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廢棄紡織工廠的大門前,我看着這個已經有些破損的建築,心中頓時思緒萬千。如果說,我經歷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那麼這個工廠裡面一定有着嗜血成性的變態殺人犯或者極其恐怖的東西。
雨水擊打在我的臉上,由於沒有雨傘的庇護,我的全身都已經溼透了。可此刻,比起身體上的寒冷,我的內心卻也是冷的讓人發抖。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那破舊的大門和雨水帶來的真實的觸感卻在無時無刻的暗示我這似乎就是真實的世界,可一路走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光怪陸離,不禁讓我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身處另一個世界。
自從在那個房子中央看見長雲道長和老大爺的屍體之後,我的內心就一直無法平靜。長雲道長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在幫我,我也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把他當作了絕境當中的那一縷光,總是能在黑暗中帶給人生的希望。
無論如何,我都要親眼驗證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我便沒有再猶豫,擡起腿,一步跨進了工廠的大門。和記憶當中的一樣,在我的眼前放置着一排排紡織用的機器。慢慢在機器當中穿行,我很快便走到了工廠的樓梯口處。
生鏽的鐵製樓梯就那樣懸在空中,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掉的感覺。慢慢踩上去,我總覺得這個樓梯好像比之前的時候更加的腐朽和危險。一步步的跨上樓梯,每踩一步,樓梯都會發出一陣陣似乎是金屬斷裂的聲音,站在樓梯上,似乎每當我邁出一步樓梯都加重了破損程度。
終於,我一步跨在了二樓的平臺之上。放眼望去,二樓的環境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走過拐角處,一條狹長黑暗的走廊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不知爲何,這一次當我站在這裡的時候,內心竟然沒有第一次那麼恐懼。可我總感覺,在冥冥之中,總有一個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走進去。
此時,內心的恐懼已經消散了不少,我向着那走廊深處走了過去,可在經過那個堆滿黑貓屍體的房間的時候,我無意間扭頭一看,房間的門正大開着,只是不同的是,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什麼貓的屍體。
沒有過多的停留,我繼續向着那個奇異的房間走去,可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無意間向旁邊一瞥,竟然模模糊糊看見了一個人影。猛然間停下腳步,我向着旁邊看去,在我右手邊的那個房間裡,站着一個男人,而男人腳下似乎也躺着一個人影。
慢慢屏住呼吸,我向着房間裡面走去。當我進入房間的那一剎那,我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竟然是樊律師。可樊律師不是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被警方給控制了嗎?爲什麼他還會出現在這裡?目光往下移動,當看清了屋裡的全貌的時候,我的整個人頓時變的無比的緊張。此刻,就在樊律師的腳下,躺着一個穿着紅色小碎花裙的年輕女人。鮮血從女人滿身的傷口當中流了出來。而此刻,也不知爲何,他們似乎都忽略了我的存在,而樊律師也沒有扭頭看完,就只是站在女人的旁邊,手裡提着一把染紅了的鋼鋸,正一臉微笑的凝視着腳下的女人。
深吸一口氣,我頓時只感覺頭皮發麻,此刻,我想要趕緊逃離這裡,可當我扭頭像後面看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房間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關上了。不敢再多加停留,我一步跨到門後,然後用力的擰動門把手。可無論我怎麼用力,眼前的門仍然是紋絲未動。門竟然被反鎖了。
猛的轉過身,我向着房間裡的樊律師看去,此刻,他仍然一臉笑容的凝視着地上還在微微顫動的女人,只不過,此時他已經蹲了下來,手裡的鋼鋸也輕輕的放在了女人的脖頸上。我扶着門把手,此時看到樊律師的動作,我已經能夠預料到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了。雖說我見過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同樣也見過殘缺的屍體堆成的小山,可眼前的女人現在還是一個大活人。
一個大活人,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是極其痛苦的。而眼前的畫面也慢慢驗證了我的想法。只見樊律師將手裡的鋼鋸放在女人的脖頸上之後,手上便開始加重力氣,那鋸齒狀的鋼鋸開始慢慢沒入女人的脖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我能清晰的看見女人的面部都扭曲在了一起,四肢也忽然開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血液順着鋼鋸慢慢流到了地上,而樊律師臉上的笑容也變的越發的濃烈了。只不過和以往我影響當中的殺人犯行兇時臉上病態的癲狂不同,此時,樊律師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神情,似乎眼前的女人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價值珍貴的具有收藏意義的文玩一般。
我難以想象他此時的心理活動。背靠着門,我只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似乎只要沒有了手上門把手的支持,我很快便會無力的跌坐在身後的地板上。
慢慢的,樊律師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手裡的鋼鋸也開始在女人的脖頸上來回划動,頓時,鮮血噴濺,有幾滴甚至飛濺到了我的臉上。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而此刻,我的眼前盡是紅色。血液同時也浸染了樊律師身上的西裝。可他似乎並不在意,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鮮血一股又一股的向着四面八方飛濺,女人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她的雙手雙腳,此刻就像觸電一般不斷的在空中揮舞,身體也顫動的越來越劇烈。就在這時,我看見樊律師忽然伸直了拿着鋼鋸的右手,彎着的腰也慢慢的挺了起來,然後,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他對準女人的脖頸,猛的向下一用力,忽然,女人的身體停止了顫抖,他的雙手在空中一滯,然後無力的垂落了下來。血液浸溼了樊律師的臉,同樣的也濺落到了我的全身各處。就在剛纔,我聽到咔的一聲脊椎斷裂的聲音,然後便看見那顆染了血的頭顱向外一滾,在地上拖出來一條不算很長的紅線。
此刻,我的內心已經被那依然在向外漾漾流動的血液完全浸潤。由於溫度太低,它已經完全凍結了我的心臟,只留下一個正在不斷震顫的靈魂。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我的不遠處,那顆孤零零的頭顱正好面朝着我,臉上的痛苦之色已經完美的詮釋了剛剛樊律師那泯滅人性的所作所爲。而此時,她那已經染紅了的眼睛也在死死的盯着我,即使周圍很黑,我也能看見她那眼神裡反射出的淡淡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