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子,我看看街上的情況,仍舊沒幾個人出外行走。“他們不在酒館住宿,會跑到哪裡去?”低頭摸摸下巴,我琢磨起兩名刺客的蹤跡,難道漂亮小弟的情報已經過期,二位離開了這裡?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查清丹納鎮的每家住戶,至少對NO.1有個交代。下樓的時候,酒館中終於出現了兩位前來喝酒的顧客大叔,大下午的就跑來痛飲,肯定屬於愛酒如命那種人。
往往這類人羣,知道的事情比較多一些。
“老闆,幫我上兩瓶店裡最好的酒,我要和二位大叔喝會兒。”我笑呵呵地走到飯桌前,也沒問對方同不同意,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叔們聽見我剛纔的喊話,並沒有阻止我,看來酒的誘惑力對於他們的確很大。“我說,兩位前輩。。。。。。如何才能當一個稱職的酒鬼?”我開場便套上近乎。
“這問題有點意思啊。”坐在左邊的大叔首先笑了笑,他呼出一口酒氣,訕訕地說:“酒鬼嘛,一定不能在意酒的好壞,只要有的喝,就是幸福!”
“對,而且喝酒是人生中的第一大事,爲了酒,你可以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哪怕是被人削斷了四肢,也要求一口酒喝!”坐在我右邊的大叔接口道。
什麼狗屁理論。我暗暗搖頭,你們這酒癮簡直比毒癮還要大,沒救了。沒過多久,賊眉鼠眼的女老闆端上一個大盤子,盤子裡擺着兩瓶看着髒不拉幾的舊瓶子。
“這就是你們店裡最棒的酒?”我湊近鼻子聞了聞,沒嗅到丁點酒精的味道。
“當然,這是我親自釀的!”女老闆挺挺胸前兩團,她的身材倒是不錯。
我不禁瞅瞅身邊兩位酒鬼前輩,他們的眼中閃出異樣神采。估計沒騙我。。。。。。我本來是怕酒的檔次不夠,二人看不上眼,不過現在的狀況應該行了。
“來來來,我給前輩們滿上。”我拿起一瓶子酒,手掌頓時傳來粘糊糊的感覺。我靠,老闆也太能湊活了,要不是提前告訴我,我絕對猜不出裡面裝的是好酒。
兩位大叔一人一杯,仰着脖子灌進了嘴巴。“呼——”坐在左邊的那位先哈出酒氣,噴了我一臉。
我差點被他薰個跟頭,令人驚奇的是,我聞到的並不是普通的酒臭,而是一股令人反胃的怪異甜味。
對了,這是萊威。我這纔想起我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雪國瑞利亞,萊威的酒大部分都是果酒,而且連酒精的成分都和北方完全不一樣。
既然這樣,我也嚐嚐好了。我瞅着兩個大叔陶醉的表情,心裡動了念頭,擺正身前的杯子倒了小半杯,準備品嚐。
可是打聽完消息還要去尋找那兩個刺客叛徒,萬一喝醉了怎麼辦?拿起酒杯的同時,我又躊躇起來。
“喝啊,看什麼?”滿面紅光的大叔見我端着杯子要喝不喝的樣子,奇怪地問。
“我是從瑞利亞來的,聞這味道,很不習慣。”對方起了疑心,我趕緊扯謊道。
“怎麼,瑞利亞的酒鬼就不是酒鬼了?”那位大叔皺皺眉頭。
“老兄,你不知道,瑞利亞那邊的酒和咱們這兒不同,辣得很!”另外一位大叔自顧自地倒上一杯,喝完笑道。
“辣的?他們還往酒裡面摻辣椒啊,那玩意能喝嗎?”先前的大叔不太相信地搖搖頭說道。
“釀造的原料不一樣。”坐在我右邊的大叔解釋時,又給自己到了一杯。
“哎,你喝慢點,這是小弟請咱倆喝的,不能獨吞呀你!”坐在我左邊的大叔忙搶過瓶子,將杯子灌滿,卻發現酒只沒過杯身的四分之三,酒瓶便空了。
“瞧見沒有,都讓你給喝乾了!”左邊的大叔一口乾掉杯中那四分之三的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喂喂,明明最後那點是你喝的好不好。“沒事,老闆,再來幾瓶,喝痛快爲止!”我忙打個圓場。
“話說回來,你到現在滴酒未沾吶,口口聲聲想要學習酒鬼的精髓,你見到不喝酒的酒鬼嗎?!”左邊的大叔可能酒量不是很好,臉紅脖子粗地衝我哼道。
靠,你這酒量也配稱爲酒鬼?我心裡自然很不服氣,但苦於待會還要探聽消息,目前只能順着他的心。
端起酒杯,我咽口唾沫,左右思量後決定喝掉這小半杯酒。猶如蜂蜜的濃甜刺激着我的舌頭,順着喉嚨一直流進胃裡,我擦擦嘴巴,感受着甜酒的後勁。
還可以嘛。。。。。。腦袋並沒有產生暈眩的徵兆,十跟手指在眼前靈活地前後擺動,“兩位繼續哈。”我吐字依然清晰。
既然這樣,多喝點也沒關係吧。慾望從我的腦海裡鑽了出來,我對那蜜甜的味道彷彿上了癮,忍不住想再嘗試一次。
“我說老弟,你那是餵雞仔呢,喝酒哪有喝半杯的,來,要幹就幹個完整的!”左邊的大叔主動將我的杯子倒滿,舉起酒杯推倒我的面前。
“就是,你要想當酒鬼,喝的時候就不能顧及量!”右邊的大叔信誓旦旦地說着,轉手抄起女老闆新上的酒瓶,仰脖猛灌。
“你還講道理不講,這酒明明是小弟請咱們倆人喝的,憑什麼你一個人就喝一瓶!”左邊的大叔火氣再次頂上,他和正在吹瓶的大叔搶奪起剩下的酒。
我拿着大叔硬塞給我的杯子,一邊瞧着兩人爭執不休,一邊不由自主地喝下兩口。
越來越有味啊。。。。。。等我察覺到的時候,杯中的就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量。
與此同時,我發現眼前的事物通通出現了雙影,明白這是酒精奏效了。我不由得甩甩腦袋,企圖清醒些,可沒想到隨着我的頭部晃動,身體平衡完全失去控制,哐的一下連人帶椅子歪倒在地。
不是吧,我僅僅喝了一杯多點,這是什麼酒啊?!
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想要扶着椅子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完全不受控制。
完蛋,遭了人家的道。
眼睜睜看着兩位大叔像沒喝過酒般麻利地把我兩頭一拽,擡到了女老闆的跟前。女老闆手裡攥着一條長長的麻繩,滿臉得意地捆個結結實實。“掏他的身上,這小子有錢得很!”她笑眯眯地說。
沒多久,我隨身攜帶的幾十枚金幣便堆到了櫃檯上,兩個大叔和女老闆看着那些金燦燦的錢,愣愣的沒有言語。
“這傢伙是從哪跑來的闊少,咱們不會惹了什麼不該惹得麻煩吧?”一個大叔優先開了口。
“怕什麼,山賊土匪咱們都見過,打過,就算他是哪個王公大臣的兒子,也管不到這邊境小鎮來!”曾坐在我左邊的大叔揚揚鬍子,滿不在乎地說。
我終於瞭解自己栽到了何人手裡,想不到這家酒館居然是黑店,沒猜錯的話,兩個大叔其實是女老闆僱的夥計。
“別慌,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把你嚇着了,瞧你的慫樣。”女老闆伸出一根指頭點了下那個害怕的大叔額頭,尖聲尖氣地說:“前陣子不是有倆外來人跑鎮子裡了嗎?聽說不是善茬,咱們把這小子送過去,就說是來打聽他們二人的。”
“可他們要是不信呢?”大叔反問道。
“你不會讓他們信啊?”女老闆瞪了大叔一眼。
“我怕這小子胡說八道,把咱們揭穿了。”大叔仍不放心。
“你不會讓他閉嘴?!不要再問我這麼白癡的問題了好不好!”女老闆蹦起來狠狠地敲中大叔的腦殼,悶響傳入我的耳中。
得虧我現在有口難言,否則非得笑出聲來不可。有句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兒可算是讓我趕上了。原本還在爲難如何去查詢兩名刺客,現在倒好,連腿都不用邁,擡着送到人家面前。
唯一讓我不爽的是,他們居然把我裝進了麻袋裡,也不管我的死活,硬拖着出了酒館,光石子隔着麻布袋磕磕碰碰的難受勁,足以令我雙手撓牆的。
因爲人在袋子裡,所以我不曉得具體的路程,總之過了大約十來分鐘,速度才漸漸慢下。我隱約聽到一陣敲門聲,然後身體離開了地面。
“二位好,我們老闆給二位送來點東西,不知有沒有興趣?”說話的好像是曾坐我右邊的大叔。
“東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沉默半餉,一個陌生男人開口說道。
“您就不想知道里面是什麼?”大叔好奇地問。
“看得出來。”男人回答。
估計大叔尷尬了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響。“他剛來鎮子就探聽您二位的消息,所以我們老闆決定把他送過來,交給您們處理。”大叔再次開口說道。
“嗯,出去。”男子仍舊那種愛答不理的語氣送客。
緊接着,裝我的麻袋被丟到了地上,摔得我一陣肉痛。“那我們就不打攪了。”大叔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我知道他們離開了刺客藏匿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