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了巨型土魔像的身後,兩人順勢突破了冰層,順着草叢越跑越遠。原本想着土魔像的身體過於巨大,轉起身來肯定緩慢異常,沒有想到土老頭根本沒去操控大傢伙轉動身子,直接將腳跟變成了腳掌,胸口變成了後背。
結果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巨型土魔像便朝我們追了過來。於此同時,貝拉從屁蹲的屈辱裡緩過神來,怒氣衝衝地加入了追殺我們的戰圈之中。
而手電筒法師見院長頭也不回地飛了過去,擁有風稱號的她自然不會落得清閒,連跺雙腳追上貝拉的步伐。
“咱倆也太招人疼了吧?!”我咧咧嘴,索性停下腳步。
耶羅陪我一同穩住身形,他目光閃爍地瞅了瞅夜空中再度開啓浮空法陣羣的貝拉,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看巨型土魔像足球場大小的腳掌朝我們所在的位置踩了過來,我伸出一根手指,對準覆蓋住我們陰影的部分射出一道黑色光線,快速畫了個圈。被黑線切過的部分立刻脫離巨像的腳掌,帶着呼呼風聲墜落下來。
耶羅閃電般念過咒語,隨着胳膊的揮動,那不斷下墜的土塊側移了十來米,崩裂成大片碎土。
隨即,土魔像的巨大腳掌重重地壓在草叢上,毫不例外,我與耶羅被那雷霆萬鈞之勢震得飛了起來,嗖的一下躍到了腳面上。
“呸,這土也太大了!”雖然成功躲開了巨像的踐踏,可那幾乎淹沒我們二人的棕色迷霧令我差點喘不過氣來。剛剛穩住身形便咳嗽連連。
“接下來怎麼辦?”耶羅控制風元素吹開了兩人周圍的土灰,他湊到我跟前問道。
“你去搞定你的舊情人和手電筒,我解決這對老夫老妻,你看怎麼樣?”空氣總算變新鮮了,我喘口氣商量道。
耶羅立刻爲難地說:“換換,行麼?我剛纔對她動過手,現在心裡還難受呢。”
原來你之前那副酷樣是裝出來的,骨子裡仍舊心疼的要命啊。“好吧。”我悻悻地答應下來,對準土魔像的腳面射出兩發火球,張開四肢整個人飛向天際。
數炮之後,我便看見了疾飛而來的院長和手電筒兩位女法師,她們看見我迎了上來,好似有些詫異。
“耶羅呢,叫他過來!”貝拉氣呼呼地衝我喊道。
“下去再說!”我一句詛咒念出,兩位女法師的雙腳頓時受到了亡靈騷擾,硬生生被拉扯至地面。
交戰六個月,我別的沒學會,限制她們的行動倒是沒少練習。不過也因爲如此,幾位銀袍法師對詛咒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對常人可以作用三四分鐘的詛咒在他們身上只能起到半分鐘甚至十幾秒的效果。
所以她們二位剛剛落地的剎那,我就補上了第二個限制行動能力的詛咒,並且揮動十跟手指,在兩人周邊佈滿了拳頭大小的黑色火焰。
“請稍等片刻,我想耶羅那邊很快就會清潔溜溜。”我拍拍雙掌,凝望兩位銀袍女法師說道。
“放開我們!”貝拉身上的詛咒優先解除了,她掃視一圈我所製造的黑色火球,恨恨地叫道。
“這可不行。我和耶羅分工明確,你們倆歸我管。”我聳聳肩膀說道。
這時手電筒女法師的束縛也消失了,她二話不說提起符文魔棒,對準我念起咒文。可惜,絕大部分風元素被我佈置在她們周圍的黑色火球陣搗亂了排布,不能呼應她的魔力凝聚。所以法術施展出來,只有一道輕風吹在了我的臉上,連頭髮都沒有吹亂。
“涼快。”我笑呵呵地說道。
手電筒女法師氣得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她捏住符文魔棒的柄端,用力一擰,頂頭的魔法陣內的魔法迴路扭轉位置,赫然形成了一個新的魔法陣。只見女法師口唸魔咒,火球區域的正上方捲起了層層氣浪,很快化爲數道狂襲旋風,席捲整片區域。
面對這種情況,我雙手一推,一道黑色火牆擋在面前,任她風吹雨打,就是波及不到我。怪異的牽引力吸乾了所有撲來的風壓,眼看兩旁的雜草幾乎被狂風捲得連根拔起,我這裡依然靜悄悄的,開個野餐PARTY都沒有問題。
強大的龍捲風暴逐漸消逝,手電筒女法師在黑火陣裡慢慢彎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來這次魔法消耗了她不少魔力。我撤掉了黑牆,勸阻道:“老老實實待會吧,四個我都打過,你一個能掙蹦成什麼樣?”
手電筒女法師聽了我的話,一屁股坐倒在地,彷彿心灰意冷了。但是貝拉院長此時卻挺起了嬌弱的腰板,冷冷地說道:“我要出去!現在就要!”
“真不行。”我擺擺手,拒絕道。
結果院長大人毫不猶豫地朝我邁起了步子,完全無視周邊隨時可能傷害她性命的黑色火球。
“喂喂喂,你不要命了?!”眼看她的腦袋就要撞上正前方的一顆,我趕緊揮揮手,將那火球調離原來的位置。
不管她與耶羅鬧成什麼地步,這個女人終究和我朋友有着十年感情,若是不小心被火奪取了身體的其中一部分,我無法向耶羅交代。
沒想到這個從能力上來講絕對可以限制對方行動的禁錮模式卻被人情秒殺了,隨着貝拉的步伐越來越快,我不得不完全放棄每一顆黑色火球,以防不測。
“我說同志啊,你能不能等會兒再過去?你的老情人現在支不開身!”我不知所措地跟在院長旁邊,苦笑着說道。
“你管不着,會巫術的赤金盜賊!”貝拉扭頭瞪我一眼,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忿恨,好像我欠她八百吊錢似地。
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年代真是變了,明明是她搞外遇,自毀婚姻,怎麼弄得好像是我拆散了他們?
“喂,你們老大也太不講理了。”和手電筒女法師一同跟在貝拉身後,我不由得小聲抱怨道。
“你最好離我遠點!”手電筒女法師惡狠狠地說道,口氣中既帶有憤怒,又帶有深深的無奈。
什麼態度,我暗暗地鄙視了一下這兩位女銀袍,打不過我就耍無奈,還使小性子,你們和市井刁民有啥區別?
當我們快要走到那胡亂扭動的巨魔像正前方時,巨魔像突然像被鑲嵌了一顆核彈,轟隆隆地爆炸開,山崩般的土灰劈頭蓋臉地朝我們涌來,一時間天地爲之變色。
我的嘴巴隨着巨型土魔像崩潰漸漸張開,想喊,卻驚得發不出聲音。在我前方的手電筒女法師和貝拉比我反應要快上幾秒,她們僅僅瞪圓了眼睛咽口唾沫,便立刻製造防禦措施。
貝拉張開了她的四元素法陣羣,符文魔棒開啓了強烈風壁,她們勉強抵擋住如千尺瀑布般的土石流,面色越發凝重。
終究在同樣的水準下,風元素的質量永遠無法披靡土元素,很快手電筒女法師的風壁便薄了幾分。如此一來,院長的壓力就大了不少,她的魔幻指環本就不適合用作防禦,四元素做出的屏障僅僅比單純風元素的障壁強上一點,所以貝拉的額頭很快滲滿了汗水。
我得過去幫忙了!看到兩人的劣勢,我拍拍臉皮,促使自己從震撼中徹底清醒過來。手中黑色火球燃着,我剛想拉成一面黑炎牆壁,無限隕落的土石流閃過一道藍影,嗖的穿破了兩位女法師的防禦措施。
我一眼認出這怪異的身軀定是耶羅所化,除了我與他兩個活人外,還沒有哪個在世的傢伙可以生成半龍半人的樣子,即使貝拉院長也沒這個本事。
令人奇怪的是,按照耶羅的記憶,貝拉十歲的時候已經滿頭銀髮,瞳孔褪色,爲什麼她的血脈特徵到現在反而不如耶羅純正?我曾經考慮過幾回,都沒有得出靠譜的答案。
耶羅的身後揮動着兩隻藍色幻翅,他一個俯衝抱住貝拉和手電筒女法師,然後飄逸地從我頭上飛了過去。
“你——我擦,見色忘義?!”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遠去,頭頂上的兩種元素壁障瞬間失去控制,崩裂開來。
黑色火焰瞬間包裹住我的全身,現在逃跑已然來不及了,亂跑很容易被飛落下來的大塊土石砸個滿懷。不如加強防禦,扛下這次活埋之後再突破而出。
想到這裡,那層黑色火焰向外擴散了幾尺,從外面看的話,好像一個剝了皮的松花蛋。怪異的牽引力好似網子一般兜住了砸在我頭上的重物,然而隨着重量越發增大,有點吸不住的徵兆。
“這是要活埋了我啊,你當我在拍木乃伊歸來嗎?!”眼看堆積十幾米的土石就要壓破黑色火罩,我集中全部精神怒吼一聲,浮空刻印的倒影霎時疊至前所未見的三層,巨大無比的黑色元素化身彷彿魔神般展現身形,將巨型土魔像崩解飛濺的碎石碎土一股腦吸入其中。
我趁機朝地面開了幾炮,四肢還沒來得及伸開,人就噴射而出,踉踉蹌蹌地擦過兩次草叢,胸口和雙臂磨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