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兇階少女逃走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後越國上下,花容月緋四家發出追緝令,舉國上下通緝兩人。
花驚瀾與月妝易容改貌上聖宗山去尋第五道,到時才發現那老頭不在,這可把花驚瀾急了個結實,天大地大,那糟老頭又神出鬼沒的,守株待兔不可能,那現在又上哪兒去找人?
“阿嚏!”第五道正往子車的房間走去,一個響亮的噴嚏脫口而出,他揉了揉鼻子,低忖那小丫頭不會在背後說他壞話吧!
“師父,”子車正在禪房品茶,見他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師父請坐。”
第五道擺了擺手,看他那滿口的虛禮不喜歡,便道:“你派個人下山,幫我接兩個人上來。”
“可是花驚瀾與月妝?”子車爲他斟滿茶問道。
第五道鼓起腮幫子,“知道你還問?”
子車頗有些無奈,算起來他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比他大上好幾十歲的第五道行爲舉止卻猶如頑童一樣,已經十餘年沒來看過他,來就給了他一個燙手山芋。
“你看你臉色,沉得跟那陰溝裡的水一樣!”第五道吹鬍子瞪眼,“你不聽我的話還是怎麼的?”
子車無奈搖頭,“師父,不是我不聽您的話,而是相梓山久不問江湖事,就算救下這二人,一旦江湖人羣起而攻之,相梓山無理也不能保住這二人。”
“我不管!”第五道提高了聲音道:“其他事你莫管,你只要把人給我找到就行了,花丫頭要是丟了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全身的毛颳了!”
子車哭笑不得,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個這麼不講理的人嗎?
“師父如此在意那姓花的女子,可是她天分過人?”子車追問道。
“豈止是過人,相梓山這一衆人,連你在內都不能比,”第五道頗爲得意道:“我已經打算收她爲關門弟子了!”
子車這下倒是怔住了,第五道再差些年頭便要到兩百歲,見的人太多,對“天才”這個詞自然有些疲乏,但這卻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誇一個人。
“高到何種地步?”
“她連吞兩粒無籽羅剎血也能活下來且盡數吸收,這難道不是過人的天分……?!”第五道還在滔滔不絕,但子車卻從他話裡準確地捕捉到幾個字眼,“羅剎血?兩粒?”
第五道眼睛一瞪,打着哈哈道:“子車,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見他腳底抹油,子車連忙上前攔住,虎着臉道:“師父,請您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五道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麼淨計較那些身外之物?”
子車想吐血,要不是尊師重道四個字壓在他頭頂,他都想過去揍人,他說道那株身外之物是他花了十年時間走訪各國才尋來了,原本孝敬師父無可厚非,但提前結出的羅剎雙子他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就被人給糟蹋了……這是在剜他的心啊!
“那,就這麼說好了,你快找人去讓花丫頭上山來,我還有事!”第五道說完就腳底抹油了,子車偏偏又拿他莫可奈何,只能將氣壓在胸口。
一人待了一會兒,他也對花驚瀾好奇起來,能讓第五道如此看重,且能消化了五百年壽數的羅剎雙子,的確不是凡人。
又將第五道埋怨了一遍,他才喚門口小童。
小童走進門來,恭敬道:“大宗師,有何吩咐?”
“告知行止,讓他下山尋花驚瀾與月妝,”子車頓了頓,又看到桌上留下的一張字條,便取了過來交給小童,“這是信物。”
“是。”小童接過字條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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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花驚瀾也在絞盡腦汁想着對策,第五道是找不到了,現在唯一能幫月妝的人只可能在相梓山,不過轉念一想,如果相梓山的人也是一幫老頑固,她們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姐姐,吃個包子吧。”一個熱騰騰的包子遞到了她面前。
花驚瀾易了容,換上了女兒裝,一路上與月妝姐妹相稱。
咬了一口包子,她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賭一賭,若是她隻身一人,便省了這道麻煩,但月妝跟着她,她必須考慮她的安慰。
月妝見她一路上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心中也知道扯了她的後腿,但要認命回去的話卻說不出口,一是花驚瀾已經爲了她江湖逃亡,現在後悔,未免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二是她害怕被關於抑天塔!
暗暗嘆了口氣,她不想再給花驚瀾增加負擔,便將眉頭愁思壓下,轉頭看了別處。
目光所及,兩個褐衣小童推了一位青衣公子走進茶寮,道:“店家,要六個饅頭一壺茶。”
“好嘞!客觀先坐!”小二利落地搬了一張凳子走,好讓那青衣公子的椅車推進去。
“姐姐,你看那人。”月妝拉着花驚瀾的袖子小聲地說道。
花驚瀾擡眸看過去,坐在輪椅上的青衣男子氣息不穩,似是體弱多病之態,但面色還算好,而他身後的兩個褐衣少年,呼吸綿長,腳下生風,應該是練家子,且武功不低。
月妝悄悄看了那青衣公子一會兒,見他眼睛動也不動,便道:“坐在椅車上那人真可憐,腳不能行,目不能視。”
“別盯着別人看,他不是瞎子。”花驚瀾壓低聲音道。
這人舉手投足溫文儒雅,目光溫和卻又暗芒在內,縱然身坐輪椅之上,氣度氣勢不凡,不過仔細看,他發間又絲絲白髮,應是早夭之症。
搖了搖頭,她暗想,這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