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人猛地推開,段奕沉邪氣‘逼’人的臉龐,籠罩着一片憂‘色’,急切的尋找着她的身影。
飛奔而來的一路,像預感到了什麼,他的心始終都在突突的跳着。
默盈……
他迅速衝進屋子裡,滿室的血腥味,看到被血染紅下身的段雲彥時,段奕沉驚呆了,“二哥……”
他衝過去,“二哥,發生了什麼事?你……”
段雲彥幽幽的睜開眼,朝他虛弱的笑笑,“六弟,不要怪她……答應二哥,不要怪她……”
段奕沉面容一滯,“是……是默盈?”
“我不恨,也不怪……”段雲彥始終在重複着這一句話,目光漸漸變得僵直。
“二哥!”段奕沉瞬間反應過來,扭頭朝着守在外面的張御大喊一聲,“大夫!快叫大夫!”
‘毛’‘色’光亮,通體雪白的高大駿馬,疾電般掠過。
段子非一手持繮繩,一手環住懷裡的人,神‘色’淡到極致,眉頭卻微微蹙着。直到出了城,他才放緩速度,傲雪通人‘性’似的也儘量走得平穩,讓馬上的人少受些顛簸。
曉曉無力的靠在他懷裡,兩邊臉頰腫起老高,隱隱泛着血絲。耳邊漸漸傳來潺潺的水聲,越來越清晰,緊閉的眸,慢慢睜開。
“停下,我想洗澡。”她的聲音虛弱得讓人心疼。
段子非斂下眸光,一收繮繩,傲雪立即停了住。
泉水冰冷得有些刺骨,曉曉將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水裡,用力的擦着每一寸皮膚,但凡他碰過的地方,都恨不得擦掉一層皮。眼睛裡浮出一片霧氣,越聚越多,也不知道是水還是淚,爬滿了整張臉。
皮膚被她擦得通紅,她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這兩天發生的事,在她眼前不斷放大放大,那猥褻下流令人作嘔的一幕幕,久久揮之不去……
泉水邊,傲雪低着頭,悠閒的吃着青青綠綠的小草,偶爾會擡起頭張望下,看到一直站在遠處的主人後,又安心的繼續吃着。
段子非半闔着眸,不知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也沒想。聽着“嘩啦啦”的水聲,還有她拼命壓抑的哽噎聲音,眉頭又微微的蹙起來,最近,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細小的動作。
“閣主,”
面前突然出現兩人,一人面如冠‘玉’手執摺扇,嘴邊始終噙着親切有禮的微笑。另一人身材高大,膚‘色’較黑,目光炯炯一臉肅容。兩人朝段子非恭敬的施禮。
回眸,掃向他們,“東西。”
長相俊俏的無痕笑了笑,將手裡的包裹遞上,“衣裳是江南第一繡莊的,保證繡工‘精’湛,衣料考究,穿在身上舒適柔軟,定會突顯小姐尊貴大方的氣質。外傷‘藥’是咱們君無閣的‘紅凌’,我不說,閣主也應該知道,紅凌針對皮膚外傷,有極好的治癒及去疤功效,不管是刀傷、劍傷、還是其它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痕,只需塗抹三日,便可一勞永逸。”
聽到他喋喋不休的介紹,旁邊的黑麪男子無名,眉頭隱隱‘抽’搐着。
段子非接過來,轉身朝泉邊走去,“消失。”
乾淨,利落。
“是,”
兩人一抱拳,提氣躍上旁邊的樹枝,立即施展輕功。
無痕姿態優美的足尖輕踏,時不時的回頭問無名,“你說,閣主跟她是什麼關係?我可從沒見過閣主對誰上過心,她可是頭一個呢。”
無名緊繃着臉,權當沒聽見,“……”
“說起來,閣主若是真的動了凡心,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整天沒點人氣,咱們這些做屬下的瞧了也着急。”
“……”
無痕突然興奮的說,“如果他們兩人再成了親,閣主那也就算是圓滿了,過一兩年,就有了小小閣主,屆時,君無閣該有多熱鬧啊。”
“……”
“無名,你有聽到我說什麼嗎?”
“……”
“喂,你不要在我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擺出這副雷公臉好不好?我可是會傷心的呢!”
“……”
“好吧,我們說點別的。”
“#&…%¥”
段子非走到泉邊,把包裹放到一邊,瞅着曉曉就像跟自己有仇一樣,狠狠虐待她的身子,白皙的皮膚早就大片紅紫,她還是邊流淚邊不停的洗着,搓着。
面對她‘裸’‘露’的‘玉’背,那對眸絲毫沒有半點的熱忱,只是眸底驚現的那條細細的裂紋,卻在悄悄的蔓延。
“該死,我纔不要留下那個變態的味道……爲什麼洗不乾淨……爲什麼洗不掉……”她從沒有這麼嫌棄過自己,只覺得,這身子已經髒得不能再髒了,讓人作嘔。
倏地,身後響起水聲,曉曉一驚,還沒來得及回頭,她整個人就被圈進一個有些單薄的懷裡。
她怔在那,動作僵了住,背抵着他的‘胸’膛,含着淚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段子非輕輕抱着她,修長的手慢慢撫過她冰涼的皮膚,不含一絲**,感覺到她的顫抖和恐懼,他斂下眸,“你只需要記住現在的味道。”
曉曉全身不停顫着,身上那雙手,安安靜靜的一寸寸遊走着,如他特有的超脫氣息,奇異的,可以安撫下她所有的情緒……
她垂下頭,眼淚撲籟籟地滾落。
突然,她轉回身,撲到段子非的懷裡,臉埋進他的‘胸’口,兩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哭得委曲,哭得傷心,哭得不能自己。
俊逸出塵的男子,眉頭又是一蹙,紅‘脣’輕抿着,頓了下,還是抱住了她冰冷的身子。
曉曉恨不得哭出積壓在‘胸’口的痛,揪住他的手,指節白得泛青。
爲什麼要把她送到別的男人身邊?
在他心裡,她究竟是什麼?
知道了她受的羞辱和折磨,他會心痛嗎?
會嗎?
段奕沉……
我恨你。
獨院裡,氣氛空前的壓抑,讓人透不過氣。
段奕沉斂手站在‘門’外,邪美的面容,此刻被‘陰’霾戾氣層層覆蓋,長眸冰冷的咪着,迸發出殘忍嗜血的光澤。
身後傳來疲憊的腳步聲,他眸光一凜,轉過頭,神‘色’‘陰’鬱,“怎樣?”
大夫無奈的搖搖頭,“怕是……保不住了。”
他緩緩轉回身,眸‘色’倏爾幽暗,帶着一抹決絕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