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站與唐門三人對戰之時,溫如玉曾出言提醒過她唐家人的缺陷,沒能與溫如玉一戰,讓花驚瀾覺得十分遺憾。以天絲軟劍相對之時,溫如玉並未入階,而後戲言認輸,更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和今天一鳴驚人的青衣女子相比,他着實要低調的多。
地形地勢越是複雜多變,對弦術使用者來說越加有利,所以縱然兩旁都是屋檐高樓,對花驚瀾來說仍然有利,溫如玉的金蛛絲狂嵐劍三斬才得以擊斷,而青衣女子的弦絲她揮劍便能斷之,一定程度上的空曠地對她施展拳腳十分有幫助。
“請!”青衣女子餘音一落,袖中的鈴鐺便呼嘯着飛向四周,獸形低嘯,一切似乎比剛纔更加來勢洶洶!
避其剛,斬其柔,襲其弱處,斷其破綻!
花驚瀾定住下盤,穩固如山!
青衣女子抽弦而上,身軟如蛇,貼花驚瀾而打之,而弦較方纔多而密,甚至有將她纏在其中的趨勢。
然而花驚瀾卻穩住不動,狂嵐劍在手中肆意揮動,雙手對換,掌心旋劍,甚至在必要時以指捻住劍柄,這樣的打法讓尉遲珏與緋傲時不時倒抽一口氣,每每看到青衣女子手中弦絲打向她的手腕時,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狂嵐劍被打了出去。但花驚瀾手指卻靈活異常,輕挑慢收之間將青衣女子耍的團團轉。
青衣女子此時也察覺到了異常之處,花驚瀾不動,等於完全封住了她的速度,對手原地不動,她以弦絲縱然可以快速變換位置,但卻終究要圍着對方周身。若是平時,僅僅靠這一手近身纏打也夠對方吃一壺了,但今天這雪月公子,不但不動,使劍的方式更是聞所未聞!
雖然雪月公子封住了她的動作,同時也該封住了他自己的動作纔是,但她萬萬料不到的:劍太快!劍太快!
青衣女子一咬牙,袖中鈴鐺再響,雙指彈出一根弦絲,直衝花驚瀾臉而去。花驚瀾斜身一避,起身時卻無意碰到了弦絲,脖間微微一涼,幾乎同時她眉頭一擰,揮劍斬斷眼前的弦絲!
青衣女子見她如此快速地便斬斷了弦刃,不由有些訝異,擡頭時,正對上一雙陰霾的眼睛!
她心中一懾,動作微滯,才見對方左手手背抹過了脖子,帶出一縷血色。
果然出了血,花驚瀾看着指背的顏色,眼底晦暗。
雙眸微眯,下一秒,狂嵐劍飛旋而出!
青衣女子就重一躲,卻見花驚瀾擡膝一踢,她扯弦離開,同時袖中放出數十根弦刃。然而她想也沒想過,就在她放出弦刃的時候,花驚瀾竟也到了她跟前!
不再給她機會,花驚瀾反手握劍,一個深切便斷了她所有的弦刃!
她的速度竟然在加快!青衣女子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緋傲雖然看得心驚,但同時也放下了心,遇強則強,也算花驚瀾的一大優勢。
花驚瀾面色冷凝,煞氣十足,幾個起落便將青衣女子放出的絃斷得一乾二淨,而這一連串的動作竟然是一氣呵成!
就在青衣女子震驚未完之際,花驚瀾已經拔身飛襲她正面而來!
花驚瀾滿臉殺意昭然,青衣女子比不過她的速度,雙手合掌向兩邊一拉,數十根弦絲合抱在一起,她催動內力,將真氣匯於弦絲之上,試圖擋過這一劍。
花驚瀾冷笑一聲,當空劈下,對她青龍之氣絲毫未避,青衣女子雙手一顫,悶哼一聲,腳下青石一凹,碎出裂痕!
弦絲與劍刃相撞,青衣女子是卯足了力氣抵住,花驚瀾又何嘗不是全力以赴。後者眼神森寒,雙手交疊重重一壓,青衣女子不支彎下一膝,骨頭與石板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花驚瀾並未就此收手,狂嵐劍力如千鈞,合成股的弦絲很快也抵擋不住,青衣女子親眼見到第一根弦絲斷開,然後便是潰如大水決堤,狂嵐劍氣勢再也壓制不住,“錚錚”之聲重疊響起,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手中弦絲全部斷開,直至最後一根!
狂嵐劍劍如修羅,劍氣寒意刺骨,劈向青衣女子頭頂。青衣女子手中弦盡數落地,鈴鐺也散了一地,她閉上眼睛,滿臉灰敗。
就在此時,人羣之中突然飛出一條弦絲,在衆人緊張不已之時纏住青衣女子的腰將她拖出了刀鋒下,但縱然弦快,狂嵐劍也劃傷了青衣女子的手臂。
花驚瀾單足落地,回眸看着出手的藍衣男子,冷到極點。
藍衣男子扶住青衣女子,等她站穩之後,才上前一步拱手道:“雪月公子劍術驚人,在下甘拜下風!”他說罷又喚道:“靈脩。”
青衣女子手臂已傷,面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往前站了一步,道:“雪月公子,靈脩認輸。”
花驚瀾低頭看了狂嵐劍,突然雙眉一擰,舉劍一震,才發現沾在劍刃上的血點盡數飛落在地,絲縷不留,她微微呼了口氣,頗爲失望道:“竟然沒有開鋒。”
說着將劍往玲瓏樓裡一送,狂嵐劍穩穩插入劍鞘。
藍衣男子見她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不由提高了聲音道:“在下歐陽東庭,是靈脩的師兄,想與雪月公子結爲好友,不知雪月公子意下如何?”
一般這個時候,意思意思說聲好,或者客客氣氣點個頭也就完事兒了,皆大歡喜,可偏偏花驚瀾現在非常的不高興,也就懶得應付了他,惡聲惡氣道:“沒興趣!”
歐陽東庭一噎:蹬鼻子上臉?
“早知那破劍怎麼都開不了鋒,還不如不要!”花驚瀾撩起眼皮看了看天,嘟嘟囔囔就來了這麼一句。
這話很多人聽到了,歐陽東庭,靈脩,當然還有尉遲珏與緋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