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毒的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椒房殿?是有人要害自己麼?不會,要害自己,會把相思豆放在清寧殿。很明顯,是有人要害先皇后。而先皇后離開後,自己卻陰差陽錯的中了毒。
只是……
北冥爵不解:“但是本王並沒有感覺身體不適,骨頭也不疼,怎麼會是中了附骨的毒?”
藥師輕笑一聲:“這就是北聖王的福氣所在。因爲北聖王曾服下一種藥。這種藥叫做什麼,或是北聖王怎麼服下,在下並不得知。但是這藥卻的確存在,讓你忘了一些事,一些關於心底最愛的人的事。北聖王心底沒有了愛,就自然沒有相思。即使北聖王日日對着相思豆,卻不知相思爲何物。故而陰差陽錯的這毒沒有侵入骨髓,只是讓你迷茫,不解,故而得了頭疼的毛病。”
北冥爵暗暗深呼吸一口氣,藥師又說中了!
自己的確是忘了一些事,一些全都是關於秦九兒……現在是荼蘼,兩個人一起高興的事。腦子裡記得她的一切就都是不好的,憎恨的。
只是,荼蘼,就是自己心底最愛的人麼?所以忘了她的好,都不知道相思是何物了。也因爲這個,沒有中相思毒。
只是,是誰,給自己吃了能忘記心裡最愛人的藥?
北冥爵所有的記憶裡,只有四年前,被楚凌風從地宮皇陵帶回京都的那一段時間是昏迷不醒的。也唯有那一段時間可能被喂下消失一部分記憶的藥。
楚凌風給自己吃的?想讓自己忘了荼蘼?
怎麼可能?自己忘了荼蘼,楚凌風是最生氣,最惱火,甚至指着自己鼻子罵自己啊無情無義,薄恩寡性的人。
那是誰?
北冥爵覺得眼前有一個大大的謎團,混沌,自己身在其中,看不透。唯一明白的是,有人不希望自己記住荼蘼。
“藥師,那本王的記憶能再找回來麼?”北冥爵如今很期待自己恢復一切記憶,想知道自己和荼蘼曾經的一切。壞的,好的,就不要是缺失的。
東方藥師搖搖頭:“因爲不知道北聖王吃的什麼藥致使丟了一段記憶,所以,不能對症下藥。”
北冥爵失望,第一次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不是介意自己的記憶不完整,只是介意不完整的記憶少了荼蘼很多事的存在。
送走了東方藥師,北冥爵暗暗思索,難道自己真的只有破劫到九玄,才能想起一切麼?
臘月初十。
東陵新皇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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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公作美,豔陽高照。
東里蕭風褪下杏黃蟒袍,換上明黃龍袍,頭上的玉冠換上盤龍金冠。
新皇,華天門前祭拜了天地華表,文武百官更是三跪九叩,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東里蕭風移駕金鑾殿,坐上了高高殿上的龍椅。
此時,東里蕭風民心所向,萬向歸宗,正式成了東陵的新君。
北冥爵,全程見證了東里蕭風登基的全過程。而他卻也在找,爲何荼蘼今天沒有出席她哥哥的登基大典。是東陵的女子不準出席這種場合麼?
東陵對女子的規矩明明沒有北聖嚴苛,更何況,荼
蘼就是她皇帝哥哥的心頭肉,怎麼可能不要妹妹來觀禮,接受萬民認識的最好時機?
事實上,北冥爵在暗中找荼蘼的時候,東里蕭風也在詢問身邊的孫總管:“安平公主怎麼沒有來?”
孫總管小聲回道:“回皇上,安平公主昨晚偶感風寒,說頭疼,故而沒有出席皇上的登基大典。”
東里蕭風立刻道:“那派御醫去了麼?叮囑公主好好休息。晚一點宴會結束,朕會去看她。”
孫總管忙躬身:“是,小的這就派下面人去通傳。”
“阿離,這九重塔怎麼連個門都沒有啊。沒有門我們怎麼進?”荼蘼和阿離摸到了九重塔的近前,才發現,這塔竟然是沒有門的。
阿離好笑:“有門的話,怨靈不是也就出來了麼?”
荼蘼:“……”
阿離擡手凝力,在一處窗戶上拂了一把,就見那原本緊閉的窗戶上慢慢浮現了幾條紅毛線一樣的東西。阿離伸手將紅線剔除,然後拉着荼蘼一躍到了九重塔裡。
塔裡終年不見陽光,陰森森的讓人極度不舒服。塔正中間放着一坐金身菩薩。周圍,是很多小青銅和尚,十分雜亂的排序着。
荼蘼看着那些小和尚姿態各異,覺得挺好玩,阿離卻是在那些小和尚中間遊離,找來找去。
忽的,阿離停在一睡佛陀的身邊,指着那閉眼橫臥的佛陀道:“我們從這兒下去。”
秦九兒皺眉看着睡佛陀,不由得撓頭,這一坐青銅佛陀上難道是密道的入口?
阿離蹲身,在睡佛陀的身上和周圍摸了一遍。最後在睡佛陀翹手指的位置找到一個機關。隨着將那手指一旋轉,睡佛陀頓時橫移出去,露出一條黑暗的通道直通地下。
荼蘼暗喜,忙要往通道里走。卻被阿離一把拽住,拿出一個夜明珠子託在手心,先走進去。荼蘼跟着阿離的身後走,看着阿離並不是那麼寬闊健壯的肩背不覺得溫暖了眼眸。這個男人的心思細膩天下少有,和他在一起,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夜明珠照亮地下的黑暗,卻驅散不走周圍的陰冷。荼蘼不由自主的裹了裹外衫,接着,就有一件還帶着體溫的袍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荼蘼拿着袍子就要給阿離穿上。
“嘴硬,你看看你的手已經冰涼了。”阿離的聲音有些不容拒絕的強勢。
荼蘼抿着嘴脣只好將衣服披上。兩人終於走過斜坡的通道,到了一個很寬敞的空間。阿離忽的打開火摺子,這空間的場景瞬間就在眼前。
在空間的正中,有一條金龍盤着,而金龍盤着的中間,就插着一把骨白色的劍。
“噬魂!”荼蘼高興就要去拿起。
阿離抓住荼蘼:“不要輕舉妄動,那條盤龍上有陣法,別傷到你。”
荼蘼忙小心的縮回手:“阿離,那你會破那陣法麼?”
阿離靠近那盤龍走了兩圈,用手指做劍,攻擊了盤龍的眼睛。隨即,盤龍雙眼冒出紫色的光,將阿離直接逼退三步開外。
而荼蘼瞳孔一緊,那光居然和紫晶的光芒是一樣的。
“阿離,我用我的血試
一試。”荼蘼說着就將自己的手指咬破,伸着手指就往那龍眼上摸。
阿離大驚:“荼蘼,小心!”
但是阿離的擔心沒有出現,荼蘼的接近,盤龍沒有一點反應。甚至荼蘼的血在抹上那盤龍的眼睛時,那眼睛光亮更盛。光亮沒有去攻擊荼蘼,而是將她包裹,完全友好,不傷害她的樣子。
荼蘼接着伸手將噬魂從盤龍的身邊抽出來。劍身很短,只有一尺八寸,劍鋒鋒利,吹毛可斷。劍身兩邊是精美的刻畫。畫像一邊是男一邊是女,隔着一把劍緊緊相擁。只看一眼,便震撼心靈。
這劍身上癡癡相纏的男女,想來就是那鑄劍師傅和他的老婆了。兩人在這噬魂劍上相擁一百多年,報仇之後,被封印在此。今天,自己卻要帶他們重見天日。
阿離見荼蘼久久盯着噬魂不撒手,便上前將噬魂從荼蘼的手裡拿過來,裝到事先準備的好的一個袋子裡,纏綁掩實。“噬魂有勾魂的陰邪,所以不要總是盯着她看。”
荼蘼恍然回神,勾魂麼?自己都沒有覺得,就是覺得這劍上的男女很讓人感動而已。
“好了,走吧。”阿離拉着荼蘼要離開這兒。
荼蘼跟着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又跑回去,將那龍眼睛給摳了出來。
“荼蘼你這是……”阿離不解荼蘼的舉動。
荼蘼嘿嘿笑着:“我瞧着這個龍眼和紫晶的一個碎片,留在這地下挺可惜,我要帶走。”
兩人小心出來九重塔,見無人發現,便遮人耳目,帶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一路向北趕去。
登基大典結束,是新歡宴會羣臣。
東里蕭風看着那安平公主的空座,總是覺得心事不踏實。
“孫總管,再去瞧瞧安平公主,頭疼好些了沒。”東里蕭風吩咐身邊的內侍總管。
孫總管點頭,這邊剛走幾步,就有下面的人上前來稟告,接着將一張留書給孫總管。孫總管自然是不敢看,直接就去皇上那兒,耳語一番,然後將留書又交給皇上。
東里蕭風展開留書迅速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起老高。
北冥爵其實一隻在關注東里蕭風的臉色。也放開八玄的神識去聽東里蕭風和身邊的總管說什麼。此時遲遲不見荼蘼出現,又見東里蕭風皺眉,就知道荼蘼可能是出現了狀況。
北冥爵坐不住了,開始聽那老太監跟東里蕭風說荼蘼頭疼,在含香殿休息。以爲荼蘼就是不想看見自己,在躲着自己。現在他覺得事情或許不是那麼簡單。
東里蕭風尋了個藉口就離席而去,北冥爵自然是也立刻跟去。
文武百官雖然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皇上的事,他們也不能過問。
含香殿,宮女內侍跪了一地。
東里蕭風沉臉問道:“公主和大法師走了,之前就沒有一點徵兆?”
宮女忙搖頭,帶着哭腔:“回皇上,公主真的是走的很突然。原本公主說頭疼,在房間休息,但是大法師來找她,兩人就一直在房間沒有出來。然後,孫總管派人來看看公主的身體,奴婢們一推門,就見房中空空,桌上只有一張留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