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然而,屬於這個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拉開帷幕。
他發現自己腿蹲麻了,艱難的晃悠了兩步,體力不支的摔趴在地上。趴在地上他纔想起,自己已經有一整天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此刻才覺得全身乏力,肚子亦是飢餓難耐。
隨便找了個地方填飽肚子,全身力氣回來了些,鍾譽決定回家。可是一天的荒唐換來的不僅僅是鄭雅的動怒還有金錢的散盡,剛剛付完飯錢他才發現自己兜裡的子兒已經連買杯路邊的避風塘奶茶都不夠了,更悲催的是,他把手機忘家裡了。
天色已經慢慢暗沉下來,無計可施的鐘譽只能選擇步行回家。所幸他目前所在的位置離家並不是太遠,自然也不近,步行的話需要四十多分鐘的時間。
天邊的月亮已經接近圓滿,卻是已經七月十五號左右了嗎?啊,想起來了,今天正是七月十五日。想想,由雅已經離開一個半月了啊,四十五天,好長,也好短。直覺得她已經離開了好久好久,久到不看到鄭雅已經想不起的模樣,久到不聽到鄭雅的聲音已經想不出來她對着自己說話時那涼涼的略帶不耐煩的嗓音,久到他都快忘了他們曾經的相遇,自己拿一霎那的一見鍾情。。。。。。可是才只有四十五天而已,僅僅只有四十五天,原來這麼短,她才離開四十五天而已。
“哎!!!”長長的吐了口氣,他想靠着吐出這口濁氣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最近真的太荒唐了,怪不得鄭雅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自己明明前天才答應過她,陪她一起等上一年,轉天就一個人去墮落人間,哪裡還是當時那個信誓旦旦勸服她的人。
“小兄弟,大晚上的唉聲嘆氣可是會遇到不好的東西的啊!”一個涼涼的聲音沒有溫度的傳來。
鍾譽嚇的一個激靈,忙擡頭四顧,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個笑容溫和表情淺淡的年輕人,比他大不了多少,應該還不到二十,不過聽他說話神神叨叨的,鍾譽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心裡暗想,你不會就是那個不好的東西吧?
瞥了那人一眼,鍾譽快步從他身邊經過。
那人也不惱,輕輕笑着不緊不慢的跟着。
皓月當空,鍾譽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人腳邊的影子,這才暗自長出了口氣,心情放開很多。見那人一直跟着自己,有些惱了,心情本就不好的他根本不可能和顏悅色的跟那人講話:“你到底想幹什麼?幹嘛老跟着我啊?”
“你能遇到我,就說明我們有緣!”那人淺淺一笑。
鍾譽嚇的汗毛直豎,瞪着他眼睛都直了,牙齒打顫,吐出的話也結巴了:“你你你。。。。。。你有影子的?!”這話像是問對方,更多的卻是自我安慰,是啊,他有影子,怕什麼?有影子就不是那種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沒什麼好怕的!再說,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兒,就是碰到那種不乾淨的東西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恩恩,老師說過世界上是沒有鬼的,要相信老師的話。
那人看他臉色蒼白,一臉警惕加懼怕的看着自己,突然就笑了:“哈哈。。。。。。我有說我是鬼嗎?小朋友就是可愛!”
鍾譽的臉色比剛纔更加的難看,眼神也暗了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幹什麼啊?就是晚上無聊出來走走,沒想到會遇到你,覺得好玩兒,逗逗你而已!”那人笑的越發開心,連眉毛都揚了起來,當真應了那句‘眉飛色舞’的形容詞。
鍾譽臉色陰晴不定,卻也不想跟這麼一個無聊的人繼續糾纏下去,甩了甩手,擡步離開。
那人卻也沒有再跟過來,只是掩了嘴,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兀自笑的開心。這個小鬼他已經注意他一下午了,整個下午他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灰敗,神情沮喪,隱隱帶着些絕望的氣息,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引起他注意的不是那小孩兒的絕望的神情而是他的年齡,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能什麼天大的煩惱,把他逼成這樣,還真是不可思議。
撓撓頭,算了,自己也是一大攤子事兒沒解決,哪裡還有心情去想別人的事兒,搖了搖頭,他準備回去面對自己那個應該已經消了火氣的女朋友。
正在他轉身的瞬間,正前方的天空突然顯過一道白光,雖然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可是他能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因爲,那道白光是那麼的耀眼炫目,一瞬間刺的他眼睛都疼了。
或許是什麼發射信號之類的東西吧,他暗自想着,轉身離開。哎,還是好好哄哄自家那個丫頭比較好,到底是心疼的,跑出來一下午等她消氣,其實他自己心裡早就擔心的歸心似箭了。
鍾譽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走着走着都能夠遭雷劈,而且痛苦的是還是在一個皓月當空的大晴天。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想的竟然是,應該帶上手機的,這樣就可以打電話給鄭雅,讓她幫他買一股福利彩票,說不定就中了啊,這樣他和鄭雅給田青教授的酬勞就不用發愁了。(你想啊,在皓月當空的夜晚被雷劈到,這概率他都能攤上,買彩票中個五百萬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他覺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又覺得或許只有一會兒,可再次醒來,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而且現在還是白天,確切點兒說是下午三點左右,這個時間他是看自己的手機知道的,而且,時間竟然還是七月十五日?難道他穿越時空,回到幾個小時以前了?這樣太詭異了吧?就因爲被雷劈一下?哦,MY上帝,就是穿越也讓我穿越到由雅的世界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