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體術的極致?將殘存的紫火包裹在我周圍,我暗暗思量剛纔詛咒之主的逃跑方式。他究竟用了多少巫毒才把自己的身體改造成現在這副德行?的確,無論速度,力量,靈活性都要比處處受限的普通人體構造強大許多,可這樣一輩子當只泥鰍般的怪物,我連想都不敢想。
耶羅說過,四大巫主全是瘋子,我現在算是徹底理解了他的意思。詛咒之主逃到牆後就再也沒露頭,我戰戰兢兢地等了五分鐘左右,實在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洞邊,探頭看遍了桑德的寢室,最後發現窗戶裡有一扇徹底碎乾淨了,沒猜錯的話他應該順着窟窿竄到城堡之外。
“我靠,堂堂詛咒之主也會夾着尾巴撤退?”我一時沒能猜出對方的心理,但隨着心情漸漸平穩,腦中倒有些猜測。身爲詛咒之主,他的拿手本領便是詛咒。這傢伙估計知道我的底細,詛咒全免對於他來說就像老虎的牙齒被拔個精光,雖然還有鋒利的爪子,可仍舊無法踏實地將獵物吃進肚去。
“難不成他去找幫手了?”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半圈,我突然覺得危機重重,上回跟耀日城我也沒想到兩名巫師之主聚集在那,所以吃了大虧。“不可能,桑德的哥哥哪來那麼大面子,請得動兩名巫師之主。”我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說實話,當我明白過事的時候,已經夠驚訝了。桑德他哥不僅有巫師做幫手,還能請動詛咒之主,這是我無法想象的。“他們不知道尊嚴兩個字怎麼寫嗎?”堂堂四大巫主,銀袍法師都不能輕視的敵人,卻跑到一個王子的手下當差,他到底給了人家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好處啊?
靠,這人必須死!我的臉上散發出濃烈殺意,這已經不光是幫桑德奪權的問題了,巫師如此大力支持,裡面必然有天大的陰謀。“你們兩個沒事吧?”剛纔光顧着激動,沒注意兩位在我身後的女孩,不知紫火有沒有傷到她們。
小奴和蒂娜歪歪扭扭地斜躺在地板上,二人緊閉雙眼,任我如何呼喚毫無反應。我心裡害怕起來,趕緊湊過去摸了摸她們的人中,還是熱的,鼻息飄在我的拇指上,微微發癢。我喘了口氣,猛地想起剛纔巫主的紅酒煙霧,原來她們中了迷魂藥。
記得看電影時學過一個常識,多厲害的**也怕冷水澆頭。若不是處於危險時刻,她們睡到來年開初我也不會管,可現在的情況,我哪可能揹着兩個昏迷不醒的人繼續尋找王子。水魔咒從我嘴裡緩緩吟頌,我擋住小奴的鼻子和嘴,接近零度的冷水凝結在她的腦門上方,跟打開水龍頭一般成柱狀流下。
水花飛濺,小奴開始掙扎,她的表情開始痛苦起來,小腦袋不停地搖晃,眼皮快速顫抖。“醒醒,醒醒嘿。”我一邊控制水元素,一邊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打她潔白的臉頰,咱可不像她那般不知道輕重,雖然心裡着急得很,但手勁恰到好處,不會留下紅紅的巴掌印。
沒過多久,小奴慢慢睜開了雙眼,她下意識擡起手擋在臉前,喃喃地說道:“我。。。。。。”
“你什麼你,快點起來!”我見她有動靜了,催促她一句便挪到蒂娜身邊如法炮製。兩個人捂着腦袋慢慢坐起身,小奴幽怨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我應該溫柔的叫醒她纔對。
靠,這情況還想我跟伺候娘娘似地伺候你起牀?我哭笑不得,相對與小奴來說蒂娜就懂事得多,她迅速擡起雙手揉揉太陽穴,令自己更加清醒,然後看我一眼,等待我的命令。
“走吧,二位。”我將兩女攙扶起來,優先走入桑德的寢室。“幫我找機關!”一個大小姐,一個地下拍賣會的服務員,密室這種東西恐怕她們倆比我更加熟悉。然而我摸遍了桌上的盤子,牆邊的掛畫,牀的四角等各種可能是機關的東西,並沒有出現任何跡象。
“你們有沒有收穫?”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朝小奴和蒂娜看去。她們倒是挺勤快的,可結果和我一樣,毫無線索。“他奶奶的,弄這麼神秘。。。。。。”我隨口罵了一句,如今只有向第二目標出發。
趴上窗臺,我看了看城堡外牆的情況,一個人也沒有。“你們不是飛檐走壁莫奇怪,去去就來嗎?怎麼,被我殺怕了?”至今爲止,我已經幹掉對方差不多七八十人,除了巫師能對我產生威脅,還沒出現跟王牌刺客前十五名水準相同的對手,就是曾經令我頭痛的弓箭手,也頂多跟信仰騎士長的能耐差不多,和伊迪絲,金幣刺客比起來差遠了。
我大聲叫囂了半天,沒人理我。“唉,嘲諷抵抗了。”推門離開寢室,我帶着兩女繼續前行。寢室前方便是剛纔着大火的門廳,此時地上的五十多具屍體燒成了黑炭,濃重的血腥味被火焰吞噬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大門被我們開了一條縫,冷風吹入,連糊味也所剩無幾。
“別看了,快走。”我推推身前的兩名女子,她們看到這些一地黑疙瘩明顯心裡發怵,不敢從上面踐踏過去。小奴回頭看了看我,小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往前拉。
“都死絕了,有啥可怕的。”我明白她是想讓我走在前邊,可我怕敵人從身後放暗箭,所以瞪了她一眼,“害怕也得走,命最重要!”
這時蒂娜拉起小奴的胳膊,十分果斷地邁起步子。我挺佩服這姑娘的膽量,不愧是地下拍賣會裡出來的,面對各種狀況都要比沒受過苦的貴族小姐冷靜得多。
兩位女孩踉踉蹌蹌地走過大廳,我心裡不禁奇怪,敵人都跑哪去了?按說剛纔偷襲我是最好的時機,我甚至都準備好出手了,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沒有敵人的威脅,我們很快進入書房,尋找機關的時候我可沒有心思去琢磨敵人的計劃,找到桑德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書房的尋找難度比寢室大得多,每本擺在書架上的書籍我都要扒拉下來,看看是不是機關拉環。到後來我實在煩了,乾脆將一個個書架直接推到,書本灑落滿地。“見鬼,他到底藏去哪了?”折騰足足一頓飯的功夫,三人屁都沒找見,我懊惱地踹飛幾本大書,心裡鬱悶的要死。
我太佩服這位桑德王子了,密室做的連自己人都找不到,天衣無縫啊。書房是被我們幾個弄亂的,敵人那架勢不可能尋找完再碼放整齊,而詛咒之主又坐在桑德的寢室,這就說明他目前應該沒有危險。
那我乾脆別找了,和兩位女孩膩味到天亮?心中抱起放棄的想法,我瞧了瞧還在翻騰的小奴和蒂娜。“歇歇吧。”扶正一把軟椅,我先舒舒服服地坐下。
不對!一口大氣從嘴裡吐出,我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另一種假設。詛咒之主他爲什麼會在那裡等我?爲什麼打到半截卻逃跑了?敵人又爲什麼一個個都不見了?種種跡象都在說明一個問題——桑德他可能已經遇刺。
“我草。。。。。。”腦門嚇出幾滴冷汗,我低着頭傻呆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找找!”騰地一下竄起身子,幾步衝到門口,我剛想出去挨屋尋找,眼睛卻瞄到了小奴的臉。
這一眼猶如冰塊揣進了心口,令我的腳步遲疑不前,腦子也隨之冷靜下來。“算了。。。。。。”我慢慢走回座位,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桑德肯定玩完了,就算找到也是具屍體,沒蛋用。
何況我的猜測只是其中一種可能,但願老天爺沒那麼殘忍,剛得來的報仇曙光就把燈泡給敲碎了。小奴和蒂娜看到我慢悠悠地坐了回來,肩膀頓時矮上一截。“你嚇死我了。”小奴的臉蛋紅撲撲的,眼角還滲出半滴淚水。
“放心,我不會拋下你們不管。”我看她的樣子心裡直內疚,也怪自己過於衝動,親親苦苦的保護她們這麼長時間,到最後功虧一簣,作人不就太失敗了。“對了,咱們討論一下那位王子大爺的藏身處吧。你們有啥想法沒有?”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我隨口問問她們。
“其實。。。。。。”一直沒有說話的蒂娜開了口,她緊緊抓住小奴的胳膊,低聲說道:“今天我們兩個下午的時候被管家趕到你的屋子裡,我覺得有些問題。。。。。。”
“哦?”我眼睛一亮,“你怎麼不早說呢?”沒想到隨口一問還問出玄機了。
蒂娜咬着嘴脣看着我,沒有回答。她原本就被訓練的不會隨便亂說話,我一直沒問,她自然就沒說。“得,你的建議不錯,咱們去找找。”我衝她點點頭,腦子轉了轉,被敢到我的寢室也就說明有問題的屋子是耶羅那間。於是三人便一起來到我寢室隔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