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說……給你什麼?”
勞拉戰戰兢兢的問道。
對方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發出陣陣艱難的喘息。
就在勞拉手足無措的時候,正在給機槍更換彈鏈的陳火扭過頭提醒道:“他想讓你幫忙給他一槍,讓他痛痛快快的走。”
說完只見他拔出大腿槍套裡的手槍,嘩啦一聲推彈上膛,遞給不停擺手的勞拉。
“我不行,我真的做不到……”勞拉拼命的擺手重複着這段話,讓她一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女人,用槍去結束一條鮮活的生命,即便這是對方的祈求,她也自問做不到。
“人家是想讓你幫忙,又沒說讓我……”
叮!
陳火剛說到一半,從對面射來的子彈打在他前面的車頂上火花四濺,有一發流彈更是在他這張瘦臉留下道血痕,差點就把他爆頭了。“臥槽……”陳火不再管身邊這女人,將上膛的手槍往她手裡一塞,轉過身拉動機槍上的槍栓,對準對面閃耀着膛焰的方向就‘噠噠噠’的掃射起來,拋殼窗彈出的彈殼不斷掉落在車廂裡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聲
。
勞拉慌慌張張拿起掉進她懷裡的手槍,望着正瞪大一雙眼睛瞅着她的傷員,還在不停的搖頭晃腦:“我我我做不到,求求你我真的做不到……”身上的香奈兒香水也掩飾不去對方身上的血腥氣,這人似乎就認準了她,眼睛始終一眨不眨凝視着,勞拉覺得自己就快要被逼瘋了,她只是一個記者,不是這幫端着槍敢跟警察對乾的囚犯,更不是殺手,
讓她怎麼能下得去手!
可是對方身上如此嚴重的傷勢,上半身的皮膚都被燒成碳化,上面裂開一道道暗紅的血口一直往外涌血,根本沒機會活着離開沙漠,殺了他等於是在幫他解脫,這樣就不用再受到傷痛的折磨。
勞拉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端着沉重的手槍一點一點湊進這人的額頭,雖然她盡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握槍的右手還是在不聽話的顫抖,她只能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隨着指頭壓下扳機,下一秒清脆的槍聲就要響起,驀地,勞拉的手上一空,手槍又被騰出手的陳火給拿了回去,只聽他在那裡淡淡的說:“人都已經沒氣了,你還想毀屍嗎?”
“什麼?”詫異的勞拉這才發現,對方雖然一直瞪大着雙眼,但胸前已經沒了起伏,在她下不定決心的這段時間裡,對方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大部分囚犯在衆人的掩護下已經從那道缺口逃出了沙漠監獄,林風把打空子彈的步槍一扔,三兩步跑到正在拿槍射擊的路小兵跟前,撿起他剛剛放在腳邊的火箭發射器吼道:“給我上彈。”
林風半蹲在地,把發射器往肩頭一放,兩眼死死盯着遠處行政樓那間亮着燈的房間,可以看見,監獄長正在拿着電話站在窗戶前,大概是在呼叫援軍。
路小兵動作熟練將一發火箭彈裝入發射器內,拍了拍老闆的肩膀,轉身往旁邊跑出一段距離。正對着電話大聲咆哮的監獄長,隱隱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不由停止說話視線透過窗戶玻璃落在遠處的戰場上,他手裡捏着的電話也在這時啪嗒一聲脫手掉落在地板上,因爲他看見,黑暗中一團火光正以
奇快的速度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飛來。
監獄長那雙瞳孔隨着火光的迅速接近而不斷放大,電光石火間他終於想起那是什麼,可是等他轉身想跑時,火光已經衝進了窗口擊中他頭頂上的天花板。
轟!
監獄長的辦公室在火光中化作一片廢墟,巨響甚至把周邊房間的窗戶玻璃都通通震碎了,就連正在交戰中的獄警也不由扭頭望向還在燃燒着的獄長辦公室。
幹掉了監獄長,馬修的仇也算報的差不多了,至於那個克里斯和他幾個手下早被林風一梭子全部射殺。
吹了聲口哨,負責斷後的衆人一邊繼續開火,一邊倒退着隨皮卡車一起從缺口處退了出去,還能走動的囚犯已經逃了個一乾二淨,只在空地上留下幾十具橫七豎八的屍體。獄警的傷亡也十分慘重,包括監獄長在內,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在這場衝突中喪命,還有許多的傷者,沒了監獄長的指揮,剩下這些獄警也不敢冒險追出去,就這麼愣愣看着那道垮塌的缺口,過了好半響
,臨時頂替莫里森職位那人才想起拿電話向上面彙報。
要知道,這個監獄裡關押的全是具有嚴重暴力傾向的重刑犯,其中有一名雙a級危險人物,十幾個a級,上百個危險程度在安全局信息上達到b級的人物,如今幾乎一個不剩全逃了。
捅出這麼大的漏子,根本就別想掩飾的住,算是帝國近幾十年來最嚴重的一起事件,消息已經驚動了軍警還有安全部門的一幫頭頭,大量軍警還有安全局人員正飛速往地區趕去。帝國因爲時常發生惡性槍擊事件,一直保留着規模龐大的快速反應部隊,暴動發生以後,離得最近的一支部隊已經趕到了周邊區域,正在沿着囚犯逃走的方向追擊,多架軍用直升機冒着猛烈的風沙在沙漠
中四處搜尋着犯人的蹤影。衝出監獄後,林風身邊還跟着五六百人,跑着跑着人數就越來越少,一部分在半途中掉了隊,還有許多人自己尋求出路去了,林風倒是不介意他們離開,先不說穿越這片沙漠的艱難,人越多越容易暴露他
們的行蹤,大家都分散開更好,其他人還能幫他們吸引一部分追兵的注意。
一口氣跑出十多公里遠,這時還跟着林風的人也就不到兩百了,在林風示意下,早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衆人紛紛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氣。沙漠晝夜溫差極大,夜晚狂風肆虐,將沙粒吹拂在臉上隱隱作疼,大家身上只有單薄的囚衣,有些人連上衣都沒了只打着赤膊,一停下腳步就感覺寒風刺骨,不由打起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