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復一年……”
“其實時間過得也沒有那麼快。”汪桑在牀上打着滾,依舊是那個黑暗的閣樓。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爲什麼你那麼喜歡黑暗的地方,就像吸血鬼的習性……”何洛河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啊,不過說起別離,你第一個會想到誰呢?”
想到誰?汪桑皺了皺眉,想到誰也是沒用的吧,畢竟是別離,就代表以後在在生活中不會有什麼過多的交集了,那樣的話,對自己來說想到誰也是沒有意義的。
看着汪桑複雜的眼神,何洛河只是笑了笑,輕聲說着。
“我知道你不會回答。”
又做了這個夢。這是這周第幾次夢見這段對話了?汪桑起身,將手撫上了額頭,才發現額上的汗水早已打溼了碎髮,指尖甚至有些黏糊糊的。重新躺回牀上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如今年復一年……”汪桑重複着這句話,直到入睡。
“早,又熬夜了?”陳離的招呼依舊如此簡短明瞭。“做噩夢罷了,又是那個夢,雖然沒有什麼恐怖畫面,但還是有種讓人心悸的感覺。”汪桑將陳離手中的巧克力牛奶一把搶過,沒等陳離反應過來就已經喝光。“補充一下糖分,畢竟心慌了一個晚上。”汪桑試圖移開視線,尷尬地撓着頭上沒來得及打理的亂髮。
“我想這不是巧克力牛奶能解決的問題……”陳離一臉無奈。“罷了,本來也是打算給你的。”陳離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蛋糕卷,開始細嚼慢嚥。雖然說是學校,可大家的身上似乎都有帶着些奇怪的東西呢,陳離滿腦子都是黑線。
“吶,陳離。”汪桑託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那棵櫻花樹,櫻花樹上都是欲落的櫻花。“時間過得真快,已經接近夏天了,對吧?”汪桑的眼前閃過的是朗悅的影子,夕陽下跳動的火焰吞噬着謊言的場面,她在樹下牽着他,似乎就像昨天。“你想說的並不是櫻花和朗悅吧?”彷彿能看穿人心中所想的,那便是陳離對汪桑的瞭解,汪桑也覺得,有人能如此瞭解自己,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起別離,你第一個想到誰?”話音剛落,汪桑便愣住了。該死的噩夢,就這樣讓他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是被這個鬼夢逼魔怔了嗎?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陳離居然笑了。
“像你這種惡人也會問這麼單純的問題嗎?你又是怎麼看的呢?”把問題像炸彈一樣原封不動的丟回來啊,不愧是陳離,自己的底細真是深藏不露。汪桑故作鎮定的看着窗外。
“拿來吧你。”故作鎮定的汪桑又趁陳離不注意掏走了陳離口袋中最後一個蛋糕卷。
“好你個汪桑……”陳離有點欲哭無淚。
雖然缺失了部分記憶,不過應該只是應激反應,應該是可以找回來的。汪桑趴在桌子上,努力回想起醫生所說的話。“或者只是壓力太大了?”汪桑撥弄着桌子上的筆芯,漫無邊際地想着。畢竟說不定缺失的記憶中還有關於這個夢的線索。
雖說是失憶,但汪桑也不會相信僅僅只是失憶這麼簡單,從逐漸多病虛弱的身體來看,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汪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還是現在的生活就是一場夢。多虧了陳離每天早上一個大耳刮子和將體檢報告摔在汪桑臉上,汪桑才能確定,他好好的,也沒有做夢。
於是汪桑看向陳離,眼底盡是迷茫。
“別掉以輕心啊,陳離。”
“你似乎瞞着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