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燒餅了,香噴噴的大燒餅!"
"香梨,上好的香梨,不甜不要錢,客觀稱幾個回家吧。"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黑睜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一切,秦牧更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個月的蒼茫山脈之行,睜眼看到的都是古木參天,呼吸中嗅到的都是危險的氣息,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無時無刻不保持着警惕。
穿過大街,秦牧買了兩個肉餡燒餅,遞給小黑一個,小黑貓站在秦牧的肩頭,兩隻小爪子抱着和它差不多大的燒餅,開心的吃了起來。
方家府邸就坐落在北靈城內,秦牧回來後便想着先去方家找方勇,將須彌子戒還給他,可是到了方家卻被告知,方勇此時正隨着他爺爺在閉關修行,爲明日的年度大比做準備。
北靈城的年度大比,不僅是爲了考量各家族中年輕一代的實力,也是明年一整年北靈城資源的重新洗牌,這是多年來北靈城的規矩了,爲了避免各家族之間的相互爭鬥,因此每個家族對此事都是極爲看重的。
方勇既然不在,秦牧便沒有在停留,向着葉家走去。
走到葉家山門前,兩個守門弟子看到秦牧大吃一驚,"秦,秦牧,你竟然回來了!?"
所有人都以爲秦牧是因爲害怕和柳風的比試,才躲到蒼莽山脈中不敢出來了,想不到就在大比前一天,秦牧回來了!
兩個守門弟子對視一眼,看向秦牧的目光有些怪異,前日葉家大廳中發生的事情,早在葉家傳開了。
一路上,所有見到秦牧的人,都和那兩個守門弟子一樣,這讓秦牧心中有些疑惑,嘲諷的目光秦牧見得多了,可是憐憫的目光,秦牧卻很少見,葉家人會憐憫他?
秦牧搖了搖頭,母豬上樹都比這件事情可信。
本來還想去找葉飛的秦牧,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作爲葉虎的獨子,即便葉飛的修爲不高,此刻也必然是被自己老子抓住,努力修行呢。
走到自己的小屋前,秦牧心中有些喜悅,不管葉家如何對他,這個小屋他住了十六年,這裡的一磚一瓦,小院內的那顆大樹都是那麼的熟悉,在外漂泊了三月之久,秦牧第一次如此想念這裡,推開屋門,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塵土飛揚,乾淨整齊的屋內,秦牧眼神卻是猛地一縮,臉色陰沉,一天的好心情瞬間便沒有了,深深吸一口氣,秦牧的眼神冷漠,嘴角掛起一個笑容,自嘲道:"看來別人都以爲自己死在山脈內了呢,竟然連屋子都讓給了別人。"
這裡已經不是自己的家,秦牧便退了出來,眼睛一掃,卻在小院內看到了一個打開的木箱,自己曾經用過的被褥衣服被隨意的扔在那裡,秦牧走過去,手一揚,一團火焰落在了被褥上。
青色的火焰瞬間便將所有東西點燃,秦牧靜靜的看着,眼中倒影着火光,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當所有東西連同木箱都被燒盡後,秦牧退出了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小院,沒有在回頭,秦牧大步向着北靈城走去。
……
醉仙樓,秦牧剛剛踏進去,還是上次那個小二熱情的贏了上來,"秦公子,今天一個人來嗎,要點什麼?"
秦牧直接將一張價值千金的金票塞到小二手上,"我要住店。"
小二的眼睛看到金票,眼睛瞬間一亮,聽到了秦牧的吩咐,立馬更加熱情的將秦牧引到了後院。
這裡都是一棟棟的小院,裝飾豪華,一晚就價值百金。
小二將秦牧帶到了一間名爲翠竹居的小院,將秦牧迎進去後,恭敬的說道:"秦公子,還需要點什麼嘛?"
秦牧手一揮,六齒劍豬便出現在眼前了,秦牧用大刀砍下一隻後腿,對着小二說道:"將豬頭和這隻後腿拿去做幾道下酒菜端上來。"
看到六齒劍豬,小二詫異的看了秦牧一眼,這可是三級妖獸,不過他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拿着豬頭和後腿就退了下去。
秦牧躺在牀上,看着屋頂愣愣出神。
葉家,秦牧除了有限幾人外,其餘人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只是那個小屋,卻承載了秦牧十六年的時光。
那不只是一個房子,在秦牧心中,它還是一個家,小時候秦牧還經常想着自己的父母有朝一日會出現在那個屋子內。
而如今,這個家沒了,秦牧的心中有些失落,摸了摸旁邊小黑的腦袋,"小傢伙,以後咱們兩個人得浪跡天涯了。"
小黑自然不明白秦牧說什麼,看到秦牧摸它,便舒服的躺了下來。
不多一會兒,小二便帶着飯菜過來了,吃飽喝足,秦牧盤腿坐在牀上,運起焚天功,努力修行。
心中的失落早已被丟到了九霄雲外,男兒志在四方,自己的東西自己爭取,家沒了,那就在建,父母沒有來找他,那麼他就自己去尋找,十六年而已,他還有無數個十六年!
隨着秦牧的一呼一吸,無數靈氣進入秦牧經脈之中,鍛體境六重,覺醒了朱雀血脈的他,用了二十天再次踏入鍛體境六重!
……
一夜無話,當秦牧再次睜開眼睛,已是第二日清晨,洗漱一番後,秦牧帶着小黑來到醉仙樓內吃早點。
此刻樓內有不少人,大家談論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北靈城一年一度的家族大比!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和過節沒什麼區別,非常熱鬧。
不過今年衆人談論的除了各家的年輕俊傑外,還有一人也讓大家津津樂道,自然便是秦牧了。
"你們聽說了嘛,葉家的那個秦牧現在還沒從蒼莽山脈內出來呢,估計是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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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家的柳風決鬥,他是必輸無疑,據說前幾日柳風已經突破到鍛體境六重了,雖然還不如他哥哥,但是也是北靈城少有的青年高手了。"
別人不認識秦牧,醉仙樓的小二卻是知道的,看到秦牧泰然自若的吃着飯,心中鬆了一口氣,秦牧即便是廢柴那也是葉家的人,哪裡是他們幾個獵戶能隨意議論的。
小二走到那幾位身旁,笑着說道:"各位,今日北靈城演武場可是人擠人呀,你們還在這耽誤時間,還不去佔個好位置。"
這幾人一聽,便迅速吃完東西走了出去,秦牧吃的也差不多了,隨着衆人向着北靈城演武場走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這還是秦牧第一次如此觀看年度大比,往年他都是坐在葉家的席位上的。
演武場中央乃是一個長寬百米的擂臺,四個方位坐着北靈城四大勢力,其餘衆多小勢力也分坐一旁。
"葉家,方家到了!"頓時四周人羣一靜,同時望了過來。
方勇,葉飛都出現了,只是葉飛的臉色明顯很難看。
柳家和岳家的也也相繼而來。
衆人落座,鼓聲響起,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走了上來,正要說話,一個聲音卻將其打斷,"慢!"
老者眉頭一凝,轉頭一看,卻發現是葉家家主葉龍,只好壓下心中火氣,客氣道:"不知葉家主有何事?"
此時葉飛的臉色更加難看,想要站起來,卻被他父親狠狠的拉住。
葉龍轉頭看了四周一眼,宣佈道:"秦牧犯下大錯,從今日起,他將不再是我葉家的人!"
"什麼!"
頓時衆人一片譁然,竊竊私語。
方勇更是大怒,站起身來,質問道:"你們葉家欺人太甚,他都沒回北靈城,他犯了什麼錯,說來讓大家聽聽。"
葉龍臉色難看,被一個小輩如此質問,怒道:"沒大沒小,我葉家的事情何須向任何人解釋。"
方勇指着葉飛說道:"葉飛,你來說,我倒想聽聽秦牧能犯什麼錯!"
葉飛很是羞愧,臉色痛苦的說道:"方勇,對不起!"
方勇指着葉家衆人,嘲諷道:"你們葉家真是好樣的,對待恩人之後都如此絕情,真是狼心狗肺!"
"大膽!"葉龍怒吼道,葉家衆人怒視着方勇。
方文霸看着葉家衆人,身上氣勢一方,淡淡說道:"我孫子說的沒錯!"
"方家主,慎言!"葉龍盯着方文霸說道。
此時柳風突然站了出來,"葉伯伯,我不管秦牧是不是葉家的人,我只想知道那個縮頭烏龜現在在哪?"
"咻!"
刺耳的破空聲響起,人羣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一柄大刀橫空而來。
"叮"的一聲牢牢插在了擂臺上,刀柄微微顫抖,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我來了!"人羣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聲音不大卻如雷鳴一般響徹在耳邊,就見一個黑衣俊美少年排開衆人,嘴角掛着淡淡的笑,一步步的走了出來。
偌大的演武場上,一瞬間陷入到了詭異的寂靜中,所有人的目光隨着少年的身影移動。
"咚,咚"一聲聲的腳步聲卻彷彿敲擊在衆人心頭。
"秦牧!"方勇激動的站了起來。
秦牧對着方勇笑了笑,一躍跳上演武臺,轉頭打量着四周人羣。
方勇的激動,葉家衆人的面無表情,以及柳風,嶽珊的不屑,都收入他的眼中。
最終秦牧看向葉龍,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一個葉家的身份而已,我從來沒有在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