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你的種
桑進德以爲自己利用了齊宏清,卻不知其實自己纔是那個被利用的人。
看着他有恃無恐地跟夏亦涵對峙着,齊宏清卻只是勾脣淺笑,靜默不語,分明就是一副坐看好戲的樣子。
眼看着夏亦涵但笑不語,桑進德看了看齊宏清,見他對自己的所做沒有任何的反映,便更加地大膽起來,“涵王,皇上親自來了你都不肯承認容兒是在你這裡,難道是想犯欺君之罪嗎?”
這句話,桑進德自以爲說的相當的巧妙,既能對夏亦涵起到震懾作用,又能很自然地將地話題引到了皇上的身上,這樣一來,他想不管都不行了。
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這話一出口,原本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齊宏清卻是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了一絲兇光。
而夏亦涵只是淡淡一笑,一臉地無所畏懼:“左相,你這罪名簡直是毋須有,本王何時不承認桑小姐不在涵王府中呢?”
“你……”桑進德沒料到他就這麼承認了,細細一想下,從剛剛到現在,他確實並沒說桑容不在涵王府中。
不過不管如何,他現在承認了就好。
勾脣一笑,然後看了齊宏清一眼,得意洋洋地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麼就趕緊交人吧。”
“可現在的問題是……”即便是此時,夏亦涵依舊是淡定無波,“不是我不肯交人,而是桑小姐她根本就出不來。”
“什麼意思?”這次出聲的,是齊宏清。
夏亦涵頓了頓,視線落在了桑進德的身上,眸中是滿滿的恨意:“她中毒了,現在正昏迷不醒呢。”
“什麼?”齊宏清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驚愕地道:“你說容兒中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桑進德一看齊宏清的反映,連忙道:“是啊,是啊,好端端的一個人,進了你涵王府之後怎麼就中毒了呢?涵王,你一定要給我們們一個交代。”
“交代?”夏亦涵忽的一勾脣,笑得妖孽傾城,“要給交代的人,應該是左相纔對吧。”
桑進德面色一頓,側目看到齊宏清一臉狐疑地看着他,不由得心中一震,連聲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夏亦涵看向了齊宏清,鄭重地道:“皇上,你這麼關心容兒,想必也早就知道作爲父親的左相到底對這個女兒做過一些什麼事情,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從來不顧容兒的想法,她少有反抗就拳腳相加,鞭刑伺候。試問這樣的父親還算是一個父親嗎?”
夏亦涵本來也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動桑進德的,可是他實在是得寸進尺的很,那就不能怪他了。
齊宏清當然知道他的這些惡行,甚至還特地跑去質問過他,不過今日他來的目的可不在於此,拂了拂衣袖道:“別的事情容後再議,涵王還是帶朕和左相去看一下容兒吧。”
齊宏清都這麼說了,夏亦涵自然不好再拒絕什麼,便帶着兩人前往桑容住的地方。
房間內,桑容依舊在沉睡中,進去之後,見着她蒼白的面色和泛紫的嘴脣,齊宏清緊皺着眉頭道:“到底是什麼毒,可以解嗎?”
“這個皇上請放心。”夏亦涵點點頭道:“皇上還記得給我解毒的那個天殷國大夫嗎?他會有辦法解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那就好。”齊宏清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對了,王妃呢?”
聽的齊宏清忽然提到了胡靈兒,夏亦涵的心中一陣警惕,但還是不要動聲色地道:“婉兒她身體有點不適,正在房中休息呢。”
“也是。”齊宏清了然地點點頭,“早上的謠言事件太后都跟朕說了,真是委屈她了,這事朕定會徹查的。”
“謝謝皇上了。”夏亦涵道着謝,心中卻在思量着齊宏清這話中的真心程度。
正在沉思着,卻聽的齊宏清嘆了一口氣,那看着桑容的眸光中滿是痛惜和糾結,“涵王,左相,朕雖然喜歡容兒,可是正因爲喜歡,所以纔會尊重她的決定,既然她爲了涵王付出如此之多,甚至在危在旦夕的時候也想着涵王,那麼朕在放手的同時,也願意成全她。涵王,從今日開始,她就是你的側妃了,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再正式迎娶。”
“皇上!”齊宏清的話才落下,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夏亦涵的驚愕絕對不亞於桑進德,他面色沉冷地道:“皇上,你那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齊宏清轉眸瞥了他一眼,口氣也有點不善地道:“那日容兒可不是這麼一副樣子。涵王,朕不說,可不代表什麼都不知情,容兒會忽然中毒,就算真的是左相所爲,也絕對跟你脫不了干係。”
頓了頓,齊宏清冷冷一笑,繼續道:“太后心慈人善,容易相信他人,可朕並不是一個愚君,有些事情若是深究下去,到時牽扯出什麼來,朕可不能保證。還有,今日一事之後,容兒跟你的事情就會傳將開去,你若是不娶她,她還能嫁給誰?你……仔細想一想吧。”
說完,齊宏清又看了看依舊靜躺在牀上的桑容,然後對着身邊的左相道:“愛卿,咱們叨擾涵王多時了,也該走了,你回去好好給容兒準備嫁妝吧。”
“皇上?”桑進德終於回過神來,可是他才叫出了一個名字,就看到齊宏清已經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出去。
回頭狠狠地瞪了夏亦涵一眼,桑進德連忙跟了上去。
夏亦涵站在桑容的牀前,面色陰沉,雙拳緊拽。
原來這就是齊宏清的目的,他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桑容賜給了他。
而且從他的語氣中聽來,他對於那謠言事件,還是存在着懷疑的,所以若是自己不娶桑容的話,他肯定會深究下去。
可是,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因爲他給過靈兒保證。
想到這裡,夏亦涵看都不看桑容一眼,快速出了門,朝着胡靈兒的房間跑去。
就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原本禁閉着眼的桑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紫色的脣角微勾,笑容詭異。
夜幕,終於來臨了,這一天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卻遠遠還未結束。
夏亦涵趕到胡靈兒房中的時候,她已經醒來的,在小苗的伺候下正喝着藥,簡兮楠並沒在裡面。
走到胡靈兒的身邊,夏亦涵關切地道:“靈兒,你怎麼樣了?”
胡靈兒喝下了藥,輕掩了一下嘴角道:“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沒事就好。”在胡靈兒的牀邊坐了下來,眼看着小苗收拾好出去了,夏亦涵想了想道:“齊宏清來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胡靈兒點點頭,剛剛小苗來的時候就跟她說了,“他來做什麼呢?”
這事遲早是要知道的,所以夏亦涵決定還是馬上跟她說了的好。
想到這裡,夏亦涵輕嘆了一口氣,“靈兒,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們就徹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管這裡的事情了好不好?”
這原本就是胡靈兒的意願,可是此時聽的夏亦涵這麼說,她基本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淡然地一笑,她漫不經心地道:“是不是齊宏清知道了桑容中毒的事情,然後要你負責呢?”
胡靈兒這麼輕易就猜到,夏亦涵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心中卻還是無比地愧疚。
垂了垂頭,夏亦涵內疚地道:“靈兒,我不想讓你受傷的,所以……”
“所以你就想帶着我逃跑了嗎?”胡靈兒的語氣中有點淡淡的責備。
雖然這也是她的本意,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跟之前又不一樣了,她不是一個弱者,夏亦涵也不是。
想了想,胡靈兒道:“我之前的確說過要離開,那也得走得乾乾淨淨,毫無牽掛。可是現在既然齊宏清已經介入了進來,那麼若是我們們就這麼離開的話,右相府乃至整個涵王府的人都會被牽連。這不是我們們想要的。”
“這我知道。”夏亦涵點點頭,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聽的胡靈兒道:“既然無法逃避,那麼我們們就只能迎難而上。”
聽她這麼說,夏亦涵知道她可能想到了什麼辦法,“你想怎麼做呢?”
胡靈兒朝着夏亦涵眨眨眼,然後緩緩吐出了三個字:“娶桑容。”
“靈兒!”夏亦涵一聽,差點就跳了起來,面帶不快地道:“你知道這事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相對於夏亦涵的捉急,胡靈兒卻是一臉的笑意,撇撇嘴道:“你着急什麼呢?又不是叫你真的娶她,反正現在桑容中毒未愈,得住在這裡,那你就先穩住她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們趁着這個機會揪出齊宏清的事情就可以了。”
胡靈兒說的的確也是一個辦法,畢竟齊宏清今日的事情,已經在漸漸地表明他的態度了,只要自己抓到機會跟他挑明瞭,那麼他也就不能拿他怎麼辦了。
可是,即便是假裝的,他也無法讓胡靈兒受到丁點的委屈。
“靈兒,我不能這麼做。”夏亦涵還是拒絕道,“這樣做,會讓你受委屈的。”
“只要你的心不變,我也不會在乎受這麼點委屈的。”胡靈兒笑得一臉無所謂,可是那話中,卻帶着明顯的警告意味。
其實她會讓夏亦涵這麼做,是有着別的打算的。
畢竟桑容這邊剛剛中毒,齊宏清和桑進德那邊就來了,事情太過於巧合了。
她甚至在懷疑,桑容和齊宏清那邊是計劃好的,不然怎麼可能來的這麼及時。
若真是如此的話,這桑容的如意算盤也掐的膩準了,她甚至都能預料到簡兮楠會出手救她,亦或者,其實齊宏清那邊也是有着解藥的,所以不管後果如何,她都不會死就是了。
若是放在以前,在面對這樣的敵人的時候,很能激發起她的興趣和鬥志,可是現在,她精力有限,真的很不想跟他們再這樣鬥下去了。
所以她乾脆趁着這個機會,速戰速決好了。
只是夏亦涵顯然還是不同意這麼做的,就在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外面傳來的敲門的聲音,然後簡兮楠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閔默。
一見閔默,原本滿目疲色的胡靈兒雙眸一亮,馬上笑着道:“閔默,你的傷好了嗎?”
“已經好了,小姐不用擔心。”閔默的聲音依舊生冷,可是內裡隱藏着的感動卻是不言而喻。
十幾年來,這次受傷是他休息的最長時間的一次,主要是因爲上次在殷齊山的時候重傷還未痊癒,然後這次被蒼龍鷹這麼一抓,就幾乎去掉了半條命。
而且胡靈兒再三勒令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就不讓他再跟着,甚至還讓小苗時刻監視着他。
所以他才這麼安心地養着傷,直到今天,在聽說了外面的那些謠傳,後來又聽小苗說了胡靈兒中毒的事情,已經恢復了七八成的他就再也安奈不住了。
但是要讓胡靈兒徹底沒話,他只能讓小苗叫了簡兮楠,給他確診沒事後,纔敢來。
果然,胡靈兒在聽了閔默的話之後,一臉狐疑地看着簡兮楠道:“兮楠,閔默真的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簡兮楠點點頭,瞥了一眼閔默,心道這塊木頭雖然話不多,對於胡靈兒的瞭解倒是透徹的很。
聽的簡兮楠這麼說,胡靈兒這才徹底相信,但還是告誡道:“既然兮楠都說好了,那我就解除你的禁令了,不過這幾日你還是安耽一點,不要用內裡什麼的,省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聽着她的話,閔默的心中暖暖的,強忍着心中的悸動,垂下頭道:“閔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