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趙福海小心翼翼的命人蒙着紅綢擡了下去。
誰也沒瞧見那裡面的“獵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更沒人知道,季君灝到底給景德帝送了什麼“獵物”,居然能讓原本不同意他和李錦悠婚事的景德帝鬆口賜婚。
季君灝和李錦悠回席之後,周遭人紛紛出言道喜,而所有人都發現,但凡是出言恭賀之人,一向冷漠難以相處的季君灝都會迴應,甚至還會給上個十分罕見的笑容。
周圍人見狀之後心中有了計較,恭賀之詞更是不絕於耳。
剛纔那瞬間的冷場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席間重新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慕容崢滿臉蒼白的擡頭看着對面席上淺笑着和衆人言談的李錦悠,眼底的憤恨,嫉妒,慾望和不甘翻滾不惜,半晌之後,他所有的神色都歸於冷寂,只是微垂着頭坐在一旁的席上,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重的失落。
不少人見狀都不由唏噓,看向慕容崢的目光中忍不住帶上了同情之色。
堂堂親王,皇帝之子,當衆求親卻被無視,換做是誰恐怕也難以接受。
只是,誰讓與他相爭的是景王呢?
“三姐,恭喜你。你和景王一定會很幸福。”
李元瑤臉色有些微弱的蒼白,那雙眸子裡卻是帶着真心的笑容,心中僅餘的那點希冀消散殆盡,剩下的滿滿都是祝福。
李錦悠微側着頭拉着李元瑤的手輕笑道:“傻丫頭,我們都會很幸福。太子是個不錯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待你。”
李元瑤聞言看了眼不遠處穿着明黃色四爪翔龍錦袍,風姿卓越氣度不凡的慕容熙,正好看到他朝着這邊看過來。
兩人目光相觸之時,慕容熙並沒有因爲李修然下獄而對李元瑤有半點不同,反而滿是包容的對着她溫和淺笑,那笑容雖算不上親暱,可是毫無嫌棄柔和的目光卻讓得李元瑤心中一暖,兩頰也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心中頭一次留下了慕容熙的影像。
李元瑤輕抿着嘴脣回了個羞怯的笑容,這才拉着李錦悠的手神色認真的低聲道:“對,我們一定都會幸福。”
李映月看着人羣中笑得燦爛的李錦悠,還有那俊美無儔的景王,緊緊抓着錦帕,眼底的憤恨幾乎掩飾不住。
憑什麼?
憑什麼李錦悠居然能得到景王和慎王的親睞?
憑什麼李錦悠卻能嫁給季君灝,她卻要這麼狼狽的嫁給慕容衝那個窩囊廢?!
李映月不甘,怨恨,嫉妒……可是她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做。
盧老夫人看着李映月蒼白的臉色,以爲她是怕李錦悠和景王在一起後會對付她,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你別擔心,李錦悠就算成了景王妃又能如何,你和衝兒成親之後,便是正兒八經的皇子妃,只要你不去招惹景王,他們難道還敢對你動手不成?”
“更何況景王那身子病入膏肓,就連太后都說他藥石無靈,誰知道他還能撐多久。只要你暫且忍忍,等到景王死了之後,李錦悠就再無倚仗,將來要她如何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盧老夫人說話時聲音並不小,盧夫人聽到她這麼肆無忌憚的討論景王的生死,眼底劃過抹寒芒之後,突然上前拍了拍李映月的肩膀,面帶柔和之色的說道:“對啊映月,母親說的對,你且放下心來,雖說我們盧家不如景王府有權有勢,可是景王也絕不敢貿然對我們動手,更何況還有九皇子和母親護着你,李錦悠也不敢將你如何。”
李映月聽到盧夫人的話後,強忍着心中妒意柔柔一笑,滿是感激道:“多謝夫人,多謝老夫人,能得你們傾心相護,映月感激不盡。”
“傻丫頭,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
盧夫人笑着替李映月和盧老夫人倒了酒,就退回了一旁。
李映月面上雖然感激,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碰盧夫人倒的那杯酒,在整個宴席之間更是沒有碰過席間半點東西。
宴席過半,景德帝和王太后等人返回宮中更
衣,席間衆人則是紛紛三五成聚的在附近遊玩。
李映月在席間坐了一會兒只覺得悶熱難耐,便直接起身朝着一旁的湖邊走去,那邊林影重重,只有些隱約的光亮,而那些夫人小姐嫌棄此處偏僻,反倒是讓她尋到了個無人的角落。
眼見着四周安靜無人,李映月站在湖邊的楊樹之下,臉上的溫柔神色全數褪去,那雙如水的桃花眼中只剩下滿滿的憤恨。
“該死的李錦悠!”
李映月狠狠一腳將地上的石子踢入湖裡,噗通一聲濺起一陣水花,嘴裡滿是陰沉道:“別以爲你嫁給了景王你就贏了,你且等着,我遲早有一日會讓你好看!”
湖邊晚風襲來,帶起一陣涼爽清風,李映月卻越發覺得體內燥熱,而這股煩躁之意讓得她心中怒火不僅沒有因爲剛纔的舉動發泄出來,反而心中的怨恨更加濃重,一雙眸子裡甚至帶上隱隱的血紅之色。
不遠處有一道人影突然走過,李映月餘光掃到那人的背影之時,忍不住瞪大了眼。
那是……
景王?
李映月看着那道背影不斷朝着遠處而去,心中突然有股念頭蠢蠢欲動起來,而一雙桃花眼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時,眼底浮現出瘋狂的佔有慾來。
李錦悠不是得意能夠嫁給景王嗎,她不是得意她能夠成爲景王妃嗎?
如果景王選擇了她,如果她得到了景王,如果她搶走了景王的寵愛……那李錦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李映月紅脣輕揚,彷彿看到了那個傾城絕世的男人和她相互依偎,滿臉寵溺的看着她,而李錦悠趴在她身前痛哭流涕的樣子,眼底露得意的笑容,快步就朝着那道背影追了過去。
“景王”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一直朝着不遠處的樹林間走去。
李映月遠遠綴在“景王”身後,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越走越偏僻,周圍只剩下隱約的蟲鳴之聲,而離宴席上的喧鬧也幾乎連半點聲音都不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