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這麼呆呆地仰着頭,默默凝視林澤。
只是她眼光散亂,根本沒將林澤的臉龐聚焦入眼,僅僅維繫着這個動作而已。
她想不通,也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шшш ◆ttKan ◆C○ 露絲被打,反而還要向他道歉?
剛纔露絲談話的口吻她聽得一清二楚。彷彿拖欠林澤許多,一輩子也還不清似的,別說只是打一巴掌。就算殺了她,似乎也沒有問題。
露絲跟林澤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爲什麼在林澤面前,露絲會顯得如此卑微和卑躬屈膝?
她已拋掉剛纔的火氣,盲目的發火和生氣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既然露絲對林澤打她沒意見。夏書竹自然不好再追究。
但是,作爲露絲的朋友,夏書竹還是替她不值。哪怕打她的人是林澤。
打女人的男人,不管有什麼天大的理由,都是不能饒恕的。
所以雖說夏書竹不再執意替露絲出頭,卻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指了指對面的辦公椅道:“坐下。”
林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慢悠悠點燃一支菸,微笑着望向夏書竹。
“你和露絲認識三年之久?”夏書竹進一步確認。
“嗯。”林澤噴出一口濃煙,點頭。
“你們有矛盾?”夏書竹仔細地詢問道。
“——”林澤想了想,搖頭道。“不算有。”
“那你們有仇?”夏書竹微微蹙眉。
“連矛盾都沒有,怎麼會有仇?”林澤好笑地說道。
夏書竹眉頭蹙得更深。
沒矛盾,沒仇?
那你腦子有病,無緣無故抽人家一巴掌?
“沒仇沒矛盾,你打她做什麼?”夏書竹極其不爽地說道。“不要用什麼她該打敷衍我,說理由。”
林澤抽菸的動作略一停滯,微微揚眉,深深凝視夏書竹。
夏書竹被林澤那深邃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攏了攏衣領,不解道:“你看什麼看?不認識我嗎?”
“認識。”林澤咧嘴,微笑道。“你真這麼有興趣知道?”
“當然,你打的是我的朋友,難道我連知道朋友爲什麼被打的權利都沒有嗎?”夏書竹反駁道。
“的確有。”林澤嫺熟地彈了彈菸灰,笑道。“但我怕會影響她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
“胡說八道。被打的人是她,怎麼會影響她的形象?”夏書竹臉上浮現一抹不置可否。
“真要聽?”林澤試探性問道。
“林澤!”夏書竹坐直腰身,胸前那對飽滿宛若要呼之欲出般,將那質料極佳的襯衣撐開一條縫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林澤猥瑣的目光立馬逗留在豐盈上,感慨道:“夏老師,以後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下坐姿。雖然不會春光外泄,但——還是很影響你教師的形象呢。”
夏書竹下意識低頭,俏臉上立刻掠過一抹羞赧之色,咬脣瞪目道:“就你花花腸子多,快說!”
“她的特工身份,你應該知道吧。”林澤像是少幾根骨頭似地,軟綿綿癱在椅子上。
“知道。”夏書竹聚精會神地說道。
“那你也知道她是世界頂級特工吧。”林澤吸了一口煙。
“知道。這是我敬佩她的主要原因。”夏書竹一臉崇拜。
“敬佩?”林澤眉頭一挑,那張懶洋洋的臉上浮現一抹惡毒。“敬佩她的殘忍,還是冷血無情?”
“什麼意思?”夏書竹微微蹙眉。
她是特工,是世界最頂級的執法人員。怎麼會跟殘忍和冷血無情掛鉤?
夏書竹不由自主地望向林澤那張略有些震怒的臉龐,一臉的不明就裡。
“假如你知道她的隊友明明可以盡數安全離去,卻爲了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盡數被殺。你還會敬佩她嗎?”林澤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夏書竹呆呆地望向林澤,遲疑道。“她害死同伴?”
“任務一次不成功,可以下一次。但命只有一條。”林澤深吸一口香菸,雙眼發紅道。“爲了任務,這個女人什麼都能拋棄。當初我苦苦哀求她別發這道讓隊友送死的指令。你知道她怎麼回答我?”
“怎麼回答?”夏書竹追問道。
“她說:執行任務,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死就死,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林澤慘笑道。“這就是你那個好朋友給我的答案。”
夏書竹呆住了。
她認識露絲,甚至可以說,她頗爲了解露絲。
除了她在工作上是什麼風格不清楚之外,其餘時間的露絲,夏書竹都瞭如指掌。
在她眼裡,露絲雖說有些冰冷,有些不近人情。可在她不工作時,在逛街時,看見有需要幫助的人。她會第一個挺身而出,從不奢求回報,默默地幫助他人,然後離開現場。
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更是一個品德高尚的女人。夏書竹一直當她是自己的半個偶像。
可是,林澤說她爲了完成任務,可以放棄十幾條隊友的性命?這是真的嗎?
“也許——不完成任務,對社會的危害更大?”夏書竹試圖替露絲辯解。
“你也說是也許。”林澤緩緩坐直身體,深邃漆黑的眸子裡透着一股恨意,冷漠道。“那次任務雖說艱辛,卻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只是獵殺一羣被聯合國通緝的恐怖分子而已。而根據可靠消息,他們並沒打算犯案,只是來做一筆買賣。”
“畢竟他們是恐怖分子,這次不犯案,不代表下次不犯案。露絲這麼做,也是以除後患啊——”夏書竹漸漸覺得這些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畢竟,那是十幾個對國家乃至對世界都做出卓越貢獻的優秀特工啊。
然而,露絲終究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希望能爲露絲做點什麼。哪怕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理由是那麼的空洞。
“是啊。他們以後的確可能犯案。”林澤陰沉地說道。“但那三個華夏特工、十五個英國特工組成的團隊,以後卻是沒機會再懲治罪犯了。”
夏書竹倒抽一口涼氣,停頓片刻,動之以情道:“你是因爲死了三個華夏特工纔會如此記恨露絲嗎?”
“華夏特工是人,軍情六處的特工就不是人嗎?”林澤淡淡道。“他們都是爲國家爲社會做出巨大貢獻的優秀戰士,不該自殺性質地跟那幫恐怖分子搏命。”
夏書竹微微撇嘴,也自認思想頗爲狹隘。軟語勸慰道:“可這終究是命令,是任務,也許露絲也不想呢?她剛纔說該道歉的是她,想必她也很後悔當初的決定吧。”
“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林澤淡漠地說道。
夏書竹愕然。
她沒想到林澤會如此倔強和冷漠。
在以往的接觸中,雖說他偶爾也會表現出冷漠的性子。可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嬉皮笑臉的。夏書竹也清楚的知道,即便林澤冷漠,一般都會有迴旋的餘地。這跟他隨遇而安的生活態度有關。
但這一次——他對露絲的恨好像很難消除。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夏書竹忽然起身,緩緩蹲在林澤跟前,拉起他粗糙而厚實的手掌,細膩地手指在他掌心畫圈,柔聲道:“露絲其實是個很孤單的女人,我看她這麼介意你的看法,也許她將你當做真正的朋友。事兒都過去兩年之久,難道你就不能原諒她嗎?”
林澤微微蹙眉,不解道:“你到底是老師還是說客?”
“你不要懷疑,我是自主的,並不是露絲——”
“我沒這麼想。”林澤打斷夏書竹的解釋。“她的爲人我瞭解。”
“既然你瞭解,難道就不能原諒她這一次嗎?兩年時間,再大的怨氣也該消了。”夏書竹揚起臉蛋,那溫潤如玉的柔軟臉蛋上滿是哀求。
尤其是以林澤這個角度,他能清楚地瞥見夏老師那深深地溝壑。不過他沒像上次那樣表情猥瑣,而是很輕描淡寫地欣賞。
“今晚去我家,我做宵夜,然後你們倆和解。”夏書竹渾然沒注意林澤那飄忽的目光落在自己胸膛上,認真說道。
“和解?”林澤微微皺眉道。“我和她沒有矛盾,也沒仇恨。和解什麼?”
“你原諒她啊。讓她明白,你已經不介意她當年的冷血決定。”夏書竹輕聲說道。
“不存在原諒不原諒。”林澤冷淡道。“她是自己有心結,她只要能過自己那關,根本就不需要我原諒。”
夏書竹略微思索,似乎有點明白林澤的意思,點頭道:“不管如何,今晚去我家吃宵夜。我要看着你們倆和好。”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林澤縮回被夏書竹細嫩柔荑握住的粗糙手掌,不屑一顧地說道。
“因爲——”夏書竹眼眸中跳動着濃濃的勇氣和果斷的決絕。“我是你女朋友!”
“然後呢?”林澤問道。
“然後——你一定要聽我的!”夏書竹蠻不講理地說道。
“我是你男朋友,那你爲什麼不聽我的?”林澤冷笑。
“聽你什麼?”夏書竹莫名其妙。
“我在內心呼喊無數次,希望你能把襯衣脫掉。”林澤目光裡透着強烈的猥瑣光澤,吞了一口唾沫道。“如果不是你抓着我的手,我早抓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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