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方至,百草凋敝,天上還在下着鵝毛大雪。浮生已經不知道在自己的小屋子裡呆了多久了。爲了避免接觸寒水,她還特地僱了人爲她燒飯,而自己每天只要坐在暖爐邊等着吃飯就行。
小貓好像不太怕冷,每天都在兩個院子中來來回回穿梭,每次進浮生的屋子裡的時候就抖抖身體,把自己身上的雪抖掉。
小貓就是她之前收留的那隻虎斑貓,一時之間也實在是想不出來要叫什麼名字,就乾脆都叫它小貓。
浮生看着這隻靈魂的貓,有愛情的滋養果真是不一樣,不若她,現在只能抱着暖爐取暖。
不過小貓今天好像有些不大一樣,平日裡只要一到浮生的房間後,她就自顧自靠在暖爐邊取暖,當然有的時候巒重也一起過來。但是今天她繞着浮生一直叫,連着叫了好幾圈。
它叫着叫着就想往門外走,因爲門沒有關緊,浮生撇了一眼,還是大雪翻飛。但是貓的意思好像是讓她出門。
她將自己身上的棉被又裹緊了一分,誓死不外出。只見小貓叫的厲害,纔不得不取來一件絨絨的披衣,將自己包裹好了再隨着小貓出門。
許久沒有出門的浮生也是被寒冷嚇得縮了縮脖子。穿過前院,小貓就一直帶着她往門口走。
走到門口,小貓一月而上旁邊的圍牆,在最上面叫了幾聲。
浮生大概知道它的意思是讓她開門。她也是認命地嘆了口氣,既已經出來了也乾脆一探究竟吧。
她打開門,十指已經被凍得通紅。
只見門口竟然躺着一個女子,墨色的頭髮遮住了臉,只剩下白皙的肌膚似有若無地從髮絲間可以看見。
浮生搓了搓手,走進一看,女子的身邊還有少許的鮮血,在白色的雪地裡也是格外地耀眼。
浮生走到那女人的身邊,探了探鼻息,已經是奄奄一息。
她鎖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眼前面無血色的女子搭在背上扶進了屋子裡。
在當陰差幾百年的光陰裡,她都只能看着人死去,不能去救。
所以她申請來了人間。
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她不會見死不救的,但是她要救這個人的前提是,不能讓住在對面的君莫知道半點風聲,不然,她就等着回往生閣被罰吧。
浮生花了不小的力氣把女子扶進屋子裡,將她安置在自己的牀上之後,她又叫來了前兩天找來照顧她的傭人,讓傭人準備好熱水和熱粥。
往後的幾個鐘頭裡,她就守在牀邊照顧着在門口撿到的奄奄一息的姑娘。
自打身上開始暖起來之後,她就一直髮燒。
浮生做了那麼多年陰差,也是頭一次照顧人,一會冷水一會熱水的換,着實把她累出了一身汗,簡直把她前兩天窩在家裡不曾走動的時間又全都補回來了。
待到燒終於褪去後,她也是疲累至極,也沒想着什麼,趴在桌上酒睡着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衣服,才轉頭一看牀上,被撿回來的女子十分虛弱,蒼白着臉,但是已經醒了。
想必衣服就是她給浮生披上的。
浮生一動,鼻頭一衝,就是一個噴嚏。等到打完噴嚏,她就對牀上的人輕聲道,“醒了?”
牀上的女子舉目無神,面容十分平靜,“嗯,多謝姑娘相救。”
“不必。”本想打探一番此女子來歷,卻見她身體弱的緊,浮生張張嘴,卻道了聲,“再休息一會吧。”
女子聽到這句話後緩緩閉眼,像是疲累至極,一句話也不願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