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消息稱,展覽館是爲程道函八十大壽準備的壽禮,雖然程道函已經去世,但展覽館的工程依舊是程家最在乎的,就像是一種寄託,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覺得很不好,甚至有損程道函生前的名聲,所以於情於理,程家也要插手此事。
東弘,和風,接二連三的公開發聲,要求盛天徹查此次意外,盛天在衆目睽睽之下,又頂着重壓,就算是爲了服衆,也不得不組派調查小組,在警方和質檢的協助下展開調查。
此次事件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靜謐的湖中,剎那間水波四溢,漣漪從事發中心一路蔓延,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停止。
在外界眼中,這是熱鬧;在業內人眼裡,這是機遇;於當事人而言,這是赤裸裸的陰謀。
這次的調查一直從八月份進行到九月中旬,期間時不時會由警方向外界公開發布一些消息,從最初排查清楚的,不是建材問題,摘除了大衆對東弘的誤會,剩下的就是盛天賣方跟和風買方之間的角逐。
事情鬧得這麼大,岑青禾家裡人也都知道,徐莉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會打來電話憂心的詢問,岑青禾每每都安撫她說沒事兒。
她跟商紹城住在一起,商紹城有什麼打算,盛天接下來會做什麼,他都從不瞞她,只是這樣的話,岑青禾連徐莉都沒告訴。
盛天是房地產領域的龍頭,沒有那麼容易垮,事情一天沒有調查清楚,大衆都處於觀望的狀態,加之盛天的公關團隊一向強大,所以這段時間除了成交額有下滑之外,口碑和其他倒也沒多大影響。
終於等到九月十三號當天,警方跟盛天幾乎同時公開發布消息,聲稱已經抓到釀成此次事件的真兇。
原來是盛天方負責此次工程的包工頭,還有質監部門的負責人,侵吞了大量建築公款,以次充好,出事兒後又攜款潛逃,爲保證警方順利抓捕嫌疑人,所以此前一直沒有公佈細節。
此則消息發佈的同時,商經天作爲盛天集團的董事長,召開記者發佈會,公開跟大衆道歉,承認盛天企業龐大,在管理上有紕漏和不足,已將涉及此次事件的所有在職人員全部辭退,而他作爲盛天的負責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鏡頭面前向大衆三鞠躬,並表示以後盛天接受大衆的監督。
隨後和風集團發聲,表示要收回許給盛天的一切權利,其中包括建築設計,內部改造以及裝修和水電等等,並且不排除會向法院申訴,狀告盛天方紕漏影響整個工程,還有程道函的名譽,索賠金額數目龐大。
對於超級大公司而言,索賠的金額不是問題,而是和風集團此時的做法,無異於是在打盛天和商經天的臉面,是擺明了要揪住對方的把柄不放,生要斬草除根。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商紹城在盛天酒店頂層宴會廳,公開面召百餘家媒體,面對無數的鏡頭和閃光燈,商紹城身穿筆挺黑色西裝和白色襯衫,坐與臺中,不卑不亢,不急不緩的說道:“我很理解程家對程道函老先生去世的不捨和留戀,也能理解他們購置展覽館的一片孝心,但我不能贊同他們口口聲聲說的,因爲展覽館的事故,會影響到程老先生的名聲,就像我不認爲一個工程隊的負責人和一個質檢負責人犯下的錯誤,就會影響整個盛天以及我父親的名聲。“
“名聲和名譽是個人和企業自己積攢下來的,在這裡,我不想替盛天開脫,即便這次的事件,盛天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只想說,我作爲盛天夜城區的負責人,有義務替盛天的這次紕漏買單;作爲兒子,我也有責任維護家父的聲譽,任何人想借此打壓盛天和我父親的名譽,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是我們的錯,我們負責;欲加之罪,不好意思,我沒有替別人買單的習慣。”
這段視頻在網上被瘋狂點擊和轉載,最熱一個下面,評論都有四十幾萬條,點贊更是突破了百萬大關,一時間全民熱議,商紹城的名字更是被同化成神一般的存在。
試想一個在多事之秋,還敢公然叫板,不怕別人誤會,一心爲了公司和父親的着想的男人,他敢一律承擔,無論後果有多麼嚴重。
之前許多人認識商紹城,只因爲他是盛天皇太子,是商經天跟沈晴的獨子,加之長相實在是讓人不能忽視,可是此次的‘叫板事件’一出,從此大家再說商經天,會說他有個好兒子,他兒子的名字叫商紹城。
別人不說,就是蔡馨媛跟金佳彤看了這段視頻,也是滿眼的激動外帶荷爾蒙短暫失調,一口一個商紹城不要太帥,不然會引起社會問題的。
岑青禾知道事情真相,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個特別成功的公關範例。
盛天早就猜到即便商經天出來道歉,還是會有人緊抓着這次的紕漏不放,非但不放,還要無限度的放大,讓衆人覺得盛天這艘大船的內部零件有毛病,今天是這裡出事,保不齊明天就是哪裡出事。
果不其然,商經天的道歉馬上被程家人拒絕,所以隨後纔有商紹城英勇救父的大膽發言。
商紹城跟她說過,不會有事兒的,他說到做到。
如今幾番鬥法過後,輿論幾乎一面倒的傾向了盛天,明確的說,是傾向了商紹城,售樓部就是最直觀的民衆心意反應地,之前下滑的業績和成交額,眼看着蹭蹭的往上漲。
岑青禾真是要忍不住誇誇商紹城,“我一直知道你棒,但卻不知道你這麼棒!”
熬了這麼久,商紹城也總算鬆了口氣,傲嬌的回道:“一般。”
岑青禾說:“記者會上你說的話,一看就不是公關稿,是你自己想什麼就說什麼的吧?”
商紹城很隨意的應了一聲:“嗯,他們寫的東西我看着都膩歪。”
岑青禾忍不住笑,“你這一通指桑罵槐,估計你們公關部的人在後臺都要嚇死了。”
確實是嚇死了,他後來去後臺的時候,一個個臉色煞白煞白的。
“還好輿論都往你這邊倒。”岑青禾發自內心的後怕。
商紹城道:“這次多虧了三哥幫忙。”
岑青禾問:“紀貫新嗎?”
“嗯,你偶像。”商紹城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
岑青禾哪能浪費這次的好機會,趕緊趁勢又給紀貫新一頓誇,誇得商紹城忽然覺得自己存在感有點兒弱,所以沉聲說道:“今晚我早回家吃飯,你準備好八菜一湯。”
岑青禾此時正在辦公室裡面,聞言,不由得眼睛一瞪,“八菜一湯?”他要辦婚禮?
商紹城不答反問:“你長沒長心?公司名聲保住了,你的鐵飯碗也保住了,不該慶祝一下嗎?”
岑青禾知道他想要誇讚,只是說的拐彎抹角,她趕緊老實的回道:“長了,長了,我一會兒下班就去買菜,回家給你做滿漢全席。”
商紹城這才放柔了幾分聲音,出聲道:“我會早點兒回去的。”
“嗯,我等你。”她笑容滿面,聲音柔軟。
岑青禾六點離開的售樓部,算上買菜,回家正好七點鐘。她換了衣服趕緊洗洗涮涮,力求要給商紹城湊出一桌滿漢全席來。
商紹城忙完最快速度趕回家,岑青禾站在廚房做飯沒聽見門響,等到回頭的時候,他已經拿着一大束的厄瓜多爾紅玫瑰,走到客廳中間的位置,她嚇得輕微一抖,出聲道:“哎呦,嚇我一跳。”
商紹城道:“天天嚇你一跳,我是鬼嗎?”
走到飯廳桌邊,看到桌上已經擺了六道菜,有涼拌的,有燒的,有炒的,一旁還放着個粉紅色的砂鍋,她一直拿來燉湯用的。
脣角不自覺的勾起,他笑着道:“還真要做八菜一湯?”
岑青禾正在給紅燒排骨起鍋,聞言轉頭回道:“八菜?我今天給你做十菜一湯!”
商紹城不顧她身上薰得油煙味兒,一手攬過她的脖頸,俯身親她,岑青禾輕輕推了他一把,“熱。”
商紹城說:“我還沒嫌你一身菜味兒呢。”
岑青禾馬上擡眼瞪他,“你倒是嫌一個試試?”
商紹城還沒吃晚飯,果斷的識時務者爲俊傑,不嫌了。
岑青禾道:“給你安排個活兒,把花插上再去洗澡,我還有三個菜,差不多十五分鐘。”
商紹城以前什麼都不幹,習慣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如今讓岑青禾指使慣了,不幹也得幹。
總共八十平米的房子中,煙火氣息特別濃郁,岑青禾在廚房洗手作羹湯,商紹城脫了外套,穿着襯衫給花瓶裡倒水,插花。
花買多了,一個瓶子裡死活裝不下,他隨手掐了一朵下來,走到廚房,把花插在岑青禾耳邊。
岑青禾是個疑神疑鬼,容易毛的人,不知道什麼玩意兒,頓時嚇了一跳,這一甩頭,眼看着玫瑰花直奔着炒菜鍋而去,饒是商紹城這般淡定的人,仍是忍不住‘欸’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