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像是秦語溪說,卻像是在對她說,又覺得是對自己說,她現在不就是面臨凌磨兩可的境地。
道路長而崎嶇,柳鑲韻不知道現在該喜該憂,諸葛鑫要休了秦語溪的事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想着成親的那夜,柳鑲韻就覺得疼苦萬分,那夜的事已經成了心裡的結,又怎麼能解的了,諸葛鑫就算休了秦語溪,又怎麼樣,對她來說一切都沒變,她沒有辦法原諒那天的事,更無法做到無動於衷,每每想到那裡,她就覺得心壓得喘不過氣,很多次她都告誡自己忘掉那些事,但不管她怎麼做,就是忘不了,那件事就像刻在她心裡一樣,抹不去,擦不掉。她能做到不過就是讓自己心死,可是那個角落裡的他,想到這裡柳鑲韻心裡就會不由的疼。
直到聽到一聲“王妃到了”柳鑲韻才從思緒中拉回來,看看眼前,這麼快就到了。
對一旁的如兒意兒說到,“你們就在外面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說完便獨自走了進去,毫不掩飾的憂傷也因一個人進門而放棄僞裝,合上門柳鑲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無力的拉着門閂,突然覺得好累,真的好累,連走路的覺得那麼費勁,像是休息好的柳鑲韻,轉身卻被眼前的人,愣的定格在原地沒挪動一步,睜大眼眸驚奇的看着前面坐在那裡的人。
臉微微紅了紅但很快就隱退了下去,知道她剛纔的樣子恐怕全被諸葛鑫看在裡眼裡,“你怎麼在這裡,也不吭一聲,嚇死了你負責?”
從柳鑲韻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就看的了她臉上的憂傷,她這樣的表情自己很少看到,心也不由的緊了緊,她一直都在僞裝,僞裝到要不是這次沒有通報的情況下恐怕自己永遠也看不到這樣的她還是因爲忽略她太久。所以從來看不到她這樣的一面,帶了點點哀愁,憂傷都讓自己感到心疼。
一步步走過去,突然覺得如此沉重,雙手捧着柳鑲韻的臉用極其認真的眼神看着柳鑲韻,停留片刻才慢慢說道,眼裡沒有任何瑕疵“如果你死了,我陪你”
溫柔堅定有種將人吸進去的感覺,柳鑲韻已經努力的保持讓自己平靜,可是還是被他這句話身不由己的有種想要哭的感覺。淚不由的從眼眶溢出。卻沒有點聲響。她就這麼看着面前捧着她連的人。柔情填滿了他們的眼,他們就這對望着,直到諸葛鑫不忍看她流淚的雙眼,便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他能感受到懷裡人兒因哭泣使身體顫抖。這一刻諸葛鑫等了多少年,這個懷裡自從她的離開就在沒住進任何人,自從找到韻兒那一刻起在她眼裡看到的都是冷淡,無視,每次看到這樣的韻兒,心就會莫名的疼,所以很多次自己都選擇逃避,以爲只要這樣自己就不會感覺到疼,卻沒想到看不見對自己也會是一種折磨。心總是不由的想要看到她。只要看着她,心纔會不由的平靜。即便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可只要見到心便不會那麼疼。“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從六年前就開始想你。”
“我也想。從離開就開始想,只是我找不到見你的理由”
“真的嗎?”諸葛鑫問這話有些顫抖,彷彿有些不敢相信柳鑲韻的話,卻又不由得相信了。
“真的”輕言輕語的話,卻又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諸葛鑫不由得加大了些力,生怕柳鑲韻再次消失般緊緊的抱着柳鑲韻,臉上的笑,暴露了他此刻美好的心情。“那他呢?”
柳鑲韻心裡一緊,她當然知道諸葛鑫只得他是誰,也知道諸葛鑫不知道天君毅的存在,只知道這六年有個男人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諸葛鑫問的不就是跟她一切生活了六年之人。
見柳鑲韻久久不語,諸葛鑫再次小心的問,“那他呢,現在你想他嗎?”
“想”沒有猶豫的回答讓諸葛鑫心不由一緊,諸葛鑫的表情柳鑲韻自然看在眼裡,停頓了幾秒,接着說“我想他,以一個朋友的關係想他,以一個妹妹想哥哥的關係想他”因爲在她心裡天君逸就如她哥哥般親密。
這話讓諸葛鑫不由的吐了一口氣,輕輕靠近她耳邊輕輕的說,“韻兒,就這麼喜歡折磨我。”充滿誘惑的語氣讓柳鑲韻不由的一愣。
“折磨、有嗎?”
“你說呢”放開緊抱的人,魅惑的目光看着柳鑲韻。
“呃”柳鑲韻一愣,這眼神讓她不覺有些發麻,卻又不討厭這樣的注視。
突然想到什麼,柳鑲韻知道諸葛鑫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乎那六年發生了什麼,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沒有以往的冰冷,連說話也沒有往日的針對,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不再乎了,還是相信她了呢。來着諸葛鑫坐下,看了一會諸葛鑫,像是猶豫要不要說接下來的話。
看出了她的猶豫,諸葛鑫輕輕一笑,“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柳鑲韻深深吐了口氣,看了看諸葛鑫“你相信嗎?那六年……”
握着柳鑲韻的手,告訴她,給她自信“我相信”仍就溫溫的暖暖的話語,簡單的三個字就表達他心裡對那幾年早已不在乎,在她說想他的時候,在她說他只是以妹妹想哥哥的想着那個人時,他就相信那幾年一定什麼都沒發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短短的幾句話就讓自己深信不疑,不管怎麼樣他就是相信韻兒。
諸葛鑫的話並沒有讓柳鑲韻感到開心,反而愈加沉重,從諸葛鑫的話中和他的臉上,柳鑲韻都看不出有任何謊言,花言巧語,她甚至差一點就相信了他的話,也在猶豫,他怎麼可以說的如此輕鬆。狐疑的眼光看着諸葛鑫,輕輕的說,“那孩子?……”
看了看柳鑲韻柔和的語氣“孩子可以再有,你卻只有一個,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話無疑讓柳鑲韻心一痛,什麼叫孩子可以再有,他不知道就算再有也不是那一個了,什麼叫已經過去了,難道他就一點也不在意那個孩子嗎,不過也難怪如果在意又怎麼會派人害她掉了孩子,發出陣陣輕笑,任誰都聽能聽出來有種雖笑尤哭的感覺諸葛鑫又怎會聽不出來。
雖然有點無從適應,心還是因爲她突然的轉變不由的疼,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又變成這樣,再想想怎麼也不覺得他說錯什麼話了,剛剛自己的話明明沒什麼錯,怎麼她會突然如此表情,滿臉的不解與迷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爲何這麼生氣。”
斜視的看着諸葛鑫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真的不知道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瞥眉“我知道什麼?孩子不是你打掉的嗎?”
柳鑲韻瞬間想斷線的風箏般,不明白這一刻是該笑還是該哭,怔怔的看着諸葛鑫,她不想回憶重溫,可是諸葛鑫的樣子明顯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該說還是不說,現在他已經不生氣了,說了又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增加諸葛鑫對別人的恨意和再傷一次。反正已成過去,自己又何必再說那些不該有的回憶,說了只能讓兩個人再疼一次,既然諸葛鑫已不怨,那自己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就讓他們忘了那個孩子,忘了那個與他們有緣無份的孩子。
通過剛纔的對話柳鑲韻相信孩子的事跟諸葛鑫無關,那麼又是誰那麼容不下她的孩子,現在想來也許刺殺她的人根本就是想殺她,卻無意傷了她的孩子。要不是天君逸出現的及時,自己現在恐怕也不會那麼安然理了理有些混亂的思緒,露出無害的笑,有些歉意的表情比之剛纔已緩和了不少,轉了轉眼珠想想自己該怎麼說,畢竟剛纔生氣不是假的“對不起,剛纔有點激動,因爲想到小孩,心情有些不好,雖然是自己不要的,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怎麼樣都會不捨,想到這些心裡不免有些激動,”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讓你擔心了?”
諸葛鑫明顯質疑,這前後轉變太快,完全沒有信服力,剛纔她眼裡的冷漠與憂傷是騙不了他的,只是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看來孩子的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難道孩子不是韻兒不要,而是意外掉了的,他故意不去想是被人弄掉的。除了這個可能諸葛鑫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剛纔柳鑲韻突然的轉變。看來他的好好查查當年的事,想到這些心裡的怒氣不言而喻,表面卻看不出有一絲變化,諸葛鑫不希望柳鑲韻再看出什麼來,只有故作無視的模樣,對着柳鑲韻無事笑,寵溺的語氣說“沒關係,剛剛的你真是讓我嚇了一跳,答應我,以後不要這樣,讓我有種無從適事的感覺。”
甜甜一笑,“這麼說你不生氣了?”
對柳鑲韻溫柔的點點頭,“不生氣,怎麼會生氣,一切都過去了。”
柳鑲韻看向遠處,過去了嗎?真的一切都過去了嗎?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