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槍手,
但這個世界的神槍手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多,那麼可怕,也基本不會出現兩位神槍手互開一槍,子彈精準到相撞的妖孽畫面,
跳着開槍,飛着開槍,甚至連看都不看,就能一槍爆頭,這類場景通常只發生在電視電影作品裡,
現實中,
林澤曾在歐洲碰見過一個真正的神槍手,這位神槍手左右手的食指因爲過度扣扳機摩出了厚厚一層老繭,比民工手上的老繭還要深厚,連菜刀都割不開,
他告訴林澤,手槍對軍人和僱傭兵這類上了戰場九死一生的人物來說,並不是用來殺敵的,而是防身,
爲什麼,
因爲這個世界基本沒幾個神槍手,而正常軍人和僱傭軍若是用手槍無法做到百發百中,或者兩三槍就能打死一個敵人,爲什麼不選擇殺傷力更大的武器進攻或防禦呢,
手槍,其實是被小說電影漫畫所神話的武器,它的作用遠不如那些虛構作品裡描述的那麼驚人,
跳着開槍也能打死人,
身體在空中滑翔也能一槍爆頭,
“你試試立定起跳能挖到鼻孔不。”那位近四十歲,跟槍械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神槍手冷笑道,
這個世界存在神槍手,存在一槍就能爆頭,連開三槍就能爆三顆頭的極品神槍手,但這些神槍手都有着對熱武器的極高天賦和敏銳度,說句虛無縹緲的話,這種一輩子也未必能見上一位的猛人幾乎是在跟槍械交心,槍械便是他們的老婆,他們的情人,甚至是他們唯一存在的理由,一般的神槍手至多能達到對槍械有手感的境界,而那種槍槍都能爆頭的頂級神槍手,則是達到了所謂的人槍合一,槍已成了神槍手身體的一部分,這是玩槍的高手追求一輩子也無法觸及的境界,
能擁有這種境界的神槍手,才勉強能玩兒電影裡那些跳起來開槍、飛起來開槍也百發百中的驚豔戲碼,
“全人類有這種本事的不超過三個,其中一個還是個參加大小國度戰役上百場的退役老軍人。”中年神槍手摸了摸他那把使了十來年的左輪手槍,咧嘴道,“站在面前一動不動,我能一槍爆一顆腦袋,但撐死了爆五六顆之後,精神力一衰,就沒那麼準了,挪動的目標的話,我至多能爆三顆頭,然後手槍在我手裡的作用,也無非就是比握在普通人手裡更有壓制力。”
林澤對槍的天賦只能算一般,或者說人類對通過精密量度製造出來的熱武器有種天生的陌生感,摒除這份陌生感已屬困難,跟熱武器做朋友更是難上加難,所以不管是殺手界還是保鏢界亦或者僱傭界,最頂級的強者通常都不是用槍的,要麼用冷武器,要麼什麼都不用,
冷武器用到極致的強者,即便面對一個手握槍械的普通高手,也可以輕易擊殺對方,
這就是爲什麼林澤很少用槍的緣故,
但他今天帶了槍,並在佐藤騰出武士刀後,第一時間拔槍射擊,
不過他射的不是佐藤,而是早已拔出槍瞄準自己的喬治,
砰,
砰,
定位射擊,距離又這麼近,兩人仍然玩不出子彈相碰的驚豔戲碼,而是各自一槍打在對方的手槍上,
啪嗒,
兩把槍皆被對方打爛,
嗖,
只是一個眨眼間,佐藤已雙掌握刀,朝林澤心臟刺來,
“嘿。”
林澤想也不想,朝後滑步退去,
佐藤去勢不盡,依舊咬着林澤不放,
長達十秒的僵持,林澤甫一避開佐藤製造的擊殺圈,喬治亦加入惡戰,再度逼得林澤連連後退,
“草你大爺。”
一退再退的林澤長吁一口濁氣,微微彎着腰,如一頭受傷的野狼盯着站立對面的兩個頂級強者,莫名其妙地問道:“黑爺被你們三人夾擊,也支撐了五分鐘。”
“是。”
佐藤一字吐出,沒給林澤太多停頓的機會,再度提刀刺來,
武士刀如一條吐着蛇信的眼鏡蛇,惡毒而刁鑽地朝林澤閃電咬去,一口,便足以斃命,
林澤那把隨身攜帶的無柄小刀在方纔救唐楓時已射出,此刻手無寸鐵,對上佐藤這麼個刀法辛辣到變態的頂級強者,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斷躲避,再加上喬治從旁夾擊,林澤竟尋不到半點反擊的我機會,
三分鐘之後,林澤已滿頭大汗,右臂也因躲避稍慢而割破一道口子,幸好的是,喬治並沒用熱武器的習慣,可即便如此,他那精湛的格鬥術亦是讓林澤大吃苦頭,節節敗退,
唐楓說得一點不錯,若是在毫無準備下面對這三人,必死無疑,
而即便林澤有準備而來,甚至唐楓還幫他解決掉了其中一人,銷燬了喬治這個在皇宮內出了名的神槍手的手槍,他仍沒太多贏面,
碰上一個這種頂級強者,已經是件讓人頭疼的事兒了,
此刻承受兩個的迅猛攻擊,縱使是林澤這種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到足以寫教科書,臨場反應強得跟脫兔似的猛人,仍不時出現險象環生的局面,
砰,
林澤一個凌空後翻,堪堪避開突刺而來的武士刀,卻是被伺機而動的喬治一腳抽中腰身,
“呼,。”
林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神智清晰地躲避着對方一次次致命的攻擊,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林澤此刻手無寸鐵,連一寸都沒有,簡直是弱爆了,
面對佐藤那堪稱變態的攻勢已是頭疼萬分,還得應對喬治那透着虛僞與陰謀的陰險夾擊,更是讓他手足無措,措不及防,
叮,
佐藤一刀刺來時,林澤倉促之下從一張廢棄辦公桌上撿起一根鐵棍,格擋了這凌厲一刀,
一刀被擋,佐藤再出一刀,
鏗,
握着鐵棍的林澤因掌握不穩鐵棍的重量,竟是在擋住第二刀時,震得手臂發麻,
“草。”
耐性被磨乾淨的林澤鐵棍一揚,跟一頭瘋子似地朝迎面刺來的佐藤纏上去,
鏗鏘,
叮叮,
捱了兩處刀傷的林澤終於拉近距離,消弭了佐藤武士刀的銳利與靈巧,近身惡戰起來,
比起武士刀的凌厲刁鑽,林澤手中那把腐朽的鐵棍則透着雄渾與霸道,幾番硬碰下來,竟是使得佐藤有些後退跡象,
可林澤甫一優勢凸顯,喬治便陰魂不散地從側邊夾擊而來,不但滯緩了林澤的行動,也爲佐藤爭取了抽身的機會,
“賤人。”
林澤盛怒之下回身一抽,一棍抽在騷擾林澤,給佐藤爭取空間的喬治後腰,
這一擊力道奇大,竟是直接將喬治抽飛了出去,可就是這一瞬間,退而又進的佐藤提刀再刺,措不及防的林澤避無可避,堪堪橫起鐵棍,試圖抵擋那蘊含無匹力道的一刺,
滋滋,,
刀尖刺入鐵棍,無匹力道的加劇下,那把削鐵如泥的武士刀竟是將鐵棍刺了個通透,
撲哧,,
刀尖穿透鐵棍,霸道地刺入林澤胸膛,
“唔,。”
林澤眉頭一擰,竟是半分不退,反而手腕一翻,轉動鐵棍卡住了鋒利無匹的武士刀,
“嗯。”
身軀略微傾斜地佐藤神色微楞,搞不懂林澤爲何不脫手,而是承受着刀尖在胸膛輕微攪動的痛苦遏制自己,,
“你想我脫手。”佐藤嘴角溢出一抹陰厲的冷笑,連瞥都沒瞥一眼爲給他爭取時間被林澤抽得鮮血狂吐的喬治,
“不。”林澤面色猙獰,寒聲道,“我希望你不鬆手。”
砰,
提腿一腳,
直接踹在佐藤小腹,
身高僅有一米七的佐藤甫一受挫,便激烈地抽拉武士刀,試圖從卡住的鐵棍中拔出來,
只可惜,林澤攥住鐵棍的手臂如鐵鉗一般,非但沒因他的抽拉而鬆開,反而攥得更緊,
砰,
林澤滿面扭曲地又是一腳,直搗佐藤胸膛,
“穿心腳。”林澤蘊含着一抹睥睨地撇嘴道,“你施加給唐楓的,我要一腳腳補回來。”
砰,
第三腳搗去,
佐藤卻是凌空一翻,勉力避開了林澤那殺傷力極大的彈腿,
可是,佐藤能躲,林澤也能踢,再加上單比腿力,佐藤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幾次交鋒下來,雖說林澤胸膛仍冒着血水,他卻依舊攥緊鐵棍,卡住佐藤的刀鋒,不給他半點掙脫的機會,
佐藤憤怒極了,
沒刀,他仍是一等一高手,仍是能打敗唐楓的強者,
可他沒把握丟了刀,還能打贏林澤,
這個可怕的對手可是連自己與喬治的夾擊也能連連躲避的,鬆開刀,還有幾成把握,
“不鬆。”林澤嘴角噙着冷笑,讚歎道,“你實在太英勇了。”
嗖,
又是一腳踹出,佐藤亦是提起左腳格擋,可甫一觸碰林澤那堅硬如鐵的右腿,登時縮了回來,
“八嘎。”
盛怒之下的佐藤腳下一蹬,身形如一頭髮狂的野獸,雙臂緊握着刀柄向前刺去,
吱吱,,
堅硬的刀身生生割開鐵棍,摩擦出激烈的火光,林澤也如佐藤一般,哪怕刀鋒持續深入胸膛,他仍是不肯鬆手,反而嘴角上翹,眼蘊殺氣,似要與這個變態殺手玉石俱焚,
隨着刀鋒的深入,林澤胸膛的鮮血洶涌流淌而出,彷彿關不上的水龍頭,
“去死吧。”又硬扛了林澤一腳的佐藤咆哮着奮力刺過去,雖然有鐵棍格擋,刀鋒亦是在不斷深入林澤的胸膛,從流血程度來看,顯然已傷到了內臟,
在兩人以這般狀態足足僵持一分鐘,林澤亦打算待得刀鋒再入幾寸後一擊擊斃瘋狂的佐藤時,耳畔忽地響起一道宛若鬼魅般的聲音,飄渺虛無,似產生了幻覺一般,
“唉…”
一道宛若來自幽靈地府的輕嘆,未等聞音的兩人反應過來,荒廢大堂的幾盞強光燈忽地爆破,
大堂內,伸手不見五指,
呼呼,
一陣冷風拂面而來,吹得人打起冷戰,
也不知是失血過多產生幻覺還是如何,林澤眼前竟出現一道血紅魅影,那影子隨風而來,眨眼又隨着一聲淒厲地慘叫離去,
哐當,
胸膛上那刀鋒的壓迫隨着這聲慘叫瞬間消散,
“誰。”
林澤凝眉,沉聲喝道,
無人應答,林澤拔出刺入胸膛的刀鋒,迅即摸出手機將光度調到最強,
眼前的畫面登時讓他頭皮發麻,
佐藤死了,
死狀悽慘,
一把稀拉平常的匕首刺入他心臟,而除此之外,彷彿是怕他做出臨死掙扎一般,另一把外形同樣普通的匕首刺入他的咽喉,
誰殺的他,
誰救了自己,
林澤腦海裡迴盪起方纔那如幽靈一般的輕嘆,以及模糊中驚鴻一瞥的血紅魅影,,
換做普通人,恐怕就要認爲撞鬼了,
但無神論者林澤知道,那不是鬼,而是一個身法速度不在銀女之下的可怕高手,
那這個救自己與危難之中的人會是誰呢,
爲何出手卻不願露面,還將燈光擊碎後才肯現身,
林澤皺起眉頭,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喂,我說戰友,就算你撐得住,也稍微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好嗎。”工具屋傳來唐楓氣若游絲地咒罵,“草你大爺的,你當老子是血牛,楞是流血也不會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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