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瑾”字的精美玉牌被女子細細撫摸着,眼裡流露出愛慕與溫情,眼神一轉,看向蘇穆冉,眼眸中爬上了狠厲與厭惡。
“弄醒她。”
一盆冷水潑在了蘇穆冉臉上,她清醒了些,費力的睜開眼睛,一鵝黃色衣衫的女子進入視線。
“瑩兒就知道,還是這樣的方法叫醒姐姐最有用啊。”
蘇穆冉吹了吹臉上的亂髮,晃了晃腦袋,讓眼前的視野更清晰一些,她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動彈不得,只坐在地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擡起頭環視四周,注意到了被綁在一旁的小璃等人,還有低頭坐在對面的蘇欣漫。
她一語不發。
片刻,
“姐姐倒還真坐的住,命都攥在別人手裡了。連一句話也不打算說嗎?”
蘇穆冉微微勾起脣角,將視線轉向裕瑩兒,
“想來妹妹是走投無路了,纔將我綁到這求人的吧,既是你求我,又何須我開口問話。瞧瞧,你自會主動湊過來不是嗎?”
說完,掃了一眼站到她面前來的裕瑩兒,瞟到了她手中的玉牌,擡眸,對上了她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
裕瑩兒氣急,看不慣她這副明明被人拿捏着了命門,還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伸手便要去打。
“不要啊,小姐。”揚起的手被一旁的慄兒使勁攥住,她來回搖頭示意裕瑩兒先不要衝動。
裕瑩兒不甘地放下揚起的手。
“哼,蘇穆冉,在我和你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你最好答應我的條件,主動找聖上退婚,沒了你,我自會是鄺王妃的最好選擇。”
“哦,那你總得給我一個退婚的理由吧,你對鄺王殿下到底是多麼情根深種,才值得我主動退婚呢?”蘇穆冉語氣慵懶的說道。
“我與殿下的情誼自是你比不上的,我們自幼便相識,春日裡遊船落水,是他在湖水徹骨的寒冷下挺身而出,把我救了上來,日日遣人送來湯藥。他……”
蘇穆冉一邊聽着裕瑩兒講述情史,一邊用手輕輕敲打着地面。
果然是空的。
她方纔透過窗子看到外面有不少果樹,屋子裡還瀰漫着花香和一種過於甜的蜜香味。她們應該是在蜂園的入口處將自己打暈了帶到了裡面的木屋來。地板縫隙比尋常的要大,可能是自建的緣故,大小正好適合蟲子飛出來。
西域毒蟲極有可能就養在這木屋下面。
木屋地下,
許多嬌豔濃烈的奇特的花盛開在陰暗的環境裡,一羣又一羣的黑色的毒蟲如蜜蜂一般吸取着花朵的養分,二者相依相偎,透露出詭異的和諧。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哪個比得上?你拿着聖旨就想中途插進來,憑什麼!”
蘇穆冉聞言輕笑,今日若再不斷了裕瑩兒的念想,日後她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妹妹這感天動地的故事,對於鄺王來說,又有幾分真心?他可曾對你說過一句,心悅於你的話。”
裕瑩兒大聲反駁,“他做了什麼比他說了什麼更重要!他心裡是有我的。”
蘇穆冉正起身子來,卸下了臉上的笑意,淡漠的說道,“好,按你說的,他做的更重要。我問你,他是不是明明對你很關心,但進一步的舉動就會拒絕,看起來忽冷忽熱。你們二人同遊或見面是否獨處的時候少之又少。下旨賜婚後,你幾次三番鬧了又鬧,他是否從未對你勸解一二。”
蘇穆冉一早便看出他二人間不過是李懷瑾欲利用裕家勢力,引得裕瑩兒單相思罷了。
撩撥了人家卻不負責,嘖。
蘇穆冉的話聽起來很討厭,但裕瑩兒卻不由得慌亂了。
“不,殿下是… 是… 蘇穆冉,是你,是你勾引的殿下!自從你在這廟裡出現,一切就變了!”裕瑩兒一聲怒吼。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像無言的旁觀者看着屋裡的鬧劇。
“他本來是可以喜歡我的。”她呢喃一句,聲音微弱的好像連自己也不敢確信。
蘇穆冉看着情緒不穩的裕瑩兒,眼中毫無波瀾,
將一切歸咎在我身上後就可以逃避了?可笑。
“蘇穆冉,你對我耍嘴皮子沒用,這婚,你不退也得退!不然,你的好妹妹漫兒,就會回去告訴所有人,你失足在蜂園滾下了山,生死未卜。”
她一下一下的拍着蘇欣漫的肩膀,說,“對吧,漫兒。”
“裕小姐,求,求你,放過長姐吧,事情逼到絕路,對誰都不好的。”
“漫兒,說好了要幫我,怎麼能反悔呢。”裕瑩兒湊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
…………
“你姨娘臥牀數月,你真以爲只是在廟了受了驚嚇。是蘇穆冉,爲了報復你姨娘一直在對她下藥。”
“只要你幫我把她騙到景佛寺裡來,我就替你娘去求個誥命,保她一輩子平平安安。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只是談一談。”
“好,我幫你。”
…………
“不,你不……唔——唔——”裕瑩兒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蘇穆冉,只要你去退婚,所有的人都會平平安安的回去。”
蘇穆冉冷眼看着這一切,“裕瑩兒,我勸過你了。”
裕瑩兒狠狠的咬緊了牙,瞟了瞟守在蘇穆冉兩邊的侍衛。
“打。”
“小姐!”
“打!”
兩名侍衛互相看了看,開始用腳踹坐在地上的蘇穆冉。
“額!”
蘇穆冉被狠狠一擊。
好在與裕瑩兒糾纏了半天,恢復了些力氣,雖然手腳被幫着,但還有些力氣躲開。
她盡力閃躲着,但中了軟筋散的她的力量完全不敵兩個大漢的力量,閃了幾次便被狠狠的摁住了。
“唔!小姐—唔!”
被堵了嘴巴的小璃和小桃使勁的呼喊卻沒有絲毫作用。
“瑩兒!”
五皇子猛地推開了木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