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欣賞舞場中跳舞的男女,一邊享受巧克力蛋糕帶來的滑潤,我的心情舒緩了不少。仰頭看看星空,靈魂大河星流滾滾,源海之中閃動銀光,多迷人的夜啊。我真想感嘆幾句,不過估計現在的長相就算吟上千八百的讚美詩篇,也不會有女孩子找我搭訕。
人羣之中耶羅東竄西竄,沒多大功夫便發現嬌尼爾學姐的蹤跡,她正和四十歲出頭的紅袍同伴跳老套的禮舞,畢竟代溝太大,玩不到一塊去,跳一首禮舞客氣客氣就完了。耶羅穿過兩對跳着禮舞的中年人,靜靜等待曲子演奏完畢,他臉上露出正派的笑容,不纏一絲雜念。
我瞧着他的身影暗暗點頭,第一次請女士跳舞學問不少啊,這可不像迪廳,舞曲沒有放完不能隨便插手邀人,也不能跟流氓地痞似的滿臉調戲之色。蛋糕吃沒了,我觀察一遍桌上顏色各異的飲料,好奇的問服務小弟:“這裡面哪杯味道最好?”
服務小弟臉色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哪杯都是我們特級調酒師的傑作,風味不同而已。”就像吃飯,你問飯館裡什麼菜最好吃恐怕人家不會回答,你問什麼菜最特別,最有風味纔會得到相應答案。
“好,給我杯勁小點的。”我知道是我問錯了,沒跟他擡槓,現在還不是鬧場的時機。
服務小弟挑出幾杯顏色各異的圓口玻璃杯,他解釋道:“這些都是果酒,不知道先生您喜歡什麼口味?”
果酒,我記得當初和耶羅喝過一次,他抱着我腦袋足足笑了一晚上,勁還不大?“你找個酒精最少的,我可不想躺着回家。”我衝他攤攤手,“多少錢一杯?”
服務小弟從中提出一杯橙黃色,玻璃杯口插有一塊像芒果的調和酒,衝我一邊請手一邊回答:“3個銀幣,謝謝先生光顧。”
嗯,2杯就是一整個蛋糕。看來糕點師是不如調酒師來錢快。我很乾脆的拿出一枚金幣丟進籃子裡。“多來幾杯。”
服務小弟提了提眉毛,“先生,這夠整整一桌的酒錢了。”雖然說的好聽,可他並沒有還給我金幣。
“那你就別管了,我想喝什麼就拿什麼。”一看材料就不高級,1個金幣買一桌子。我端起他推薦的酒,小酌一口,味道很甜,加上這個世界獨有的甜氣酒精,差點吐出來。看看身邊正在觀察我的小弟,我不好意思出醜,只得忍着難受嚥進肚中。“哪杯味道淡?”擦擦嘴,我臉色很難看的問。
服務小弟眼睛轉了一圈,指指我身邊的一杯透明酒。我拿起來一喝,果然甜味很小,除了酒精味喝不出其他感覺。這難不成是異世界的白酒?我不敢多喝,白酒的勁咱知道,憑甜味又分不出度數,乾脆放棄。
瞅瞅遠處的耶羅,他趁我挑酒的功夫已經和學姐搭上勾,兩個人正隨着歡快的音樂跳類似桑巴的舞步。呵,這屁股撅的。我咧咧嘴,丫玩的太瘋了,也不怕把身上的夾層給抖出來。
“嘿,小夥子,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啊?”我正衝着耶羅愣神,一隻魔爪悄然拍上了我的屁股。我激靈一下,往前竄了幾步,回頭觀瞧,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站在我的身後衝我眨眼。
搭訕?按理說我現在的摸樣應該沒人看得上,咋蹦出來這號人物?等我看清楚以後,心都寒了。這位大媽長的和我有一拼,一身豔紫色的貴婦裝,手上帶着八個大金戒指,腕子寬的圓圈金耳環,小拇指粗的金鍊子,兩顆金牙,映着月光直晃我眼睛。
打哪來的鄉下暴發戶啊?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她長的醜,顯唄也就罷了,偏偏自己的身材還不知道保養,胖的像個球,看不見脖子,一顆圓圓的腦袋有三個下巴。都是專家妹妹惹得禍,誰說難看就沒人搭理我,這不把妖怪招來了。
“大姐您找我啊?”我揉揉屁股,她胖的很瓷實,巴掌力道一點都不像女人。
一聽我叫她大姐,胖大媽笑了,這一笑眼睛眯進了肉裡,瞧不見了。“我瞅你一個人,挺孤悶的,來跟你說說話唄。”她猶若胡蘿蔔的手指掃了一下桌上的吃食,“你想吃什麼就吃,姐姐給你掏錢。”說完沖服務小弟的籃子裡扔進兩枚金幣,衝他擺擺手,讓他走開。
我趕緊拉住正要逃跑的小弟,偷偷往他手裡塞個金幣,附耳說道:“你可別跑,我一個人慎得慌,陪我待到她走爲止。”
服務小弟連看都沒看,原封不動把金幣還到我手中,剛纔客氣的樣子沒了,一臉焦急的回道:“大哥,你饒了我吧,我家裡上有80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兒,全靠——”
“走!不攔着你,什麼玩意。”也不知道他跟哪個劫道土匪學的,至於麼,給錢都不要。我嘆口氣,真是我還沒找麻煩,麻煩來找我了。“大姐您也別逗,我沒啥愁苦的,咱不會跳舞可不就只能跟一邊吃吃喝喝。”我知道打起來我弄不過她,咱擺出低姿態吧。
“好,那我陪你一起吃吃喝喝,你看怎麼樣?”胖大媽隨手端起一盤子蛋糕,叉子叉起整塊送進嘴裡。
我靠,大白鯊的嘴啊。看她一排金白相間的利牙,我心都碎了。“您吃,您吃舒服了就行。”我舌頭直打哆嗦,心想耶羅這個混蛋怎麼還不發暗號,我特想立刻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喲,還知道關心我。”白白淨淨的圓臉上抹出兩道腮紅,“那我也疼疼你,張嘴,啊~”她端起另一盤蛋糕,一叉子穿透就往我嘴邊送。
“啊,啊?”我哭的心都有了,春天早過去了,怎麼還能碰見花癡呀?你找個俊男不行麼?這舞會上哪個男的不比我帥,不比我酷,咋就選到我頭上來呢?戰戰兢兢地張開嘴,我被強制塞進去大半塊奶油蛋糕,這奶油可不像現在的植物奶油,正正經經從奶裡面提煉的,油的我嗓子眼直顫。
我嘴邊白花花的一圈,胖大媽瞧着不雅,掏出自己的針織手絹幫我擦拭。就在這時候,一道白光閃了我的眼睛,我眯眼一瞧,耶羅正借跳舞的動作控制學姐胸口的掛墜藉着月光往我臉上照。鬧場的暗示到了,我任由胖大媽在我臉上亂抹,心裡琢磨這場子該如何鬧。
“呃,我說大姐,姐姐,你會不會跳舞啊?”腦子轉了轉,現在最好利用的便是身前的奇人,有她在我打架都不會吃虧。
胖大媽的臉蛋耷拉下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低頭忸怩道:“我小時候老跳的,要不我幹嘛來參加舞會啊。可我找了幾個人,都,都不願意跟我一起跳。”她的小女孩姿態令我毛骨悚然,但還是聽出了找我的原因。
原來是覺得我長的抱歉,身邊也沒伴,所以纔想靠近我。那正好,我笑笑說:“我雖然不會跳,可人不笨哦,你教我幾次,保證學的特快。”說完我拉住她肥碩的手掌,準備走向舞場。
胖大媽一聽臉上的肉堆成一坨,“好哇,我就想跟你跳舞,姐姐教人拿手,包你一學就會~”
郎有情,妾有意。。。。。。呸呸,史上最雷人組合產生了,我們手挽手走進舞池,她肥胖的身材跳起舞來像個陀螺,滾動的肚子能把我扇一跟頭。我儘量避開她的高難度殺招,跟在旁邊只用一雙手打響指,順着韻律掂掂腳尖,打打拍子,同時觀察身邊的狀況。
如我預料,我們在舞場中就像一陣風暴,刮到哪裡,哪裡就煙消雲散。周圍跳舞的男女們一見胖大媽的風騷舞姿,立馬跟吃了三斤巴豆般,從頭綠到腳。還好這幫人身份不低,要不臭雞蛋爛鞋就丟過來了。
跟舞場整整轉了半圈,我們就快接近耶羅和學姐的組合,忽然胖大媽來個360度大旋轉,天塌地陷,哐嘰一下歪倒在地,旁邊背衝她的女孩被連帶壓到。
棒,想什麼來什麼。我正發愁熱鬧還沒不夠大呢,她就完美地配合了。壓倒的女孩身材弱小,一米六出頭的個子被胖大媽壓的快出不來氣了。她的男人滿臉怒容,底身摟住自己的女人,好不容易纔掙脫胖大媽的身子。
這爺們不像善茬,一米八幾的個子,雖然衣衫光鮮,可身子很壯,頭髮背在身後,恐怕不是騎士就是傭兵。他衝着仍舊倒在地上的胖大媽吐口唾沫,狠狠地一腳揣在她的肩頭,這才轉身安慰女伴。
我瞧清楚對手的行爲以後,並沒急着動手,而是走到一張桌子旁邊,扔給另一位服務小弟兩枚金幣,抄起一個三叉金屬燭臺,隨口說道:“錢夠買這玩意的吧?”
服務小弟沒吱聲,我只當錢夠了,拔掉蠟燭,我看看臺座,又看看三個尖,決定用帶尖的一邊。
“喂。”快步走到大個子的背後,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大個子正在安慰自己的女伴,很不耐煩地拍掉了我的手,腦袋扭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