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一直在鑽研兵法, 已經二十七歲的趙巍宸仍舊是個沒有經驗的人。在‘趙巍宸’的記憶中,這就是他身爲趙巍宸第一次與人親吻。
柒陽的臉上是羞惱的紅暈,他伸出舌頭, 不是想要迎合, 而是想要把寒暄的舌頭推出去。然而寒暄的吻技太高超, 不但沒有被推出去, 還緊緊的纏住了柒陽的舌頭。
“唔……”任由柒陽怎麼抗拒, 寒暄都緊緊的抱着柒陽的身體。
半晌,寒暄才放開柒陽的身體。
柒陽氣喘吁吁,他皺着眉, 狠狠的用手擦着自己被吮吸得紅腫的脣,然後道:“陛下請不要這樣。”
“可我就想要這樣啊。”寒暄對着柒陽眨了眨眼, 在柒陽看來, 這分明實在勾引自己。
柒陽堅定着自己的心神, 然後說道:“陛下,若是沒什麼事臣就先告退了。”說着柒陽就想要走。
然而寒暄扯住了柒陽的衣袖, 然後說道:“還有事。”
柒陽忍着自己心中肆虐的情緒,然後說道:“那還請陛下趕快講,臣也好早早離去。”
寒暄道:“我們不急,慢慢講。”
“那下次再說。”柒陽扯着自己的衣袖。
而寒暄拉得死緊,柒陽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居然想一拳砸上寒暄的臉, 好似他已經做過很多遍同樣的事情了。
然而柒陽把這種奇怪的想法給壓下心頭, 他怎麼能這麼做?這可是皇帝, 他一個臣子怎麼能毆打皇帝?
柒陽心中想着事情, 手下一個沒注意,就把袖子給扯斷了。
嗤啦一聲, 寒暄的手中就剩下一塊布料了。
寒暄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燦爛,他道:“斷袖!原來你願意跟我斷袖!”說着寒暄就緊緊的抱着柒陽的身體。
柒陽感覺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心裡越發的覺得皇帝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哪裡是那個冷清理智的帝王,分明是個無恥無賴的地痞,而且還是長得特別好看能迷惑人心的那種地痞。
寒暄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粘在了柒陽的身上,任由柒陽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不是這樣的。”柒陽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寒暄笑容甜膩,他道:“看來你對我也不是沒有意思。”
“抱歉,陛下,臣真的對男子沒有興趣。”
“你對我有興趣不就好了。”寒暄掰過柒陽的臉,讓柒陽直視着自己的容顏,說道:“難道你覺得我不美嗎?”
柒陽盯着寒暄的臉,不得不說這樣一張臉真的是美極了,柒陽從來沒有見過有幾個女人能夠美過寒暄,但是有哪個美人肌肉分明,比自己還高,口口比自己還大?
被寒暄抱着,柒陽感覺到了寒暄的那個,明顯要比自己大。
然而看着那笑意盈盈的臉,柒陽還是鬼使神差般的說道:“美……”
“嗯。”寒暄應了聲,然後就開始扒柒陽身上的衣服。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柒陽能夠聞到寒暄身上那股摻雜着漬骨草的氣味。有些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聞到過。
還沒有等柒陽仔細回想,寒暄已經將柒陽的外套扒下來了。
柒陽連忙將衣服穿回去,然後接連退了幾大步,他護着自己的衣領,一本正經的對寒暄說道:“臣先告退了。”
看着柒陽那似乎有些慌亂的背影,這一回寒暄卻是沒有追上去。
寒暄苦笑了聲,然後穿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果然還是沒有變,總是那麼的正經,明明有反應卻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看來,即使是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他也仍舊是他,骨子裡的東西還是不會變的。
幸好趙巍宸的性格與柒陽頗爲相似,而且常年在外,由柒陽頂替趙巍宸也不會有人察覺到異樣。
然而真正的趙巍宸已死,現在的這個‘趙巍宸’最大的作用就是穩定軍心。
畢竟說要換一個代替趙巍宸去北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取代趙巍宸在那些將士們心中的地位,至少要花個一年半載。
寒暄暫時還沒有考慮好由誰代替柒陽去北地,讓柒陽去北地那樣的苦寒之地他是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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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陽逃也似的離開了內殿,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柒陽才覺得身上的熱潮褪了不少。
見周圍沒什麼人,柒陽故作鎮定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他仔細的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桓元宮。
出了皇宮,柒陽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將軍府。
劉管家見到柒陽的袖子斷了,問道:“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柒陽不自在的將那隻斷了袖子的手藏住,然後說道:“這天氣開始熱了,命人燒水,本將軍要洗澡。”
說完柒陽就急匆匆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裡了。
劉管家疑惑的嘟囔道:“可現在明明才二月啊,怎麼就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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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陽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熱,心裡也很是燥。
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柒陽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夜風習習,柒陽忽然想起了前幾日收進來的那個‘書童’。
下一個瞬間柒陽的腦海中又劃過了寒暄的臉龐,柒陽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等到柒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將軍府裡兜了個大圈子。
“將軍?”
柒陽回過頭,看到了一頭白髮的阿奴。
“趙默,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柒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將軍府的西側。
阿奴低頭道:“我在屋內看書,見着外面有個人影就出來了,沒想到是將軍走到了此處。”
柒陽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在意,我只是隨便走走。”
“不知道將軍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阿奴問道。
柒陽嘆了口氣,說道:“的確是有煩心事,而且還難以解決。”柒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是覺得這個老者能夠相信,莫名的就說出了心裡話。
阿奴說道:“若是不嫌棄,將軍可以說出來,老奴……年齡也不小,或許能爲將軍解疑答惑。”
柒陽看了眼遠處的皇宮,然後道:“若是有男子向自己告白,該如何拒絕?”
“這個……的確是件煩惱事。不如將軍說自己並不喜歡男人。”阿奴說道。
“沒有用。”柒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寒暄的無賴,只好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早的歇下了吧。”說完柒陽就走了。
阿奴應了聲,然而並沒有馬上就回到自己的屋裡。阿奴看着柒陽的背影,良久纔回過神來,他弟頭兀自苦笑一聲,然後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柒陽回到了自己的房內,平日裡覺得時間不夠用的他今天卻是覺得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慢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到深夜,這樣他就不會那麼精神了。
吹熄了燈,柒陽上了牀,腦子裡總是時不時的浮現了寒暄的容顏。
柒陽只覺得羞恥異樣,第二天早上柒陽起牀,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濟的樣子。
想了想,柒陽命人去打聽寒暄的事情。
早上打拳的時候柒陽一直都心不在焉,上朝的時候也沒有聽進去多少。
好在柒陽再怎麼樣都不會忘記衣冠端正這回事,就算是走神的時候也是一副正經的模樣,所以沒有多少人發現柒陽的異樣。
今天寒暄沒有再把柒陽留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思。
柒陽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那打聽消息的人究竟打聽到什麼,畢竟‘趙巍宸’常年在外,對於長安的事情並不瞭解。
聽完之後柒陽陷入了沉思,之前那顆莫名有些躁動心平靜了下來。
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因爲對另外一個人的懷念,柒陽覺得如果這就是寒暄所謂的喜歡,那麼喜歡未免太廉價隨意了點。
奉越國的亡國之君柒陽性格與他極爲相似,都是嚴謹不苟言笑的那一類人,可謂是正直到死。
現在柒陽死去了,寒暄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尋找替代品了。
柒陽命人去找尋柒陽的畫像,他想要看看柒陽究竟長得如何模樣,難道他和柒陽長得也很像嗎?
那種異樣的感覺一直在柒陽的心中蔓延,柒陽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他和寒暄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但是他爲什麼會有這種類似於嫉妒的心情?
難道是他被寒暄的那張臉迷惑了嗎?柒陽按住自己的頭,腦子中有些畫面快速的滑過,然而他一幕都沒有記下來。
有的時候柒陽有一種錯覺,好像他並不是趙巍宸,而是另外一個人。
每次柒陽看着鏡子中的那個自己的時候,都覺得十分的陌生,然而伸出手去摸側臉,一點痕跡都沒有。仔仔細細的瞭解了自己身邊周圍的事情,柒陽沒有發覺到任何的異樣。
難道這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柒陽覺得自己可能是摔下馬的時候真的磕壞腦袋了,不然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錯覺呢?
明明身邊的事情和腦海中的記憶沒有一絲一毫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