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們的體內蘊含着巨大的力量,”雷加對夥伴們說道:“儘管多年的戰鬥和修煉讓你們發揮出了其中一部分,但實際上,這些力量的絕大部分依然在你們體內沉睡,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們激發出來。”

這是位於暴風之神不遠處的某處山谷,也是夥伴們在過去經常進行訓練的地方,此刻,薇莉、戰斧和海姆正站在雷加的對面,傾聽着這個遊魂說的每一句話。

“和這個世界,甚至是宇宙中的大多數生物相比,你們無疑是一羣強者,”雷加掃視着自己的夥伴,緩緩說道:“然而我必須說,在雷電之靈的面前,你們只不過是一幫還沒長大的嬰兒,它只要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讓你們死掉無數次。”

這番話明顯沒有被戰斧所認同,這個矮人不滿地哼了一聲。

“用你最強的力量向我進攻,”雷加對戰斧說道:“我會用事實證明我的話,如果你能夠在我的手上堅持一分鐘,我會主動收回剛纔所說的。”

“至少還要二十瓶你珍藏的好酒,”戰斧揚起了自己的斧頭,“別以爲我會手下留情,不管是你還是那個什麼雷電之靈,我的斧頭會讓你們明白輕視一個矮人的下場!”

他的身體在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同時突然消失了,下一刻,當人們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從他原來所在的位置移開時,戰斧已經出現在了雷加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與此同時,這個矮人那幾乎趕上自己身高的巨大雙人斧在空中劃過一道閃電般的光弧,向遊魂的腰部橫掃過來——在矮人那難以置信的力氣下,這一斧足以將一頭巨龍攔腰劈成兩段。

然而在雷加的面前,這種程度的進攻並不比一個手持農具,沒有經過半點訓練的村夫強多少,矮人的斧頭幾乎是毫無阻礙地掃過遊魂的身體,卻只是擊中了一個幻影,沒等他重新找到對手的位置,來自後面的巨大力量已經讓他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摔在幾米之外的地上。

“我已經看到了輕視矮人的後果,”雷加平靜地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矮人說道:“最強大的矮人戰士?真是個笑話,和諸神時代那些偉大的戰士相比,你甚至比不上他們的一根腳趾頭,我在考慮克羅恩之斧是否真的適合你——那位神匠曾經一人戰勝過八位半神,你現在連他一半的力量都及不上。”

戰斧的臉上突然流露出罕見的一絲紅暈,但沒有任何人認爲那是害羞的表現,因爲他的整張臉,包括眼睛,全都變得比血還要紅,接着,這個矮人大吼着從地上跳了起來,風一樣撲向雷加。

矮人是一個勇猛善戰的民族,儘管他們的身高只是人類的一半多一點,任何對這一種族稍有了解的人都不敢因此而對其有絲毫輕視。他們的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他們動作的敏捷絲毫不比那些經過艱苦訓練的戰士要差,他們天生就是使用戰斧和戰錘的高手……然而這些並不是他們最讓人顧忌的地方,勇猛,或者說戰鬥時的瘋狂,纔是這些小個子最讓人頭疼的地方。一旦一個矮人真正將全部身心投入到戰鬥,即使面對的是一個半神,他也絕不會有半點膽怯,除非其中一方倒下,矮人永遠不會停下來,而在所有能夠激起這種鬥志的刺激中,對親人的傷害,對矮人驕傲和尊嚴的折辱無疑是最爲有效的。

被雷加挑起怒火的戰斧並沒有失去理智,但他的攻擊強度明顯比之前增加了很多,巨大的雙人斧在他手中並不比一根樹枝沉重多少,在短短的一瞬間,山一樣的斧影便籠罩了雷加的身體周圍,與之相伴的是從斧刃上射出的一道道閃爍着寒光的半圓形弧光,那是矮人體內能量通過斧頭髮射出來形成的利刃。

可以輕易切開鋼鐵的能量利刃和幾乎密不透風的斧影沒能對雷加造成絲毫困擾,他的身影如同有形無質的幻影般飄行在驚濤駭浪般的攻擊中,“二十九秒。”他輕聲說道,然後看似隨意地伸出手,穿過眼前的斧頭組成的牆,拍在了戰斧的頭上。

帶着精鋼頭盔的矮人再次嚐到的苦頭,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感到陣陣眩暈,他那粗壯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鼻子和地面重重地撞在一起。

“你把我惹火了,”這種程度的打擊對戰斧來說並不算什麼,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揉着差點被撞扁的鼻子,對雷加說道:“我要認真了。”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在空氣中,那原本握在他手裡的雙刃巨斧在同時飛了起來,旋轉着射向雷加,在飛行的途中,雙人斧先是一分爲二,隨後又變成四個,當抵達雷加身前時,斧頭的數目已經達到了十六個。

“華而不實的表演,”雷加輕聲說道:“你真讓我失望。”一道無形的力場出現在他的四周,來勢洶洶的雙刃斧在力場外盤旋飛舞,卻始終無法前進半步。

“看着這個!”戰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空氣中傳來,人們卻無法將其定位。隨着他的聲音,魔法的光芒逐漸籠罩在高速旋轉飛行的雙刃斧外圍,將這些斧頭化作了一個個耀眼而閃爍不定的圓形光影,下一刻,所有的斧頭練成一排,連續撞擊在魔法護罩的同一個地方,在猛烈的衝擊下,堅固的護罩在數秒鐘內碎裂成四下飄飛的光點,接着,長驅直入的斧頭再度分散開來,從不同的方向朝雷加飛去。

“真可惜,”雷加淡淡地說道:“你的火候還不夠。”他的語速並不快,但在電掣一般的斧頭到來之前剛好把最後一個字說完,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再一次舉起,拍在了其中一柄雙刃斧上。

漫天的斧影突然消失不見,重新和雙刃斧分開的戰斧又一次摔在了地上,這一次,他沒有再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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