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芒萬丈,絕豔出塵的主子,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那你還記得誰?”玄離一連說出好幾個人的名字,慕瑾清濯乾淨的容顏上都露出茫然的神色,漆黑的神色一如既往的空洞,裡面沒有承載任何的感情,看着玄離的眼神又是那般的陌生。
依舊搖了搖頭,慕瑾漆黑如墨的眸光隱隱的隱現出一抹水霧,好似玄離在問下去,他就要哭出來一般。
玄離徹底的崩潰了,他那冷靜睿智、英英玉立、驚才風逸、足智多謀的主子去哪裡了?不會真的變成一個目不識丁,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吧?
衛鳶尾一路架着馬車出了南嶽國邊境,只要在翻過對面的一座大山便可以達到東楚國。
夜色悄悄的降臨,轟鳴的雷聲在衛鳶尾的頭頂響起,不一會“嘩嘩”的雨聲便在耳邊炸響。
衛鳶尾沒有辦法在這荒郊野嶺,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只好將馬車樹下。
慕瑾已經在馬車中睡着了,手上還抓着一個沒有吃完的肉包子,淡色的脣上一片油膩,遠山如畫的眉目依舊緊皺着。
衛鳶尾看着慕瑾熟睡卻又讓人心疼的睡顏,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用絹布細心的幫慕瑾將嘴邊的油脂擦拭乾淨,當想要從慕瑾手中拿過未吃完的肉包子時,慕瑾卻一下子驚醒了,生怕衛鳶尾會將他的肉包子奪去一般,緊抓着不放,並且一臉警惕的看着衛鳶尾。
“沒人搶你的肉包子!你睡完了再起來吃……”衛鳶尾輕聲說着,再次要將慕瑾手中的大肉包子拿走,然而慕瑾卻依舊沒有撒手,仍舊用戒備的眼神看着衛鳶尾。
這讓衛鳶尾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鬆開了慕瑾手中的肉包子。
慕瑾這才低下戒備的眸光,整個身體縮在角落中,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包子之後又繼續陷入了睡夢中。
比起衛鳶尾,慕瑾似乎更加喜歡手裡的手包子。
不知爲什麼衛鳶尾有些失落,難道一個人的腦部受了損傷,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性,甚至完全改變到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嗎?
之前的慕瑾不管是假裝成雲邪的時候還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慕瑾都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而且這兩天,無論她跟慕瑾說什麼,慕瑾都是一臉的茫然,她努力的回憶起他們之間的往事,可是慕瑾的眼神依舊那麼空洞着,好似在他的世界中,她從未來過一般。
所以現在,衛鳶尾就想盡快的找到晏大夫,讓晏大夫將慕瑾腦袋上的長針取出來,或許慕瑾能夠恢復一些記憶,即便他依舊還是一個傻子,她也願意在他身邊陪伴着她。
想到這,衛鳶尾忽而裂開脣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她還記得在安樂宮中,她對衛鳶尾說的話,她說到時候會掙錢養他,慕瑾還有些生氣,現在她還真的是在養他了,不僅是在養他還要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活脫脫的成爲了他的孃親。
一陣炸雷突兀在天空劃出一道猙獰的光線,亮如白晝的閃光將馬車內的景象照得分外通徹,當馬車再次恢復一片黑暗時。
馬車的窗簾一下被掀開,一陣帶着涼意的溼冷朝衛鳶尾撲來,不等衛鳶尾做出反應,一把鋒利的刀劍便抵在了衛鳶尾的脖子上,那尖銳泛着冷意的刀刃幾乎都要切開衛鳶尾細嫩的肌膚,迫不及待的要鑽入衛鳶尾的鮮紅的血管,盡情的吸允衛鳶尾那鮮嫩可口的鮮血一般。
“別出聲!“冰冷的聲音在衛鳶尾的耳邊響起,繼而衛鳶尾便透過門簾,看到前方雨夜中亮着好幾盞火把,正超這輛馬車圍過來。
“那些人是找你的?”衛鳶尾的聲音沒有一絲的害怕,反倒十分的平靜,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慢慢的移向自己的腰部。
“別動!”衛鳶尾的動作儘管很細微,可是身旁的人卻還是被察覺到了:“你只要幫我躲過前面的人,我不會殺你,但是如果你讓這些人發現我在你這輛車,即便我不殺你,他們也會殺了你!”
衛鳶尾挑了挑眉:“看來,你是拿了他們的東西!”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冰冷的聲音摻雜着寒冷的氣息,盡數噴到衛鳶尾的臉上,讓衛鳶尾感覺到一陣涼意,彷彿那是從死人嘴中吐出來的一般。
“上去搜!”一聲冷肅的聲音傳來,緊接着窗簾便被掀開,一陣冷風便灌了進來。
衛鳶尾略有些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人,隨後便有些慌亂的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穿上,慕瑾則用一種更爲驚恐和警惕的眼神看着雨中來勢洶洶的來人,雙手擋在自己面前,隨後身子便朝衛鳶尾身旁靠去。
外面的人身穿都披着一件蓑衣,頭上戴着草帽,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容,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是那氣勢卻極爲的兇悍。
“有沒有看到看到一個身穿藍色長衫,受了傷的男子?”帶頭的人人舉起手中的火把將馬車內部照亮。
衛鳶尾半露的香肩在火把的照耀下越發白皙紅潤,以及那從半裸的衣裳中露出的纖長細嫩的脖頸,不禁讓人對遮在衣裳下的身體浮想聯翩。
而慕瑾胸前敞開,一頭墨發有些凌亂的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胸前的春光,也更是將慕瑾那張絕豔出塵的容貌遮去了大半。
“沒有!”衛鳶尾的聲音顫慄着,低垂着纖濃的睫羽,好似十分的害怕。
不用他們說,馬車前的人也知道他們剛剛在馬車中做了什麼。
爲首的人一雙鷹利的眸光再次在馬車中掃了掃,隨後火把便照在兩人身上蓋着的薄被上,命令的說道:“把被子掀開!”
“這……”衛鳶尾有些猶豫,燭光下的臉色微微一片煞白,而慕瑾則依舊躲在衛鳶尾的身後,一雙漆黑的眸光,警惕而又害怕的看着面前的人。
“掀開!”又是一聲冷厲的聲響。
這一聲更是讓慕瑾害怕的朝衛鳶尾身後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