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小情人彆彆扭扭還是你在一起了,克萊斯曼笑着從窗臺離開,回到屬於血族的地盤。上次讓荊寶生端掉的地下城堡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地盤,還在另一個小島上,那裡,纔是血族的天堂。
這個小島很隱蔽,白天有人類活動,晚上,纔是血族的嘉年華。
血族的世界,從來不遮遮掩掩,喜歡就是喜歡,愛也就是愛了,如果不努力,怎麼會得到結果?
Casanova是個傻子,他怎麼就不努力一點,動作快一點,將斐墨定下來,這樣,夏洛伊家族也不止如今的規模,也不用龜縮在亞洲小島上。
當然,作爲紳士的克萊斯曼可以生氣,可以怎被,卻不能用這個理由去責備Casanova,紳士是不會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那孩子,到如今還沒有地道斐墨的原諒。
可憐巴巴的樣子,克萊斯曼也忍不住嘆氣。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公爵閣下您確定?只不過照顧過人家幾天而已!!!),如今這樣悶悶不樂,他也會不高興的好不好!
可到底要怎麼做呢?
管家接過公爵閣下的外套,柺杖,帽子,報告Casanova伯爵閣下今天的動態,“伯爵閣下接到斐墨先生的電話,很不高興,好像是斐墨先生推遲道日本的事。”
克萊斯曼公爵閣下頭痛得很,“不用管他。只要他出去闖禍就好!”
“是!公爵閣下。”管家恭敬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純正的處子血,還是溫熱的,公爵閣下您看是不是用餐?”
克萊斯曼點頭。去了餐廳。
這個島上,圈養的人類,都是血族的食物,不過自己不知道而已。爲防止人類世界得知這件事,這個小島和外邊的世界溝通良好,但是被圈養的人類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食物,以爲安逸舒適的生活乃是上天的恩賜······
這該是無知的唯一的好處了吧。
克萊斯曼無聊地想。
明白太多,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好似荊明月,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對他有多失望。
那個孩子,荊寶生,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克萊斯曼,是絕不會與她爲敵的,他見證了她的成長,從出生到成長爲一名並不合格的淑女。
看着她戀愛,得知她被人禁錮,然後變成一抹幽靈,再重生。
從頭到尾,克萊斯曼都知道。
遊樂園的相見,並不是什麼偶然,克萊斯曼是故意等着她來的。那個孩子,和那個身體血緣上的哥哥,她的惡作劇,以爲別人都不知道。
可是那個少年的眼裡全是無奈和寵溺,只有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纔是幸福的。
Casanova從房間裡出來,整個人還維持着禮貌,可實際上,沒有血色的臉更顯得憔悴難看。
克萊斯曼將一塊血淋淋的牛排放進嘴裡,道,“如何了?”
管家招手,讓下人送來Casanova的晚餐,即將要天亮了,血族的作息裡邊,真是入睡前的最後一餐。
Casanova道,“斐墨還是不肯原諒我。”懊惱地抓抓頭髮,幾百年的良好教養被拋棄到不知什麼地方。
克萊斯曼告訴自己,他現在還在特殊時期,皇甫說過,物極必反,逼太緊了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我就當沒看見。
給自己做好心理工作,克萊斯曼才道,“不急,慢慢來就好。他總有一天會原諒你。”如果他足夠愛你。
最後一句話克萊斯曼沒有說出來。荊家的人最是薄情,說放就放,背叛的那一個人,最容易被拋棄。不過克萊斯曼最多也是遺憾,後悔,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還有機會能招攬想斐墨這樣的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再下一次手。
Casanova胡亂吃了幾口,又回了自己的屋子。安眠。
克萊斯曼一邊嚼着牛排,一邊對荊氏怨念無比,特別是那個幕後推手,皇甫。
作爲一個合格的紳士,對這些事,是應該有足夠的包容度,可惜皇甫太過分,從一開始就算計到了每一個人,——更過分的是,荊家的那個唯一能制住皇甫的人,居然一個字也不說地默許了,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皇甫和他老婆都曾經受過感情的傷,所以對兒女的教育,很注重。但很顯然,有學習得很好的,——比如荊明月沈瀾尋斐墨,也有差生,比如——荊寶生沈南歌。
那兩個魔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荊寶生沈南歌兩個人,這一出連環計,從沈南歌沈瀾尋進入荊氏就已經開始。
以那兩個人的算計,怎麼會不知道穆千旭的真實身份?再如何成熟的孩子,在老練的皇甫夫婦眼裡,都稚嫩得如同剛出生的牛犢。
千旭猶如青澀的果實,饒是如此,皇甫夫婦兩也不予餘力地培養他,讓他和其他孩子感情甚佳——越好的感情,對他們的教訓越大。
放任他的存在,只是爲了給其他人一個教訓——皇甫夫婦的教育方式,實在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克萊斯曼想着。就是身爲暗夜一族的血族,克萊斯曼也覺得全身冰涼!(可是,本來就是冰涼的好不好!)
當然,荊明月不在其中。
這個孩子,對感情的運用簡直就是收放自如,無比自然——這也是皇甫對他不放心的最根本的原因。
荊明月不會明白,感情對荊寶生和沈南歌的傷害。克萊斯曼等着荊明月載一個大跟斗。
放任的結果便是,荊寶生和穆安的相戀,然後被傷害,最後自焚。
再然後重生,跡部出現在荊寶生的生命裡,不同於穆安,跡部這個人對荊寶生而言太純粹,皇甫坐立不安,這才匆匆趕了回來——他不敢將荊寶生放到荊明月手上,也不想長老們對荊寶生過多幹涉。
克萊斯曼冷笑。
皇甫機關算盡,荊寶生最後還不是要他來收場。
荊寶生在重生在這裡,克萊斯曼面上是無意碰見,實際上,卻是做了皇甫的探子,事無巨靡全都要告訴他。那次送的靈藥,便是沈瀾尋不送過來,克萊斯曼也會找個機會給荊寶生。
只不過方式不一樣。悄悄地,讓沈南歌和荊寶生全都察覺不到而已。
收留斐墨也是皇甫的意思。
皇甫需要一方勢力保住這幾個孩子,面上已經沒有任何依仗的幾個人,很可能會成爲古族界,甚至其他種族的獵物,和他克萊斯曼搭上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保護了他們。
可是這幾個孩子不知道。
當然,沈南歌的事情是個極大的意外。
克萊斯曼已經手下留情了。可沒想到沈南歌爲了一個普通人,居然和那麼多的血族硬抗,果然皇甫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的麼!
一個對感情極度重視的人,很可能爲此失去理智。
沈南歌那孩子,保護的,肯定不是那個普通人,只是是誰,克萊斯曼笑了笑,真是傻,都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放手。
因爲這個,克萊斯曼不得不出來扮黑臉。
可能也許這就是爲什麼皇甫默許他打斐墨的主意
當然,皇甫也肯定料到荊寶生一定會搗亂,荊寶生一搗亂,哪怕再不靠譜的荊明月也會出面爲妹妹解決麻煩。
這算什麼呢?
皇甫在離開地球之前還專門找了克萊斯曼,表面上是擺脫他對寶生多多照看,實際上,還不是給荊寶生當保姆,還沒酬勞那種!
都是因爲將端木薰捏在手心裡,皇甫纔敢這麼威脅他!(公爵閣下,您多慮了,之前沒有端木薰的時候,您似乎也沒辦法拒絕皇甫啊!)
這一次,明明就是個惡作劇,還要克萊斯曼親自出手,將荊寶生迷暈了弄到這裡,給兩個抹不開面子的小情人一個臺階下。
真絲夠了!
克萊斯曼想,陰險的東方人,他們的腦子裡不知道裝了多少陰謀詭計,這讓一出生就是貴族的克萊斯曼無法苟同的地方!永遠也無法認同!
擦了嘴,克萊斯曼晃悠悠去自己的棺材裡躺下。
今天因爲荊寶生費了太多力氣,要好好休養休養。
在荊寶生這一件事情當中,也不是沒有收穫,克萊斯曼想起端木薰抿着的嚴肅的嘴脣。笑了,安然入眠。
夜幕再一次降臨大地。
貴族的公爵閣下從安眠中醒過來。
最新的消息,跡部和荊寶生兩個人複合,不過,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兩個小情人似乎不打算公開這一件事。
跡部的事在古族界看起來沒什麼可關注的,但是在人類世界,還是引起不小的波瀾,纔剛剛訂婚就被未婚妻甩了,這個時候再傳出和前女友複合的消息,······
克萊斯曼突然覺得他這個公爵做得很自在啊。
說起來,荊寶生和端木薰兩個人,似乎還有婚約在身。
也不知道端木薰怎麼想的,竟然沒有出面澄清。
當初在訂婚儀式上邊,跡部的突然出現,無異於打了端木薰一記響亮的耳光,克萊斯曼早就準備好肩膀,讓幽木薰依靠,可最後他卻一直沒有路面。
克萊斯曼自忖是個極有耐心的紳士。
狩獵也是一件極其考驗耐心的事。當然,他絕不會像Casanova一樣被吃得死死的,更不會做出不符合他紳士身份的事。
不過,是該給端木薰提個醒了。
端木薰,是他克萊斯曼的人,沒可能擺脫他——比起東方人的陰險,克萊斯曼一直驕傲自己的光明正大。
也許,這也是公爵閣下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對上皇甫夫婦,鮮少有人能夠從他們手裡搶到利益,這兩個人人,無愧於魔頭!惡魔之首領!
對皇甫夫婦的怨念一直持續到午夜,一次別開生面的宴會開始。
血族是終於血與欲/望的種族,這樣的場合,更是無所顧忌。
一堆堆看對眼的戀人,追逐本性,耳病廝磨,不用顧忌別人的眼光,用真是的快/感填補時光的空虛寂寞。
燈光暗啞曖昧,昏黃溫暖,那些忠於本性的血族,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生物們,亮出他們深埋已久的尖牙,扎進伴侶的動脈,吸食的快/感,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一張張已經快樂到扭曲的臉上。
真實而殘酷。
在時間的長流裡靜止的孩子們,被主神拋棄,信仰黑暗。寂寞又無助,強悍又脆弱,熱情又冷漠。那一具具冰冷的軀殼裡,駐紮着火熱的靈魂,強悍的身體,只爲保護脆弱到再也不能被救贖的靈魂。
這是血族的榮幸。
亦是血族的悲哀。
成爲血族已然千年的克萊斯曼,已經走過了這段敏感矯情的時期,真正地利用血族的強大,最大限度追求自己的快樂。
克萊斯曼含着溫雅的笑,坐在他的主位。
管家已經幫他當掉了數個前來搭訕的男男女女。
當他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感受過連靈魂都顫慄的悸動,這些所謂的快樂,遠遠不能打動他。
一時的快樂和連靈魂都愉悅的快樂,克萊斯曼很認真地算過這一筆賬。
與他有着相同的情形的還有Casanova,他一直沉浸在斐墨的魔咒裡,自己出不來,也不想出來。
克萊斯曼有點恨鐵不成鋼。
招手讓衣冠楚楚英明俊朗的Casanova上來,這個名揚十七世紀的花花公子,居然栽在一個閱歷與內涵遠遠比不上血族的古族,克萊斯曼的怨憤更大了。
不論如何,Casanova是他的僅存的幾個不多的直系血脈,作爲父親,克萊斯曼有責任爲他的孩子指引航向。
可是克萊斯曼不會直接提出來。
Casanova對斐墨的執着,他早就領教了並且印象深刻。克萊斯曼決定曲線救國。
他對Casanova道,“既然不喜歡這裡,那邊回去吧。我爲你準備了禮物。”
Casanova對克萊斯曼的話感到驚訝,身爲他的引導者,克萊斯曼對Casanova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但這其中,從來沒有有商有量的平等交流。
Casanova感到很欣慰,克萊斯曼終於理解他的感情了,終於不會逼着他離開斐墨或者干預他和斐墨的交往了。他想,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斐墨纔是,這樣就算又多了斐墨原諒他的籌碼!
當初強迫斐墨成爲暗夜一組,已經觸及斐墨的底線,斐墨很難原諒他,但是現在,Casanova想,他一定會一點一點再一次打動斐墨的。
Casanova對克萊斯曼很感激,“是的。克萊斯曼閣下。”
就要退下去。
克萊斯曼攔住他,管家手上端着兩個酒杯過來,“乾一杯吧!我的孩子,今天的明月是如此的皎潔。我們要感謝她的恩賜。贈予我們長久的生命和力量。”
“父親大人!”Casanova道,“爲了血族的繁榮!”
克萊斯曼滿意地看着Casanova推下去,回頭問管家,“如何?”
管家躬身回答,“公爵閣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克萊斯曼啜一口紅色的**,笑了。高貴迷人,魅惑耀眼,幾乎將在場的血族的眼灼傷。若不是管家和護衛們盡忠職守,他們會不顧一切撲倒在克萊斯曼的腳下,乞求他的臨幸。
等着Casanova的,是一份想象不到的驚喜。
公爵閣下現在還不知道,這的確是一份驚喜,驚喜的分量,是連活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克萊斯曼·馮·夏洛伊公爵閣下都不能承載的分量。
撒旦啊,讓我們爲兩位閣下祈禱吧!
此刻,走在路上的Casanova覺得口乾舌燥,身體發熱,他加快了腳步。
在自己房間的問打開的那一刻,他嗅到了麝香的味道。凝固着的冰冷的血液在那一刻復活,一寸一寸沿着血管加速流動。
這是一件暗色系的房間,Casanova的房間裡,和其他血族一樣,喜愛暗色系的顏色,暖色系的顏色,會讓血族想起太陽的芬芳——撒旦啊,那回灼傷血族們的靈魂啊!
那鋪設着黑色的繡着大朵大朵的妖姬的被套精緻的大牀上,陷進去一團。
Casanova覺得嘴脣越發乾燥。
那蜷縮的背影,讓他忍不住的驚喜。那和記憶中的身影,幾乎一模一樣。
Casanova撲上去,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沸騰的慾望無法抑制。Casanova選擇遵從本性。吻了下去。
吻了一半,懷裡的那人紋絲不動。
容不得Casanova多想。
Casanova被欲/望掌控了身體,不能夠自已。摸索到那人的兩股之間,一手將已經擡頭的欲/望放在掌心,一手抹上潤滑劑,然後,捏着那人幾乎快要燒起來的纖腰,頂了進去······
克萊斯曼將被子放在身後的管家手上的托盤上,漫不經心道,“你說,Casanova收到我的禮物,會如何感謝我呢?”
純淨的藍色的眸子裡,全是笑意。那樣的顏色,足以魅惑人心。
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