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意猶未盡,一個神色不定。
還沒觸及棺材,手就差點被捏碎了,沈凌酒痛得直抽氣。
烏雲蔽月,疾風驟起,一攏紫衣,玄紋雲袖的男人從棺槨裡起身,白皙若瓷的臉在月光輝映下迷離俊逸,仿若謫仙下凡,神情寡淡高雅得不可攀附。
沈凌酒欲哭無淚:“壯士,你再不放手,我可就要親你了!”
男人鳳眼眯了眯,微妙地盯着她看。
一秒
兩秒
三秒
……
隨着時間的流逝,沈凌酒呼吸急促,內心老鹿亂撞,心中的歡喜溢於言表,奇蹟,這是個奇蹟啊!
等了這麼多年,除了她哥和瞎子,他還是第一個看她超過三秒,沒有開罵,沒有吐,甚至沒有一絲殺氣的男人!
他探究的眼神,如星星之火,直直熨燙進她的靈魂裡。
此時此刻她這副尊容,說是大燕最醜也不爲過,而這個男人竟然能夠波瀾不驚的直視她,這等氣魄,毫不亞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還如此清風霽月的男人,她豈能放過?
她曾發誓,有生之年,若有男人看她超過三秒還能雲淡風輕不以爲然的,她就嫁給他!
沈凌酒一生的淪陷,便是從這一幕開始。
她激動之餘,目光漸漸由炙熱轉爲了猥瑣,男人見此,不由蹙了眉頭,天下竟有如此醜陋的女人!
讓他找了半天,也不知該把眼神放在哪裡,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可取之處。
凝視片刻後,他啓齒道:"你是個要飯的?"
沈凌酒一怔,隨即看着自己滿身髒污又披頭散髮的狼狽樣,說不是也沒人信,當即點頭。
他又打量了一下沈凌酒只到他肩膀的身高,眉頭微微一動,“帶我去最近的客棧,我給你銀子。”
“客棧?”沈凌酒腦子空白了一下,“你不是許公子嗎?爲什麼不回許家?”
話出,一柄柳葉劍精準無誤的貼在了她的喉頭,寒氣聚斂,沁得人四肢百骸都發涼,,逼命之感瞬間蔓延開來。
柳葉劍可以說是兵器譜上最不受待見的兵刃,雖然吹毛斷髮,可又輕又薄,就是她再練功十年也難以駕馭。
雖然祖父沈煥說過她是個天生的戰士,但空手接白刃這種蠢事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凌酒屏息凝神,僵在了那裡。
這時,縈繞周身的寒氣突然消散,前一刻還盛氣凌人的美男口吐鮮血,一頭栽進沈凌酒懷裡。
泠泠清香從男人身上傳來,沈凌酒醫術並不高明,但皮毛還是會的,誰讓沈煥和沈煜書沒事兒就把她揍個半死呢,久病自成良醫。
把上脈後,她吃了一驚,瞬間花容失色,這廝內力竟然深厚到她只能探知一二,體內真氣四竄,脈搏紊亂而且中毒很深,能夠活着堪稱僥倖。
把完脈後,沈凌酒又在他身上胡亂摸了一通,確定他沒有其他暗器後,才拖着他向城中的客棧走去。
月黑風高,美男又昏迷不醒,還落到了對他有非分之想的人手裡,沈凌酒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等生米煮成熟飯,他就是她的了!