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轍一頓,隨即脫口而出,“當然是報仇……!”
“報仇?”花驚瀾冷笑一聲,“你想殺誰?”
“殺欺辱你的蓬萊島衆?殺歧視你的江湖人士?還是殺那些在背後對你指指點點的普通百姓?”不等他說話,她徑直接下去,“還是你想用武功向天下證明蓬萊島衆並非仗勢欺人之人?”
“我……”程轍被堵住,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卻終於吐不出半個字來。
花驚瀾卻是一笑,神色沒了方纔的緊迫逼人,“想可以想,但做不能這麼做,別人管不了你的思想,但你一旦動手,別人就多的是藉口將你除之後快。”
她說罷也不管這一衆人有沒有聽進去,便起身道:“吃飽了就上路吧!”
暮色重重,花驚瀾跟着程轍與江選沿着山峰攀上了青山寨所在的青山崖,青山寨前方陡峭,只留一條小路可上去,後方更是絕壁,常人根本不能攀附,如果上不來千軍萬馬,那六個梵天高手在這裡的確能夠稱王稱霸。
山寨裡還點着火把,花驚瀾側耳一聽便判斷出六個梵天高手的位置,轉過頭去對桑不歸道:“我去找那六個人,你同他們一起去救人。”
“你們的家人被關在哪裡?”桑不歸問道。
“我知道!”程轍道:“我偷偷去過一次。”
“那好……”花驚瀾正打算讓人兵分兩路,卻被江選打斷,他擡着頭道:“我們這裡只去一半的人就足夠了,剩下的一半人跟你一塊兒去!”
花驚瀾毫不留情地打擊他的自尊心,“你去只會扯我的後腿,我不想費神去照顧你們!”
“你……!”江選一句“狗咬呂洞賓”就生生梗在喉嚨裡,這是別人在幫他們的忙!
緩了口氣他道:“我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萬一……”
“沒有萬一,”花驚瀾截斷他的話,道:“如果我都輸了,你們這輩子就別指望能從這裡逃出去。”
“我這麼說夠明白了嗎?”她目光冷冷,卻帶着不容人質疑的魄力。
桑不歸面無表情地掃了衆人一眼,“門主怎麼說說你們就怎麼做,廢話少說!”
花驚瀾打了個響指,“這纔是硬道理。”
江選縱然不服也只能跟着桑不歸與程轍從青山寨前門繞開。
花驚瀾大大方方地跳出去,握着狂嵐劍走到巨大木柵門前。
“來者何人?!”瞭望臺上的人舉着火把高聲問道。
她笑了笑,舉步走到木柵門前,舉掌打出一道無形的氣刃,將木柵門從中震斷,散了的木樁“噼裡啪啦”地落了一地,激起煙塵無數,瀰漫着整個大門。
“咚咚咚!”瞭望臺上的人敲鼓三聲,扯開嗓子喊道:“敵襲!敵襲!敵襲!”
花驚瀾看着眼前來來去去跑動的人,耳邊腳步聲凌亂,那六個梵天高手卻紋絲不動,依舊在原地。
拆了兩座瞭望臺,她才往裡走,環視衆人一眼道:“我要見你們當家的。”
一個刀疤臉舉刀上前,“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叫囂見當家的?!活得不耐煩了吧?!”
花驚瀾不予理會,徑直往前走,那刀疤臉卻大叫一聲揮着刀衝上來,她腳步未滯,廣袖一掃,刀疤臉便慘叫一聲飛出三丈遠,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伏地吐血。
這番架勢讓周圍的小嘍囉們膽顫了,紛紛舉刀遲疑,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兄弟們,幹掉他!”也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將她圍的水泄不通的人便舉刀揮劍朝她劈砍而來!
花驚瀾立定,腳下一用力,一股狂放之氣拔地而起,在她周身形成強勁的風流,但凡近身之人皆被彈開,滾撞在地。
如入無人之境,花驚瀾衣衫未沾片縷,直直走出衆人圍困,她突然停住腳步,勾脣一笑:來了!
心聲剛落,三道身影便射上房頂,各據一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她看了眼,三個男人,一長兩少。
“閣下與青山寨可有仇怨?”長者看了眼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臉色沉了沉。
“無仇無怨,”花驚瀾凌空躍起,足尖點在寨前擂臺一角的高竿上,與三人平視,“你三人武功高及梵天,爲何要打着蓬萊島的名號做傷天害理之事?”
長者微愕,轉口問道:“你與蓬萊島是什麼關係?”
花驚瀾凌空飛行,猶如空中行步,片刻便到了長者眼前,冷視着他,“你不用知道。”
長者大驚,明明看清了她的動作,但速度何以如此快?!
他剛想躲,花驚瀾卻比他更快,單手扣住他手腕,一個過肩摔便將他扔下了房樑!
長者震驚於這龐大的力量,落地時單手撐地,正要借力躍起,在火光映照下的影子眨眼竟到了他上空,還沒等他更改方向,那人便凌空一踏,直踩得他撲趴在地!
這番動靜可不小,看得周圍一衆嘍囉瞠目結舌。
“我沒看清楚,剛剛是怎麼回事……?”沉寂中終於有人問道,卻無人能作答。
此時另外兩個梵天高手也站不穩了,跺足而下,直劈花驚瀾門面而去,身形如箭,分兩方夾攻她!
花驚瀾踩着地上的人,在另外兩人夾攻上來時輕輕一仰身,便從兩人的掌風下錯開,在兩人錯愕睜眼之時,她脣角畫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單手一扣再旋,便擒住了兩人的食指!
兩人掙脫不得,卻見她笑容一收,手往後一拉,扯得他們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