轉身間臉上已經帶上了溫和的笑意:“夫人,我這樣處置他們你可滿意?若不是這兩個賤人作祟,夫人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現在好了,賤人已除,日後我們夫妻二人要好好的過日子。”
閻和笑的風輕雲淡,彷彿方纔那個殘忍的將蘇葉毀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衛鳶尾不禁對蘇蕾擔心起來,若是蘇蕾離開閻和,他能放手嗎?
蘇蕾只覺得閻和陌生而可怕,彷彿有些事情他已經看慣了做慣了,那樣的行雲流水,那樣的不以爲意。
“你不是曾經說過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麼?我要一封休書,你能給我嗎?”蘇蕾安靜的看着閻和。
閻和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片刻間浮現在脣角的弧度再度上揚:“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自然都會給你,我知道這幾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只要我能補償你我自然會傾盡全力。”
蘇蕾的心已經沒有了波動,她淡然的說道:“以前你對我百般不好,我會傷心會難過,那說明我的心裡還是有你的,可是現在無論你怎麼傷害我,我都變得刀槍不入,不是因爲我心腸變硬,而是因爲我已經被你傷透了,如今已經是心如死灰。與其讓我們彼此這樣痛苦下去,不如讓我們相忘於江湖,各走天涯,你明白了嗎?”
閻和的脣顫了顫,他最終嘆息道:“今兒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明兒我會如你所願。”
蘇蕾猶如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她緩緩的坐在木凳上,看到衛鳶尾想要說什麼,她無力的揮了揮手:“我有些累了,你們去早些歇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衛鳶尾的心裡隱隱有幾分不安,她總覺得閻和似乎答應的太過容易,像他這種佔有慾極強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衛鳶尾對着燭火長嘆一番便躺在了牀上,明日還要啓程,還是省些力氣吧。
半夜的時候,衛鳶尾感到鼻息間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當她意識到不妙想要掙扎着起身時,卻感到四肢無力,頭腦開始昏沉起來,她心中暗道自己這是被人暗算了。
衛鳶尾眼眸中的世界開始模糊,身子軟軟的栽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兩個身影推門而入。
“掌櫃的,這兩個人怎麼辦?要不要讓屬下將他們解決掉?”
“不用了,惡人谷不是要一批藥材麼,明日你便將這兩個人連同藥材一起封箱運到惡人谷,就當是兩件小禮物送給他們好了。”
燭火的昏黃跳躍在閻和的眼眸中釋放着比寒夜更爲冰冷的光芒,只要這兩個人到了惡人谷就別想活着出來了,那閻家的秘密他們永遠也不會說出來了。
“只是此去惡人谷少說也要十多天的路程,若是這兩人醒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你放心,我給他們用的是十冷香,若是等他們醒來也必定是十日之後了。”說不定不等他們醒來已經成爲那些惡人的板中肉,胃中餐。
山村西頭的乞丐這幾日又多了一項消遣,那就是酒足飯飽之後欺負那個被毀容的女人,任憑那個女人叫破了嗓子也無濟於事,他們欣賞着她的狼狽,她的掙扎。
蘇葉被折騰了幾日終於學乖了,只是她身邊依舊有一個負責看守她的老乞丐,她若是想要出去還是有些難度的。
蘇葉緩緩的走過去忍着惡臭用自己的豐腴蹭着老乞丐的身體,那老乞丐猥瑣的將蘇葉摟在懷中,那雙髒污不堪的大手遊走在蘇葉的身上。
蘇葉嬌聲說道:“每天都這樣多沒意思,不如咱們玩的新鮮的。”
蘇葉用布條將老乞丐的雙手捆住,身子不斷做出妖嬈的動作。
老乞丐的口角垂着口水:“老子都快等不及了。”
蘇葉頃刻間變了臉,她退下老乞丐的鞋塞在老乞丐的嘴中:“你就好好享受這個味道吧。”
蘇葉靠着一路乞討纔來到縣城,只是此時她飢腸轆轆,看到眼前剛出鍋的小籠蒸包,蘇葉嚥了一口口水,她走過去,臉上綻放着自以爲迷人的笑意:“掌櫃,可不可以給我兩個小籠蒸包?”
掌櫃嫌棄的驅趕着她:“滾滾滾,醜八怪!”
他竟然罵自己是醜八怪?蘇葉擡手撫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臉,心中一陣苦笑,可不是麼,如今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又醜又髒的人,這一切全部敗閻和與蘇蕾所賜!
掌櫃見蘇葉依舊沒有走,他隨手將一張髒污不堪的紙團成球丟在蘇葉的身上惡狠狠的說道:“滾啊,妨礙老子做生意!”
那張紙團正好鑽進蘇葉的領口,她下意識的捂着胸口跑開了,飢腸轆轆的她百無聊賴的將那張紙打開,當她看到畫像中的女子時頓時長大了嘴巴,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