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事不順,也是因沈凌酒今天的舉動,皇后心裡很是沒底,總覺得還會出什麼事情,節外生枝。
赫連雲戴上黑色的斗篷,眸色變幻莫測,陰寒徹骨的目光盯在皇后身上,“見機行事,到時候我會放出信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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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待皇后開口,赫連雲轉身離開。
赫連雲走後,太后問皇后,“太子今日如何?”
“脾氣很是暴戾,殺人幾乎成了太子每日都會做的事。且很多時候都是沒有理由的動手。”
太后沉下臉,“這事兒你沒告訴赫連雲吧?”
皇后按按眉心,難掩疲憊,“沒有。”
“嗯,先瞞着。”太后嘆氣,“太子在赫連府被行刺本身就很怪異,回來後又不能行人事了……”
“對了,今日我聽說之前傅家大公子,傅逸在天牢裡也有過這種症狀,後來不知怎的好了,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一下?”
“若真有此事,倒是個辦法,這件事,你去辦吧。”
“是。”
“退下吧。”
“兒臣告退。”
這些日子精神太過緊繃,簡直是夜不能寐,那種煎熬筆墨難書。然,這些受了,最後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太后靠在軟墊上假寐,出了昭王妃這一起意外,讓所有的事兒都陷入了僵局。
想到赫連雲臨走前的那句話。太后皺眉,總感別有深意。卻一時參不透。不過,不管赫連雲話裡到底隱藏了什麼含義。他總歸是跟太子一心的。這一點兒,她不擔心。倒是沈凌酒……
她到底想幹什麼!留着終是個禍害!
昭王府
看着躺在牀上,雙眼緊閉,呼吸平穩,面色白皙,如睡着一般的男人,沈凌酒揪緊了心,表情卻是淡淡的,似乎早已料到。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
蕭摯和蕭禹對望了一眼,沉默着沒有開口。
“已經昏睡了七天了。”
藍安行聲音輕如鴻羽,帶着某種遺憾的惋惜。
風漸漸有些涼了,雲蔽日,風燈搖,沈凌酒給他掖了掖被角,俯身,一個吻落在他脣邊,“司行儒,我回來了!”
她的一句話,屋內所有人聽到,都不禁垂下了頭,心口不可抑止的發澀。
只有牀上的男人,閉着眼睫,沒有回視她灼熱目光,甚至什麼反應也沒有。
她手撫上他蒼白的容顏,指尖沿着他的眉峰蜿蜒向下,摸過他的鼻尖,掃過他的脣瓣,“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躺在一口金絲楠木棺材裡,一動不動,風華絕代……只不過,那時候我跟你說話,你聽得到,可是現在……你還聽的到嗎?”
他身上的溫度很低,低到讓她有種他已經死了的錯覺,她紅着眼眶,低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她記得第一次,他倒在她懷裡的那一刻,身上也是冰冰涼涼的幾乎沒有溫度。
第一次同牀共枕,他淡淡的溫暖傳遞過來,和煦如三月半春風,帶着豆蔻初開的芬芳,美好的一如夢境。
“司行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不是我的一場白日夢?”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纏,“你相信奇蹟嗎?當你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如果看到的還是我……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天荒地老了?”
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屋內所有的人都沉悶的難以呼吸。
溼意打溼眼底,她擡手撫上他的鬢角,爲他撫平那一絲亂髮,“我知道,你累了很久,沒關係……你想睡就睡吧……現在我回來了,把一切都交給我。”
“蕭摯。”
“屬下在。”
沈凌酒起身,“你隨我去一趟書房。”
說着她又看向藍安行,“府裡的事務你看着打理,該重建的重建,該殺的殺,有困難告訴我,我要看到和以往一樣的昭王府,哪怕一草一木。”
藍安行膀微微一震,雙手驀地握緊,“是。”
沈凌酒帶着蕭摯往蓬萊閣的書房走去,“我想知道關於他的全部,毫無保留的,知道了嗎?”
“是!”
書房裡,燈影沉沉,蕭摯坐在桌案前,不停咳嗽,沈凌酒給了他一顆護心丸讓他服下,他稍稍運功調養了一下身體,才說道:“王爺的身世王妃你知道嗎?”
“知道。”
蕭摯擡起另一隻手按住胸口,“王爺六歲被太后從行宮接回來的時候,便在他身上中了相思蠱,中了相思蠱,每年都要服用含有母蠱的血丸讓子蠱沉睡。王爺八歲那年,爲了擺脫蠱毒和太后的控制,便想辦法放走了和他一起種蠱的那個少女,兩人約定在韶涼宮見面,那個少女卻失約了,從此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年那個少女尚在人世,因爲一旦宿主中的母蠱死了,子蠱也會死。”
沈凌酒聽了個大概,“那王爺現在是什麼狀況?”
“自從那個少女失蹤後,王爺便斷了含有母蠱的血丸,算下來,差不多快二十年沒有服用血丸了,這些年王爺的身體一直靠特殊的藥物和溫泉養着,如果王爺不動情的話,以他深厚的內力,還可以壓制蠱毒三五年,但自從遇到你,王爺就不停的服用風露丸壓制蠱蟲的甦醒。”說着他咬牙,沉吟了一下,道:“風露丸是用冰玉蟾做成的,冰玉蟾只有西禹纔有,一年也就生長几只。蠱蟲喜愛冰玉蟾,冰玉蟾的毒性能讓蠱蟲沉睡一段時間,但服用了風露丸又需要靠溫泉排毒,爲了不讓你發現,王爺便在你房裡點了安魂香,每晚你睡着的時候,他就去凌煙閣的溫泉排毒,緋瓔公主來到昭王府的時候,殿下的風露丸已經用完了,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咳血,便利用緋瓔公主讓你吃醋,乾脆搬到了書房去住。其實那個時候,殿下……已經時日不多,後來的事兒,你多半也猜到了,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沈凌酒聽完,心口抽搐,喉嚨發緊,呼吸不順,說不出一句話。但,卻意外的哭不出。
“兩個六歲的孩子,赫連秀敏怎麼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