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走出樹林的時候,花容容終於看到那隻洪荒妖獸的真面目,忍不住嚇了一跳。這個妖獸拱着小山一樣的身子趴在地上,猙獰的腦袋上有一對長角,長着大嘴,口水流了一地。只聞得它不時怒吼,其聲震天。身子兩側還長着一對肉翅,看起來很是恐怖。
“饕餮是貪慾的象徵,不管看到什麼它都會吃。花無眠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成爲它的腹中餐了。趁着它尚未發現我們,趕緊離開。”夜淵神色肅然,率先往前飛奔而去。
“它會不會衝出禁忌之源?”族長最擔心這個。而此刻他也總算明白,爲什麼會說進了禁忌之源,烏蘭很可能因此滅亡,應該就與這妖獸有關了。
“暫時來說不會!”花花不知道何時又出現了,只是她看向饕餮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這是魔神的坐騎,十分的兇惡。當年一直爲禍四方,花盡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它制服封印在禁忌之源。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妖獸從未放棄過掙扎,今天終於讓它衝破了封印。只是衝出禁忌之源也只是遲早的事。想必魔神也衝破了封印,或者花無眠他們就是與魔神有交易的人。不然的話,爲什麼他們竟然會知道饕餮的所在!”
“魔神?難道是無盡暗淵之主?”花容容冷聲道。
花花點點頭,“是的,魔神就是被封印在無盡暗淵。”
花容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極點,她望向夜淵:“我想你該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麼你千方百計的讓我去無盡暗淵?”
夜淵淡淡地道:“終結你宿命,這是遲早要去面對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饕餮。而衆人也嗅到一種十分難聞的惡臭,幾欲作嘔。
玉姬嫌棄地捂着鼻子道:“這可真是折磨,這妖獸的味道也太噁心了吧?”
上官晨也皺着眉頭,只是他倒沒說話,只是微微別開頭。眼底掠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
越來越接近出口,那股惡臭也越來越濃烈。衆人都開始凝神屏息,所幸都是高手,所以短時間內也不是什麼困難。
只是,就在他們即將離開禁忌之源的時候,花無眠忽然從一旁冒出。朝他們奔來,而與此同時,饕餮也看過來,滿目兇光。看到花容容他們的一剎那,眼底浮現看到食物的興奮。
“完了,被它看上了!”花容容臉色大變,那種被當成腹中餐的滋味很怪異。
“救命!”花無眠狂奔着,臉色蒼白如紙,朝他們呼救。
通通通,饕餮也跟着過來,每一步都會造成地表顫抖。
上官晨看着饕餮,嚴肅地道:“如今我們就算想撤也來不及了,倒不如想想辦法怎麼對付饕餮。”
“我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夜淵並不樂觀,“饕餮不是一般的惡獸,而是洪荒四獸之一。這種上古妖獸本身就具有妖力,更何況還被封印這麼久。爆發出來的力量,不是我等凡人能抵抗的。”
花花卻說道:“那道不一定,宮殿裡有封印它的陣法,只要我們能將它引入宮殿並再次啓動陣法,饕餮也無法作惡了。”
“問題在於,我們該如何將它引過去?”玉姬皺着眉頭,“你看,它周圍數十步內,根本不是人能靠近的!”
饕餮一邊追着花無眠,一邊張口咬着身邊的一切。它經由的一路,破敗狼藉。
衆人無路可退,只能默默地凝神戒備着,紛紛將往日從來不用的兵器拿在手中。一時間,氣氛凝滯到極點。
“容容,你退後!”上官晨不由分說將擋在自己面前的花容容扯至身後,在危險面前不許她站在自己面前。在上官晨眼中,既然是自己認定的女人,只要他尚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她替自己擋着危險!
花容容很感動,但上官晨身上的傷勢並未痊癒。她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因爲她無法再次面對上官晨在自己面前倒下。那種痛,只要一次就足夠讓她痛不欲生了。
“以前都是你替我擋着,這次換我爲你擋一次,好嗎?”花容容在他身後低聲道,有着不容抗拒的堅定。“如果花花說得沒錯,當年我能將它封印,如今一樣可以!”
“不!”上官晨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花容容張張口,卻無法反駁這個男子。在最危險的時刻,他只想着讓她好好的,這樣的感情,如何能拒絕?
她只好默默地站在上官晨身後,只要饕餮對上官晨出手,她絕對毫不猶豫地將他推開。面對這樣絕對強大的敵人,花容容無比渴望自己也擁有能與之匹敵的力量。原來夜淵說得一點都不錯,總有一天你會無比希望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
饕餮越來越近,那股惡臭更加濃郁。
而不知道爲什麼,它明明能抓住花無眠,卻始終沒有動手。彷彿它的目標,真的就是他們幾人。
花容容他們深切地感受到死亡氣息的迫近,那種迫人的感覺幾乎讓人窒息。在饕餮如同小山一樣的身子面前,他們發現自己真的無比渺小。
吼……饕餮朝着他們噴氣,難聞的惡臭幾乎將他們臭死。
“丫的,這鬼東西難道就是這樣將獵物制服的?”花容容忍不住吐槽怒罵。
在花容容一行人中,以夜淵的身手最深不可測。這回他沒有躲,率先第一個人迎上去。
饕餮雖然看起來笨重,卻十分靈活。夜淵手中軟劍,幾乎全部落空,沒有一劍能刺到饕餮。
而饕餮似乎也認定這些獵物沒有逃離的機會,並不急着將他們成爲自己的腹中餐,而是慢慢地逗弄着。夜淵的出手越來越快,越來越凌厲,依舊無法傷到饕餮半分。
玉姬、靜真與花容容見狀,同時飛身上去。上官晨身上有傷,動作根本不急花容容快,所以沒有阻止到花容容,劍眉卻因此緊緊皺着,明顯不悅。只是如今不是生氣的時候,上官晨只能與賤死不救以及族長靜立一旁,防止花無眠忽然暗中下手。
花容容使出渾身解數,依然無法傷到饕餮。這四個走出去足以讓江湖中人爲之變色顫抖的絕頂高手,在饕餮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夜淵也不由得眉頭緊皺,向後飄退幾步。口中開始喃喃念着艱澀難懂的咒語,修長的手在半空畫着奇怪的手勢。
很快,那長滿了花草的地表開是緩緩裂開,慢慢地伸出許多隻有骨頭的乾枯的手。一邊的花無眠見此情景,倒抽一口冷氣,驚恐不已。這些無比熟悉的畫面,分明就是他前兩天見到的。原來這暗中搗亂的卻是這個看起來溫和的男子!心底不免多了怨恨。
夜淵這次召喚的暗靈死士,足足有三十個。這些暗靈死士在夜淵的操縱下蜂擁而上,圍攻着饕餮。
然而饕餮看到這些暗靈死士,眼中的兇光更明顯,它張口就咬向那些暗靈死士。沒想到,那些行動十分靈活的暗靈死士,被饕餮一口一個咬掉,直接吞下,不消片刻,三十個暗靈死士已經不見了七八個。看的衆人心驚膽戰,心寒不已。
夜淵同樣心驚,這些暗靈死士可非同一般。身上都帶有可以令人片刻被腐蝕消失掉的劇毒,而饕餮吞下去卻無半點異樣!
上官晨濃眉皺着,看着這場惡戰,心中完全沒底。對於上古妖獸,他所瞭解並不多。所以看着花容容他們與饕餮纏戰,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對付這洪荒妖獸。
如果真的讓這隻妖獸衝出禁忌之源,只怕天下都要遭受劫難。況且,四大洪荒妖獸,誰也不知道剩下三隻在哪裡。而傳說中的魔神還未出現,或者真的如夜淵與花花所說,這一切真的是宿命輪迴?
三十個暗靈死士越來越少,夜淵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向來未曾棋逢敵手的他,第一次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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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衆人的攻擊終是將饕餮激怒了。它怒吼一聲,一對肉翅煽動着,夾帶着割人的烈風,逼得四人頻頻後退。而相對而言功夫稍遜一籌的靜真則閃避不及被饕餮的肉翅拍到,頓時重重甩了出去,張口噴出殷紅的鮮血,倒在地上無力爬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骨就像碎掉了那樣,根本動彈不得。
賤死不救見狀,忙上前,顧不上男女之別,將她抱起來遠離饕餮。動作極其迅速地替她診治,上藥。默然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而纔將靜真處理好,玉姬也被饕餮掃到,重傷不起。
見自己的人紛紛受傷,花容容強迫自己冷靜鎮定。她凝神應戰,然後不知不覺照着花花跟她說過打開結界的辦法去做。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充滿力量。但全力打在饕餮身上,卻不見半點效果。花容容心裡很清楚,饕餮還未逗弄夠,並未使出全力。
她心裡有點急,這樣下去,自己這邊的人肯定會成爲饕餮的腹中餐。更何況還有個形跡可疑的花無眠在這,即使他們能順利從饕餮口中逃生,只怕他們也會身受重傷,到時候誰知道花無眠睚眥必報的小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夜淵仍舊能撐着,但臉色卻越發的慘白。他竭盡全力,依然無法傷到饕餮。這洪荒妖獸至今還只是使出蠻力而已,並未用它的妖力。
難道今天是在劫難逃?向來淡然地旁觀着一切的夜淵,也忍不住自問。他一直以爲,只有被封印的神魔纔是他的對手,沒想到如今他竟連着小小的洪荒妖獸也無法戰勝。
他到底是,忘記了多少呢?俊顏上,幾不可見地掠過一絲絲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