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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加的怒吼聲幾乎和他的魔法在同時降臨,一道手臂粗細的閃電在恰圖拉人的大刀距離薇莉還有不到兩公分的時候擊中了他,那個可憐的人頓時被強勁的衝擊力打得橫着飛了出去,強大的電流瞬間讓他變成了一段焦炭,而由於電流的刺激,他的手在最後一刻仍然痙攣性地抓着那把大刀。
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充斥着雷加的胸膛,這種憤怒甚至遠遠超過了目睹戰斧被地行蠕蟲吞吃時,而與此同時,他的心中還夾雜着一絲恐懼,這是他變成遊魂後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只有在菲洛絲被潮水般的敵人包圍時,他纔有過同樣的感覺。
“你們必須受到懲罰!”雷加的聲音在魔法作用下響徹了整個荒原,來自神詆的威壓被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幾乎所有的野蠻人都感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他們停止了進攻,就那樣呆呆地看着懸浮在空中的遊魂。
雷加並沒有因此而饒恕這些人,他的雙手飛快地做着手勢,無數原能粒子在他的召喚下向自己的夥伴涌來,隨即在手勢的指揮下排列起來,下一刻,一個溝通不同空間的通道被龐大的能量強行打開,一團又一團的黑雲從通道中飛快地涌出,伴隨着這些黑雲的,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如同蜜蜂扇動翅膀時所發出的嗡嗡聲。
“我的天,”矮人驚歎地說道:“那是什麼?”
他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雷加的命令下,來自其他空間的黑雲閃電般向還在發呆的野蠻人們俯衝而下,剎那間,所有的恰圖拉人身上全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直到這時,小隊纔看清,那些黑雲原來是一羣羣全身黑色的小蟲子,此刻,它們正興奮地享用着召喚者提供給自己的大餐。
這些來自與魔界處於同一層次的低層界的蟲子叫嗜血蟲,它們把飢餓時遇到的任何東西當成食物,幾分鐘之後,當嗜血蟲結束進餐,被重新遣返回自己的世界時,除了小隊成員和墨爾,方圓幾公里的荒原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生物的痕跡。
雷加絲毫沒有注意自己魔法造成的效果,他匆忙落回地面,飛快地跑到薇莉身邊,蹲下身,抱起了失去知覺的女戰士。
“她怎麼樣?”海姆等人僅比雷加稍晚一點到達,他們站在雷加身後,緊張地看着臉色蒼白的薇莉。
“她的傷很重,”雷加此時已經探察清楚了薇莉的情況,這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重新恢復了冷靜,“但她會好起來的。”
荒原上,某處偏僻的山谷。
雷加和他的夥伴們此刻全都坐在山谷深處的山洞裡,清晨的陽光從洞口斜斜地照射進來,落在這些探險者的身上,悄然驅散了他們在夜晚受到的寒意,然而此刻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處在山洞最裡面的兩個夥伴身上。
在戰鬥結束後,小隊並沒有在原地停留,他們無法確定那些野蠻人是否還有同夥,而薇莉的傷勢需要精心的照顧。於是,在雷加爲女戰士施加了一個治療魔法使其傷勢不至惡化後,小隊便乘坐着墨爾變成的巨蟒迅速離開了戰場,一路尋找着能夠躲避可能的追擊和讓薇莉安靜接受治療的地方——這一次他們的運氣不錯,在荒原上奔行了兩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找到了現在容身的這個山洞。
晦澀而拗口的咒語迴盪在不大的山洞中,在小隊夥伴們的環繞中,雷加佇立在山洞的正中間,潮水一樣的原能在被咒語加強了的意念召喚下從四面八方涌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又一個閃爍着白色光芒的圓圈。
在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這個大型的治療魔法終於接近了尾聲,隨着雷加喊出一個含義難明的字節,所有懸停在空中的光圈全都有順序地落了下來,它們紛紛融入到躺在雷加腳下的薇莉體內,修補着這個女戰士受到的傷害。一瞬間,薇莉的整個身體都散發着一種奇特的光輝,在着光輝的映照下,她就像是沉睡中的女神一樣美麗而聖潔。
雷加輕輕吐了口氣,緩緩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夥伴們那急切的目光。
“她已經沒事了。”雷加說道:“當這些光芒完全融入她的體內時,她就會醒來,所有的傷勢都會在那時癒合,但她仍然需要至少兩天的時間休養——畢竟,那道魔法射線擊中了她的要害。”
“我們的食物還很充足,”海姆說道:“既然如此,我建議我們暫時就待在這裡,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搞清楚這周圍的情況。”
“在進行治療之前,我已經命令墨爾對這周圍進行了探查。”雷加說道:“這裡很偏僻,方圓五十公里之內沒有任何智慧生物和野獸活動的跡象,我會在山谷外設下魔法,兩天之內,你們在這裡將很安全。”
海姆立刻注意到了雷加話中所用的第二人稱,“你要離開我們?”他皺着眉頭說道:“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納克和戰斧的關注,亞巨人和矮人隨即把目光從薇莉那裡轉移到了雷加的身上,在共同度過的這段日子裡,遊魂的魔法,知識與智慧已經成爲他們必不可少的依靠。
“我必須去完成一些事情。”雷加平靜地說道,眼中卻閃爍着猛獸捕獵時纔會出現的光芒:“兩天之後,當薇莉醒來時,你們就會見到我,在這段時間,墨爾會和你們在一起,我想它會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海姆靜靜地凝視着雷加,“既然你堅持,”他說道,同時把手放在了後者的肩膀上,“小心一點。”
雷加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山洞外走去。
這片廣袤無垠的大荒原佔據了雷加所在大陸東北部接近十分之一的地區,無數年來,獸人和野蠻人牢牢地把持着這塊土地的統治權,他們的足跡遍及整個荒原,即使是那些兇猛的魔獸也會小心地儘量避免招惹這些兇悍而數量衆多的種族,在這裡,他們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這種壓倒性的統治地位和本身強悍的體魄賦予了野蠻人驕傲的性格,他們粗獷而勇猛,從來不畏懼任何事物,除了自己的祖先,沒有人能夠叫他們頂禮膜拜,即使是面對最兇惡的敵人,他們也只會挺身戰鬥,膽怯和畏縮從來不是野蠻人的性格。
然而此刻,恰圖拉族的長者們,連同族中最強大的勇士,他們的族長加威爾,卻正在做着足以令他們那被視爲生命的傳統蒙羞的事情——他們跪在一個身穿黑袍的法師腳下,如同餓狼面前的羊羔那樣瑟瑟發抖,又彷彿被世代訓練的奴隸面對主人時那樣謙卑。
“那麼,”黑袍法師的聲音出人意料地溫和,好像是在與多年的老友在閒聊,“讓我們聽聽今天的收穫,”他的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名長者的身上,“親愛的霍德,你能夠告訴我嗎?”
這看似商量的,溫和無比的話語對那名長者卻猶如死刑的宣判,他原本微微顫抖的身體此時變成了風中搖曳的小草。
“我的主人,”霍德吃力地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卻再也無法說下去——徹骨的寒意讓他的思維和語言幾乎被完全凍結了起來。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黑袍法師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溫和,“你真的很讓我失望。”他從白骨搭成的座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霍德的面前——直到這時,他那始終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臉才暴露在人們面前,那是一張乾枯得幾乎像骷髏的臉,加上瘦高的身體,如果不是那雙閃爍着寒光的眼睛,任何人都會認爲生命已經離開了這張臉的主人。
“我並不介意失敗,”骷髏臉法師慢慢地說道,似乎生怕自己的聲音會驚嚇到跪拜在腳下的人們,“但我不能容忍愚蠢和膽怯。”他的手輕輕搭在霍德的頭上,這看起來毫無力道的動作卻使得後者立刻停止了顫抖——巨大的恐懼讓他的血液幾乎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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